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人吧，张衍想。
“衍哥，这是许可可给你的含片，说是提神效果很好。”卓扬把纸袋放到张衍的桌上便坐到椅子上假模假式地刷手机其实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张衍的反应。
“呦呦呦！老大可以啊，第二春来得也太快了吧！”丁玉泽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第一个凑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他使劲拍了拍张衍的肩膀，“许可可。她也是本地的吧，你俩以后毫无障碍啊！”
什么鬼！什么就毫无障碍！八字还没一撇呢哪就以后了！卓扬烦躁地把微博从头刷到尾，心里的小人疯狂嘶吼着。
冯锐过去拿起含片看了看：“这个确实效果不错，我高考的时候就吃这个。还包装得这么好，老大你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张衍说，“人家什么也没说我瞎考虑什么。”
“哎呦！这还要明说嘛，人家怎么不送我呢，一切尽在不言中嘛……”丁玉泽猥琐地挑了挑眉。
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丁玉泽你这么粗线条的人什么时候会用这么文艺的词了！许可可就是单纯的送个东西。就是！不是也是！
“你们想得太多了。”张衍把凑热闹的丁玉泽和冯锐推回各自的位置，“我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不可能要她的东西，一会儿英语课的时候我给她送回去就行了。”
对对对！衍哥干得好！
卓扬激动得手机都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打破了宿舍的八卦氛围。
“啧啧啧……老大这是送上的门的桃花都不要，国宝的手机都在替你不值！”丁玉泽打开了电脑继续肝游戏。
“什么鬼……”张衍笑道，“你手机没事吧，我仿佛听到了你心碎的声音。”
“啊……”卓扬把手机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没事。有事的话，衍哥给我买一个就好了。”卓扬开了个玩笑，希望能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
“啊……那可能得把我卖了才能给你买手机了，你舍得？”张衍平常的声音就很好听，现在感冒了待着浓重的鼻音，说起来话更是在不停地撩拨他的小心脏，让他忍不住去幻想张衍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怎么可能？还是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舍得！怎么不舍得！”丁玉愤愤不平地狙掉了一个敌人，“把桃花拒之门外的宿舍长不要也罢！”
张衍冲卓扬挑了挑眉：“是吗？”
“嗯！”卓扬用力点了点头。
“那以后高数题别找我了。”张衍转过身去翘了个二郎腿。
“衍哥！”卓扬立马扑了过去，“衍哥可以不要，高数题不能不讲！”
“嗯？！”
“不是！高数题可以不讲，衍哥不能不……也不是！高数题和衍哥都得要！”卓扬讨好地给张衍捶肩膀。
“嗯！这才对，乖……”张衍伸手摸了摸卓扬头顶。
卓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张衍没把之前的表白当真，还像以前一样做出各种明明是正常朋友间的调侃却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小鹿乱撞的事情了。
下午英语课之后张衍和许可可单独留了下来，卓扬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丁玉泽冯锐一起回了宿舍。他知道张衍没看到那封情书就意味着许可可没有明说这个礼物的意义，张衍就不能自作多情，但卓扬非常担心许可可看见送的礼物被退回来了之后一着急一上火霸王硬上弓，然后张衍就顺水推舟了可怎么整。
“那个，这东西我不能收。”张衍说，“挺贵的而且……我们好像……”
没熟到这个程度。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前张衍咬了自己舌尖一口，他虽然是个情商不是那么高的直男但是也明白这句话有点伤女孩子的自尊心。其实他一整节课都在脑内编排各种小剧场，要怎么措辞才能既不伤害两个人的关系又能把这件事说明白，但是和许可可面对面之后那些措辞就一溜烟地全跑了，比兔子还快。
“啊……”许可可笑得有些尴尬，“我懂了。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是忍不住想赌一把，谢谢你，没让我输得那么惨。不像……”许可可的欲言又止成功激起了张衍的好奇心。
“嗯？”张衍说，“不像什么？”
“没什么。”许可可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我，这样我也死心了。不过东西你还是拿着吧，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嘛，算是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了！我室友还在等我，拜拜！”许可可飞速跑到远处等着的三个女孩子身边和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留张衍一个人在原地提着那袋含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咳！”丁玉泽极其做作地咳了一声。
“咳咳……”冯锐假装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语音，“你们在B口出站就成，我在门口等你们。”
卓扬心虚地瞥了一眼张衍手的方向，含片还在，要完。
张衍提着含片回到宿舍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丁玉泽左咳一声右咳一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大，张衍都害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肺咳出来。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也太假了，这含片治不治嗓子，干脆你们拿去吃了算了。”张衍把纸袋往丁玉泽桌子上一扔，威胁道，“不许扔回来啊，扔回来就跟你急。”
“嘿嘿……”丁玉泽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还当真了呢。而且你不是退礼物去的怎么又给拿回来了？”
“她死活不肯拿回去，都让我当成生日礼物了，我就更不可能退了。”张衍一边收拾澡篮一边说，“等她生日的时候我给他发个红包当回礼不就两清了。”
“第一次听说给女生过生日发一个红包解决问题的。”冯锐正在和他朋友商量周末来找他玩的事，听到张衍这么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那我也不能送礼物啊，再让她误会了不更难办。”张衍换了拖鞋，“我去洗澡，有一起的吗？”
“衍哥，等一下我马上好！”一直处在“窥屏”状态的卓扬二话没说撂下手机开始换衣服。
张衍笑笑：“没事，不着急。”
卓扬的动作顿了顿，大概张衍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识放轻了语气，透露着那么一丝丝宠溺。
A大的宿舍有分东西南北四个区，每个区都有一个澡堂。卓扬他们宿舍楼的地理位置很好，坐北朝南离食堂澡堂图书馆的距离都不算远。他和张衍一路闲聊着进了浴室，下午五点这个时间段有课的还没下课，没课的都在宿舍瘫着，所以这个时候的浴室格外清净。
为了避免再次上演开学第一天“埋裆”的尴尬事件，之后他们两个人再一起洗澡都有意识地不去选上下两个连着的柜子。不知道张衍是脑子抽了还是受什么刺激看卓扬脱衣服的时候脱口问了一句：“你们……进这种公共浴室不会觉得……尴尬吗？”
卓扬被他问得一愣，看到张衍用眼睛瞟了瞟周围光腚遛鸟的雄性生物之后他才明白张衍的意思，无奈地笑道：“衍哥……我只是取向不一样，不至于见着一个男的就发|情，那样的话我还没成年就得X尽人亡。”
哎……这个直男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
“哦……也是，之前在微博上好像看到过说你们也是看脸的哈？”
“啊，那当然。”
卓扬选了一个水流比较温和的喷头，现在天气渐渐转凉澡堂的水温都开始上升了，遇到细皮嫩肉的洗个澡出来跟就被褪了一层皮似的。
“那你们……就是，靠什么辨别一个人是不是……那个啊？”张衍又忍不住问。
卓扬这次彻底被问笑了：“想知道？”
“啊。”张衍回答的特别诚恳，卓扬看了都不忍心不说实话。
“我们都靠感觉，圈内叫gay达，有的时候是不是对个眼神就知道了。”卓扬说。
“啊……那你看我是吗？”张衍问。
“噗……”卓扬一个没留意肥皂掉到了地上，这可真的是捡肥皂了，“你说什么？”
“就是……哎呀，测试一下你的gay达准不准。”张衍完全没意识到捡肥皂这个梗，直接弯腰拣了起来，还放到喷头下面冲干净之后才递了过来。
“……”卓扬看着那块肥皂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不和直男上纲上线，拿回来算了，“我要说你是你就是了？”
“那不行，你要说我是你就该去修修你的gay达了。”
“那不就得了。”卓扬随手做了一下最近特别流行的表情包动作：“性|取|向给你打弯！”
作者有话要说： 准时更新，后天继续
☆、第 10 章
“衍哥，借一下你的卡。”卓扬不好意思地笑道，“出来得太急忘记充钱了。”
A大的澡堂一次刷一块钱200秒出水时间，如果校园卡余额不足一块就刷不出水来。卓扬本想着充完卡先去食堂吃饭再去洗澡的，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跟着张衍的吆喝就糊里糊涂地跑来洗澡了。
“你这脑子怕是没救了。”张衍把自己的卡递过去，指尖相触一瞬间卓扬有些脸红，好在浴室水汽氤氲看得并不真切，“以后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