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因为担心误机张衍陪着卓扬两个人早早到了机场，取票、换登机牌、托运行李，手续都办好之后卓扬就该去候机厅候机了，他非常想多看张衍几眼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右手使劲抓了抓裤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迟早都要说出口的告别：“那个，衍哥，就……送到这吧。”
“行。”张衍点点头，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落下的吗，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落下什么我帮你回去拿。”
卓扬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衍哥。”
“嗯？”张衍听到卓扬的声音楞了一下，“怎么了？有落下的？”
卓扬继续道：“衍哥。”
“不是……你叫我干嘛？”张衍笑了，完全没有get到卓扬的意思。
“没事。”卓扬摇头，“没什么落下的，钱包手机充电器都在。衍哥你也回宿舍收拾东西吧。”
“嗯。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也好让家里王女士安心。”张衍冲他挥了挥手，“一路平安！”
卓扬也冲张衍挥了挥手，在张衍面前勉强维持的微笑背过身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苦笑。刚才张衍问他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他斗着胆子说了一句“衍哥”，他真的很想把张衍也一起带回家。将40近天的寒假，要有这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张衍了呢。
不过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他怕张衍会察觉到什么，事实证明他再一次高估了一个钢铁直男的情商。自己重复了两遍张衍居然都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想想也不怪张衍想不到那儿，从什么角度来说张衍都不是他的所属物，根本不在他可以带回家的范围内。
卓扬想回过头再看张衍一眼，奈何机场人头攒动，张衍早已被淹没在人海无处所寻。
那么……只能明年再见了。
航程时间不长，卓扬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还好死不死梦到了张衍。在梦里他们两个还是三岁多的小屁孩，张衍依旧扮演着“老母鸡”的角色时时刻刻把他护在身后，接着画面一转就是他们的大学毕业典礼，宿舍四个人穿着肥肥大大的学士服欢呼着满学校窜来窜去，再然后就是他和张衍的……结婚典礼，是的，他和张衍真的走到了一起，以后会两个人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悲欢离合，相伴着直到生命尽头。
这个梦境美好得让卓扬不忍心戳破，醒过来之后的很长时间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以至于下飞机的时候他还迷糊着，沉浸在刚才那个短暂又美好的白日梦中无法自拔。
[yang]：衍哥，我下飞机了。你到家了吗？
卓扬下飞机之后第一时间给张衍发消息报了平安，没过一分钟聊天界面左上角就显示张衍正在输入。卓扬笑着去拿自己的行李，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不过他这状态还不算恋爱，倒更像是一只因为得到了主人宠爱一个劲儿摇尾巴表示自己开心的小流浪狗。
[年少的欢喜]：到没到家……我好像一直都在家吧【笑哭】
卓扬笑着发段语音过去：“我是说，你有没有从宿舍回到家里。”
[年少的欢喜]：我知道【笑哭】我从学校到家就半个小时，都躺床上玩了一个多小时游戏了。下飞机之后就赶快回家吧，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yang]：嗯！包在我身上！
假期生活怎么也躲不过的就是同学聚会，卓扬的高中同学在群里商量着定了时间和地点后，之前朝夕相处一起奋斗在高考路上的同学又被戳开了话匣子各自开始吐槽自己学校的奇葩规定，大一不让考四级，英语单词默写不合格还要找课代表重默，参加学生会社团数量不允许超过三个因为怕影响学习……卓扬全程没有参与聊天，因为他在隔空撩那个钢铁直男。
[yang]：衍哥干嘛呢？
[年少的欢喜]：在健身房运动ing
[yang]：想看照片【色】
[年少的欢喜]：看吧看吧【图片】
张衍发过来的照片是他穿着紧身汗衫和短裤站在健身房的镜子面前拍的。张衍的肌肉并不是很明显，只是看上去比一般人壮点，但也许是健身房的灯光再加上他身上汗珠的映衬看上去比平时更添了几分诱惑。
卓扬感觉一股热流涌向下腹，安静蛰伏着的下身顿时就有点要立正找存在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不健康的想法压了下去给张衍回了一条消息：衍哥，你答应我，这张照片一定不要发给别人。
[年少的欢喜]：嗯？为什么？
[yang]：因为……有人可能会用来干坏事【害羞】
张衍把跑步机的速度降下来，发了条语音过去：“干什么坏……我靠！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坏事吧？”张衍想到了他曾经用五姑娘抚慰自己的时候，借着某些照片视频的话好像是更容易登顶一点。不过他以前都是盯着妹子的胸看，那像卓扬这种gay……会盯着哪儿看呢？
[yang]：我想什么？我不知道啊【装傻】
[年少的欢喜]：靠！你真的是……
运动是运动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都怪卓扬，以前在宿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直接的人呢。
[年少的欢喜]：先不聊了，我要洗澡换衣服回家了。
[yang]：嗯，衍哥好好洗【色】
[年少的欢喜]：……
也就是隔着屏幕，不然卓扬肯定不敢这么直白的和张衍聊骚。张衍虽然不排斥同性恋但不保证他知道有人用他照片干坏事的时候还能这么宽容大度，万一恶心到他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因为和卓扬聊到了一些不健康的话题，张衍当天晚上不出意外地失眠了。跟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半点睡意，又翻了一次身后张衍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出锅了，再撒点孜然和辣椒……唔，卓扬辣椒过敏，那就只撒孜然好了，嗯，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勉强可以打个98分吧。
“衍哥，我要用你的照片做坏坏的事情。”
“衍哥，我们gay也是看脸的。”
“衍哥，我……我喜欢你。”
“衍哥，快来干我。”
张衍此时此刻的表情已经复杂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内裤里黏糊糊的感觉肯定不是错觉。他坐在床上当机了快半小时才重新启动，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活了十九年，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如此难为情的梦|遗。梦里的画面他已经忘了大半，甚至连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释|放出来的都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着的就是某未知女性波涛汹涌的胸脯和卓扬对他打开双腿放|荡的样子。
卓扬按照群里定好的时间到了包厢，刚一推开门就被关听竹扑了个满怀，只听这个男人婆大声哭诉着：“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负心汉，就这么抛弃老娘跑天津去了！留我们孤儿寡母远走武汉……哎哎哎？”关听竹越说越不靠谱，哪儿来的孤儿寡母，卓扬无奈地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拎到一边放好。
这次聚会除了真有事和真不想来的到场的只有二十几个，卓扬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问了问近况扯皮了几句就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放假之后他一直在不停地找话题和张衍聊天，开场白或是今天路上遇到了一只特别可爱的狗子，或是吃到了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又或是在网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段子，不管什么话题只要不让找张衍聊天显得那么刻意就行了。张衍也会时不时给他发一些好玩的事情过来，比如疯狂控诉他家王女士的□□让他登梯爬高收拾屋子，强制要求他十点之前起床，把他扔出去打工，总之就是不允许他在家里混吃等死。
张衍和卓扬的聊天记录截止到三天前。
那天张衍说到王女士偶然遇到了十几年前就搬走的对门，两个中年妇女二话没说就手拉手肩并肩的去建设社会主义了，不是，就一起去商场逛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那位邻居带自家女儿来他家吃饭，王女士一个劲儿地夸邻居家女孩女大十八变长得越来越水灵，张衍则是全程只盯着吃，一个王女士抛过来的梗都没接住。
好不容易等到邻居走后他家王女士继续数落张衍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不知道照顾女孩子，这么低的情商以后肯定讨不着媳妇儿什么的说得张衍一个头三个大。
现在卓扬看着聊天记录严重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魂穿了，要不然也不能发一句这么傻|逼的话出去啊。
[yang]：衍哥别担心，以后我做你的媳妇。
聊天记录就截止到这，等到卓扬想撤回的时候已经超过了时间限制。
他正想着给张衍发点什么过去好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关听竹就凑到他身边吓得他赶忙把手机锁屏：“我跟你说，姓苏的这学期考了个全系第三。你没发现他瘦了好大一圈吗，都快瘦脱型了。”
听到关听竹的话卓扬这才抬头往苏孟哲那边瞟了一眼，鉴于之前两个人的关系他们打进了包厢之后就没有过直接接触，现在却心照不宣地对上了眼神，卓扬冲他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打了招呼。苏孟哲确实瘦了很多，在竞争那么激烈的学校，学得又是一个热门专业，恐怕不比高三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