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车厢内,虽是鸦雀无声的宁静,但能偶闻暧昧地吮吻之声,与衣袍摩擦的之声。
申时马车已抵达了渡口,今日阴雨绵绵,由于天时不利无船家愿意出海。
“莫少,商船的船家说,我们可以先上船等候,待天色好转今夜再出航。”马车外一名穿着官服的带刀侍卫,恭敬的向车内的人禀报情况。
车内却无任何的响应。
车头的马夫有些尴尬地朝着那侍卫打眼色,可那侍卫没明白。
侍卫执着冒雨再次禀报道:“莫少,我们已经依照您的吩咐,给了负责运送楼府货物的商船老板丰厚的酬劳,他亲自下船来请您登上船了。”
车内依旧无回应。
但此时,秦卿轻缓地、自然地、缓缓地、推了一下莫言之的胸口,虽是未将莫言之推开,但两人的嘴唇总算是分离了。
“外面有人叫你,你该回话了。”秦卿嘴唇泛红,言语间,隐约能透过那开合之唇,窥见那湿红的软舌。
莫言之不满于外面之人的打断,感受到秦卿的温顺与依偎,才心情稍有好转,勉强的回答外面之人。
“嗯,退下吧,我这就下车。”
车内传出的嗓音,懒洋洋的,结合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霜漠寒凉。
外面下着雨,地面有积水,在下马车时有随从分别替两人撑伞,秦卿保持着距离地走在莫言之后面。
内海渡口的风很急,众人搬运货物时也相当小心。
巨大的商船停泊在渡口,高大宽广的长帆魏延矗立,船上的主事与伙计也都纷纷冒雨出来迎接。
而秦卿则是头戴的轻纱,那斗帘略长及腰,逸然飘飘被风吹得滚动,与缦纱下摆一并随风往后微扬,仙灵之气,霜月之华,隐隐显露。
两人一前一后,在随从的跟随与大船主事的恭请之下,缓缓地登上了船。
这艘大船是渡口最气派的一艘,比起秦卿曾经与楼雁青游湖、渡江、去边关所乘坐华庭还要金碧辉煌。
“我们这艘船虽说是商船,专门替客人运送货物,但住宿的条件与膳食,绝对是西洲第一的,您真是有眼光。”船庭主事身旁的一位文雅青年,手中纸扇轻摇一派欢迎之态。
“你是何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莫言之身旁的随从,出声警告那文雅青年。
那文雅青年倒是不慌不忙的客气解释:“不瞒你说,在下正是这艘船的二当家,我这位兄弟,也便是主事,他有哑症不能说话。”
这文雅青年的嗓音,听着略有耳熟,跟莫言之说话之声略有相近。
如此发现让秦卿与莫言之都不约而同地多看了此人几眼,此人面相陌生,十分清秀,从衣着上看非富即贵。
而大船的主事,也便是俗称老板,那人正一脸含笑地站在二当家身旁,同样是浮华一身的俊貌青年。
但是——这张脸!
秦卿当即便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不远处那笑得跟狐狸似的青年,那张熟悉的脸——分明就是那本该患有眼疾的“夫子”!
第185章
这又是哪一出戏?
“罢了,早便听闻西洲第一商船的主事不能言语,今日见到二位归还也实属有幸,你们的事迹我在东洲略有耳闻。”莫言之难得客套了两句,并应般地朝着两人笑了笑。
虽然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出现在莫言之俊朗容颜之上,那也是自然流畅到极致,丝毫不影响其惹眼程度。
只是,这个笑容,在众人眼中带着一点藐视,可在秦卿的眼里却多了几分难以揣测的深意。
“哪里,莫少的事迹我们兄弟俩也听闻了不少,就好比此前莫少亲自去关外替鬼面将军借兵一事,可是震动文武百官。”文雅的二当家随行于莫言之,随口谈及了莫言之的事迹。
不慌不忙、不露山水、谈吐有礼,这个二当家到是极会周旋。
“今日将军出征关外,圣上要他收复前朝失地,此战凶险万分,待他打了胜仗归来,你再奉承我也不迟。”莫言之眸色不改,脸上虽是未露厌烦之色,可不冷不热的言语中不满其人之意早已尽显。
那文雅的二当家也不置可否的不语了,只是用折扇随意地掩了掩唇,似乎是在遮盖嘴角的笑意。
而那位有着“夫子”面容的商船主事,则是朝着莫言之无声地做了“请入内”的手势。
随后,秦卿也便跟随着莫言之沿着夹板入了船庭内,并不神色地留意商船主事的一举一动,更仔细地观察了那主事的眼部。
眼部周围完全找不到丝毫的破绽,这次的面具……做得真好。
想必是时间够充足。
既然商船的主事是秦卿想到的那人,那么那位声音跟莫言之略像的文雅二当家,会否也是另有其人呢?
又或者,其实是他想多了?
秦卿想到此处,由于未及时看路,也没听见身旁随从的阻止,直接撞上了船内的雕花隔墙。
虽然,秦卿只是轻轻的撞了一下,动静也不大,但是这一声轻响,却足以引得众人都齐齐看向秦卿。
顿时——
莫言之便回身走近了秦卿,并稳稳地将其扶住;
见状,那文雅的二当家收拢了手中的折扇,及时收住了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步伐;
商船的主事则是静立再不远处,不声不响地注视着秦卿那方,随后便默无声息地挥袖示意船工将隔墙搬走。
几位船工立刻上前,将木雕装饰隔墙搬走。
“你无碍吧?”莫言之眸色沉静,面色依旧,并替秦卿整了整斗笠的轻纱。
“我无恙,只是小事,不必挂心。”秦卿轻言细语的回答,那温和的中年男声透着一股稳然平静。
其处事不惊之态,若无其事的淡静。
莫言之不悦的看了秦卿身旁地随从一眼,却并未迁怒地平静道:“你下去吧。”
“是是!”那随从吓得脸色惨白地连声附和,低头退回随行队伍中。
既然秦卿已说过无事,莫言之自是不会为难任何人。
“莫少,不必因此而坏了心情,是在下招待不周,才会让莫少身边这位……受惊了。”二当家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秦卿比较合适,在提到“这位”二字之时,明显地顿了一顿。
“二当家不必如此客套,你招待得甚好,还请继续带路。”莫言之一边气定神闲地拉过秦卿的手握住,一边不慌不忙地抽空看向二当家。
当即,便自然地阻断了二当家目视秦卿的视线……
“这边请。”二当家平静地笑了笑,并动身继续领着莫言之往前行。
途中二当家倒是非常友善地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船内的情况,大船内多是严密的仓库,中间层是普通的客房。
客房虽是普通,可也是西洲海航线上最好的住宿条件,当然也有用以招待贵宾的厢房。
那些厢房都是给上船谈生意的人,或者是当家的友人所住。
“二当家真是用心,连这船上有几间厢房都知晓。”莫言之眸色幽幽,语气悠悠地提了如此一句。
这听似毫不在意,可言语之间深藏韵意。
那二当家面不改色地轻声反笑,一席青色华袍与秦卿倒有几分辉映:“莫少说得是,唯有知己知彼,我等才能善用其道。”
商船主事在旁边似有似无地点头赞同,这似附和非附和的举动很细微。
船庭内,梁宽悬高,金碧辉煌,雕样缠绕。
船廊中间铺着红色的长毯,一直延伸似无尽头,走过走廊,穿过内阁,来到船内待客大堂。
“吩咐伙计安排下去,将莫少随行之人都先行带去客房休息,必须好酒好菜招待着。”二当家站在内景繁华的大堂,慢条斯理地交代待客的管事。
商船的主事亲自招待秦卿与莫言之,平缓地伸手示意请两位入座。
待丫鬟将茶水奉上后,更是亲自替两人沏了一壶茶,随后便将紫砂茶壶放下,在一旁坐定并沉定的饮茶。
秦卿安静地坐在莫言之身边,透过斗笠垂下的纱帘,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商船主事与那位二当家。
这一路,他越听那二当家的声音,便越是觉得与莫言之相似……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秦卿的记忆之中便唯有一人,那人便是当初易容成莫言之并且瞒过了陆漠寒的——慕鸿歌。
这个二当家故意用莫言之嗓音讲话,仿佛是在暗示他,其真实身份。
“二当家的噪音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与亲切感,若是不看你的面容,只闭上眼睛中你的说话,别人恐怕会将你当成我。”莫言之黑眸深浓,言辞淡静,低悠轻言却足以激起一场波澜。
秦卿端拿茶杯的动作并未止住,反之浅尝了几口清茶,可脸色却是渐感不安。
“可能是在下今日说的太多,让莫少厌恶了,固然才会有此错觉,先才我已派人替两位将厢房收拾好,两位若是想休息……”
“暂且不累,命人备些酒菜来吧,难得上船也得与两位好好喝几杯。”莫言之直接打断了二当家之言,却反之不怎么耐烦地看了商船主事几眼。
当夜子时,商船在海面风浪平静之后,驶离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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