卓扬刚想替自己辩驳说他还没傻到那个程度，就算真的是那样，跟着衍哥走不就不怕被人卖了，结果却见张衍神色怪异的盯着刚走进浴室的两个男生，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卓扬跟着往那边瞟了一眼，看着眼生，应该不是他们宿舍楼的。
“怎么了？”卓扬把校园卡递回去。
张扬这才回过头凑到卓扬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看那两个是不是……？刚才后面那个居然掐了前面那个屁股一下！”
卓扬：“……”
卓扬只好又往那边看了看，那两个男生之后的动作无比正常，搁谁看着都是纯洁的兄弟情，而且他也没有机会和人家对上眼神，gay达失灵，鉴定失败。
张衍是卓扬见过第一个对他们这个群体有这么大好奇心的直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搞得他有点招架不住。暗恋对象一直在向自己打听同性恋的事情怎么办，急，在线等。
“衍哥……我们一般没那么露骨，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卓扬有些无语，“而且这种动作……”卓扬伸手掐了张衍屁股一下，张衍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滑腻腻的，手感非常好。
张衍被他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哎！”
“明显就是开玩笑啊！”卓扬无辜地嘟了嘟嘴。
“哦。”张衍揉了揉之前被卓扬掐过的地方，除了有些怪怪的之外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那那个……”张衍又把声线压低了些许，“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
喜欢你这样的，卓扬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卓扬盯着张衍的脸看了几秒：“我喜欢那种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看着却很舒服，大眼睛有点内双，高鼻梁，下嘴唇比上嘴唇稍微厚一点，下颚骨的线条也很好看。身高要比我高一点那样比较有安全感，身材匀称，性格的话……和我互补吧。”
“呦……这细致的。”张衍啧了一声，“明明都是单身为什么我还是在吃狗粮。”
卓扬笑笑。
张衍的脸从他第一次见到就像刻在了他脑子里一般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最后也都会以张衍的脸为结局伴随着他醒来。
“衍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卓扬说，“我都对你实话实说了，你可不能耍赖！”
“切……我是那种人么。”张衍撇了撇嘴，“我想……身高不要比我矮太多，我不喜欢最萌身高差，皮肤要白，不能太瘦不然我担心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眼睛要好看，像小鹿一样最好，又大又亮让人忍不住想盯着她看……”
卓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亮吗？没注意过，回去照镜子看看。
“其他的……就随缘吧。”张衍笑着把头发撸了上去露出额头，“我现在这么说没准到时候喜欢的和这个一点也对不上。”
还是能对上的，除了性别之外，卓扬的脑子继续跑路。
“你这个碳原子上面怎么画了五个键？”张衍用铅笔把卷子上面的一个错误圈出来，看了一眼正对着手机傻笑的小姑娘非常无奈地说，“你不至于不知道碳原子外围只剩四个自由电子吧，还有这个酸失羟基醇失氢，这原理都错了后面能对才怪。”
小姑娘对张衍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对着手机傻笑。张衍作势要去抢小姑娘的手机，后者直接把手机锁屏藏在了自己睡衣底下，一脸“你有本事自己来拿啊”的表情，眉宇间的得意没有半分遮掩。
张衍：“……服了，你继续。”
张衍去了趟河南用手机换了一顶绿帽子回来，对于手机丢失的真正原因张衍肯定不可能和他父母明说，只含含糊糊地说上课路上被偷了，张衍妈妈只好给他买了新的，但是家里为了弥补这一笔意外开销就把造成这笔开销的“罪魁祸首”扔出打工了。
小姑娘名叫简梦，高二分科的时候选得理科，其实她的成绩很好，只是高二刚一分科，学的东西比较多，她又成天抱着手机每天作业不论多少都要磨洋工拖到凌晨。简梦妈妈就是请张衍没课的时候来盯着简梦写作业，好好治治这倒霉孩子的拖延症。
“休息时间到了。”张衍敲了敲桌子，把自己检查过的卷子递过去，“你这真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啊，方程式条件都能写错，脑子里想什么呢。”
“略略略……”简梦终于舍得把手机放下开始直面她犯下的一堆脑残错，一边改一边咬嘴唇，看上去懊恼极了，嗯，只是看上去。
“还是不对，甘油是丙三醇，你怎么写了四个羟基？”张衍无奈道。
小姑娘涂涂改改终于把化学卷子改完了，张衍帮她放到一边：“给你十五分钟玩手机，一会儿接着写物理。”
“哎呦……”简梦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继续刷手机，刷着刷着又接着傻笑。
“你到底在看些什么，笑得这么……瘆人。”猥琐这俩字他没敢说出口，他还指着这可怜的工资还老妈给他买手机的钱呢，不能对金主胡说八道。
“张衍哥，你平时看不看小说啊？盗笔、全职？”小姑娘两眼直放光，跟看见猎物的饿狼似的。
“嗯。”张衍点点头，“都看过啊。南派三叔写得很好，不过最后好像是坑了吧？”
“没有！最近重启更得特别勤快！”简梦大声道，“你……觉不觉得吴邪和小哥之间……嘿嘿嘿……”简梦说着又露出了之前那种“猥琐”的笑容。
“有什么，吴邪确实为张起灵做了很多，铁三角感情真好。”张衍想了想，《盗墓笔记》是他高中时看的了，这么多年过去，小说的基本情节他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当时熬夜看到最后张起灵进青铜门留下十年之约的那种怅然若失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发慌。
“啧啧啧……”听了张衍的回答小姑娘直撇嘴，“直男思维。你难道不觉得他们之间有那么一丝丝……基情吗？”
“……什么鬼，你还是写物理吧！”
张衍当家教的这个小区离A大不远，之前他只是说自己要去打工抵债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卓扬也没特意去记，不过今天他在宿舍一直看不见张衍就觉得有点难受，可能是“思夫心切”？于是他便凭着自己的记忆跟着百度地图找到了这个小区，不过他不知道具体哪个单元，只能在小区门口干等。
他到的时候七点刚过，等了一会儿就见张衍从离小区门口特别近的一个单元门走了出来，卓扬开心地笑了出来，想伸手把张衍喊住，想了想又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惊喜，掏出手机给张衍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张衍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笑。
“衍哥，你下课了吗？什么时候回宿舍啊？”卓扬盯着张衍越来越近的身影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我正要出小区门口呢，坐公交一刻钟就到了。”
“衍哥！”张衍经过小区大门保安室的时候卓扬从暗处跳了出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靠！”张衍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是卓扬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打劫的，我还心想我有什么值得被劫的东西。原来是你，怎么找过来了？”
“那衍哥我就给你个面子，劫个色好了。”卓扬笑道。
“算了算了……我认怂。”张衍说，“吃饭了吗？”
听到张衍这么问，卓扬揉了揉肚子嘿嘿笑道：“没有，有点饿。”
“我也饿了。”张衍看了眼时间，“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卓扬万万没想到张衍会带着他回家吃。当他看着自己逐渐脱离商业圈走进居民区的时候就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但是真正站到张衍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得不行。
“来了！”张衍妈妈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我给你们热菜！强强这个倒霉孩子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回家，随便坐啊！”
强强……卓扬想低头掩饰自己的笑容，只是他还没掩饰好就被张衍捉了个现行：“我小名，你不许笑！以后也不许叫！”
“好的，强强。”卓扬说。
“嘶……找抽呢吧！”
张衍爸爸是一个很斯文的人，他们进屋的时候正戴着眼镜看报纸。卓扬非常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小心地观察着张衍家的装潢，却见张衍非常不客气地抓下他老爸的眼镜：“老张！充什么文化人，累不累！”
“啧……倒霉孩子！”张衍爸爸拿回自己的眼镜，“你同学还在这呢！给你老子留点面子！”
因为张衍和他老爸的互动，卓扬比刚进门的时候轻松了许多，话也多了，一直在偷偷叫张衍的小名，气得张衍好几次都想削他。
张衍妈妈做的饭确实很好吃，即使是加热过一次的也没有过火。
“小卓，你和强强关系挺好的吧？”
“啊，是，他挺照顾我的。”
“那是他应该的，这孩子从小到大不会跟人打交道，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时候抱错了，怎么一点不随我和他爸，傻得要死。这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啊！”张衍妈妈非常担心地说。
“王女士……收了神通吧！娶媳妇这事怎么着也得十年以后呢，着什么急啊。”张衍有些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