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发现他皮肤发烫,面上还有股近乎诡异的潮红,似是这些天水土不服日夜失眠,所以被风寒所侵导致轻微的发烧。此刻不便请大夫,王小石便偷偷叫了掌柜,叫他无论如何得想些办法。
掌柜瞅了瞅林渊的病势,正想悄悄替他去抓药,却听对方悠悠道:“平时替我准备饭菜的都是谁?”
王小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掌柜。
平时他的饭菜都是掌柜亲手料理,再由下人端过去,绝不会有错。
掌柜便如实回答,林渊又弱声弱气地说道:“那就再替我准备些饭菜,我实在饿了。”
王小石淡淡道:“你刚刚吃过便病情加重,还是不要再吃的好。”
可林渊面色苍白地瞪了他一眼,王小石便不再多话了。
掌柜答应了林渊,然后便出了地窖的门。
待他出去,王小石才问道:“你是怀疑饭菜有问题?”
林渊咳嗽了一声,才道:“否则我身体一向强健,怎会这么轻易病倒?”
王小石疑惑道:“若是如此,我和你同饮同吃,怎么我没有问题?”
他的这个问题立马换来林渊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废话,你可是主角,主角能够因为这点小事病倒吗?
林渊叹了口气,只觉得四肢越发酸软无力,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似的,但他心底清楚,在吃饭之前他都暗地里用特殊道具验过了饭菜是否有毒,照理说应该是没有毒的。
但也许,有些毒是连超时代的仪器都检测不出的吧。
不过在心底,林渊还是希望这位多日来悉心照顾他们的掌柜没有生出背叛的心思。可王小石已经守在了地窖口子上,随时都处于可以把林渊打包带走的高度紧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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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包啥的很方便的~~
谣言之祸
掌柜还是回来了,不过带来了一个人。
王小石知道那人应该是厨房打杂的丫鬟,叫辛袖荷,长得颇有姿色,只不过人总是粗枝大叶的,有些配不上那文气细巧的名字。
她此刻却是怯生生地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掌柜这便把她推到两人面前,无奈道:“这丫鬟实在糊涂,上次放错了调料,这次端饭菜时竟错用了我盛放寒药的瓷碗。”
王小石问道:“此话何意?”
掌柜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时常在盘子上盛放性寒的药材,久而久之,药虽已用完,但药盘已经渗入药性。我做好了菜肴,让她盛饭,她竟这样粗枝大叶,捡了药碗盛饭,以至于饭中渗入药性。故此公子才会犯病啊。”
林渊听了半晌,见那女子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忽然问道:“那香香的枕头可是你的么?”
辛袖荷立刻抬头傻笑道:“是我的,公子用得可还舒坦?”
瞧她那傻里傻气的模样,怕是还想借此讨好林渊以逃过惩罚。
林渊淡淡道:“王小石,拿下她。”
他的面色愈发潮红,眼睛却越发明亮。
掌柜还未来得及反应,王小石便已经点了那女子穴道,他出手如电如雷,毫不犹豫,实在叫人惊骇。
“这……这是要做什么?”掌柜苦着张脸说道,“她是笨了点,但是还请两位大人有大量,饶恕她这一回吧。”
王小石淡淡道:“即便有寒邪入体,也不至于病得如此快。”
林渊又咳嗽了几声,道:“所以我细细想了想,除了这每日枕着的绣花软枕,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了。”
他顿了顿,朝着神色惊惶的辛袖荷问道:“你是往这里面缝制了催化体内寒性的东西吧?”
辛袖荷听到这话,面上那股惊慌失措的模样却忽然无影无踪了。
她好似忽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一种刻骨的憎意与冰冷从眼角眉梢蔓延开来。
掌柜大叫道:“你究竟为何这样做!?”
他已明白这女人之前的粗笨都是假装的了。
辛袖荷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道:“树大夫是我叔叔,白愁飞,你怎不说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小石惊呼道:“你是树大夫的侄女!那你的名字也是假的?”树大夫以前是伺候苏梦枕的,但后来被白愁飞折磨致死,辛袖荷若是她的侄女,那便一定是存了杀白愁飞的心了。
只是她为何对付林渊?难道是因为那可笑的谣言?
林渊立刻冷冷道:“看来你实在不聪明,竟蠢到相信那谣言。”
辛袖荷冷笑:“我蠢?若是谣言真的荒谬至极,又怎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她顿了顿,又有一道雪亮的讥讽笑意扬起,“而且你根本掩不住手上的痕迹,你为何放弃了指法改用了刀法了,白愁飞?”
林渊忽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他的确无法解释手上留下的痕迹,那是白愁飞练惊神指留下的痕迹,是白愁飞身体的证明。
王小石冷声道:“够了,流言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姑娘又岂可当真?”
辛袖荷淡淡道:“与其说我,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好二哥吧。”
她笑了笑,那道笑意冷冽如刀,带着几分残酷和几分报复后的畅快。
——看她这样子,莫非这并不是简单的生病?
王小石看向掌柜,掌柜却好像仍处于震惊之中。
而这时,林渊却忽然目光空茫,然后张了张嘴唇,却发现难以说出半句话,反而觉得身体越发滚烫起来。
王小石目光关切,辛袖荷却道:“今天给他的菜里我加了点别的东西。”
王小石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什么?”
辛袖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怒目而视的林渊,大大方方道:“男女欢悦时所用之药。”
林渊立马面色古怪地看着她,却发现自己开始身体发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王小石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疯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迷情药,若是没有人让他纾解,他最后可是要气血逆流而死的。”辛袖荷笑得坦荡,“这小城小镇的,可没有什么妓院,我倒是要看看你去哪里找女人让他上。”
林渊的面色越发古怪了。
掌柜终于忍受不住,怒视辛袖荷道:“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吗?”
辛袖荷笑道:“是吗?可是王小石王大侠就在这儿,你说他会强迫一个弱女子吗?”
然后她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睛,看向王小石。
王小石几乎是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渊去死。
他必须做点什么。
辛袖荷笑得愈发婉然,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没错,这世上可能只有你能救他了。”
像白愁飞这等傲慢之辈,若是有朝一日被自己的兄弟破了后处,又当如何自处呢?
光是想想那情景,都叫人觉得有趣。这样做,岂不杀了他更加畅快百倍?
而且若他们反目成仇以后再知道那所谓的真相,那可就更为有趣了呢。
——原来她如此费劲心机,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
王小石依然冷冷地看着她。
他张开了嘴巴,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已经没有一丝感情。
“你先关好这女人,我会和他去另外一个房间,你必须保证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掌柜的便扯着辛袖荷出了地窖,王小石则抱着瞪大眼睛看向他的林渊前往另外一个房间。
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不该在阴冷潮湿的地窖做。
躺在新鲜被褥上之后,林渊的身体越来越烫,双颊仿佛泛着流霞红云,但眼中却是惊骇无比,仿佛极力想说什么,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王小石叹道:“我知你绝不想我如此,但事情紧急,我不能拿你的性命来冒险。”
林渊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了。
而当看到王小石将手伸向他的衣领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有了抽搐的迹象。
——王小石你个白痴,这TM根本就不是春药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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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春药梗都被我玩坏了= =但是感觉很好玩肿么破
话说郁郁的番外大概在下次或下下次更新
苏梦枕番外
同样纯良温厚的性子,同样的武功路数,同样的兴趣,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若不是苏梦枕派杨无邪查证过柳淳与王小石的身份,他还真有些怀疑王小石和柳淳的关系。
或许柳淳正是因为王小石与如今的自己相似,所以才推荐了他?
那么他的出走,真的是如信中所说的那般记起了那些过往,所以不愿忝居高位,以免真相大白之时让金风细雨楼蒙羞吗?
可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初读到卷宗的时候,他的反应却并不十分激烈呢?
他的确是诧然惊疑,但也不过维持了一小会儿,便平静地接受了卷宗上所说的内容,如同接受只是的另外一个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