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觉得很憋屈。
按理说这是南星的隐私,谁还没点隐私了,但他心急如焚找了半晚上人,几次三番被拒绝,现在还要给无情的堵到门外边儿,除了气愤以外,还有点儿没来由的伤心。
明明以为很熟悉了,但突然发现人家其实离得很远。
南星抓着门把没动,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没了温度,但徐北这回拗上了,硬着头皮跟他对峙,好半天,医生在里面咳了一声,南星松了手,转身进去了。
徐北一愣,拔腿就跟上去,简直一个心花怒放。
“我说呢,”医生研究了一会儿片子,又看了检查单,抱着手臂靠在椅子里盯着南星,“之前做过喉结切除吧。”
南星点点头。
“看情况手术是没什么问题,”医生在片子上一处点了点,“术后要注意的都跟你说过了吧,甲状软骨变薄,对声带的保护减弱,平时要自己注意,像今天这种情况最好别再出现。”
南星继续点头。
“最近几天别用嗓子,别吃刺激性食物,”医生在单子上画了几个鬼画符,撕下来给他,“去对面拿药。”
南星转身递给了徐北,医生挑了挑眉,看着徐北的目光更奇异了。
“啊?哦我去我去。”徐北愣了愣,赶紧接过跑出去拿药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南星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对面医生靠在椅子里好整以暇望着他。
“我想知道,”南星沙哑着声音开口,“我现在能不能做手术……拿掉假体。”
“胸部吗,”医生的目光落在他胸前,“这个随时都可以,不过最近不行,你先把嗓子养好了,毕竟开刀伤元气。”
南星点点头:“有风险吗?”
“风险是放进去的时候才有,”医生扫了他一眼,“你之前的手术在哪里做得,报告还在吗?”
南星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样吧,”医生看着他,“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术前会安排体检,到时候视情况再说。”
“谢谢。”南星点头。
徐北拿了药回来,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人出了医院。
“还没跟奶奶回信儿呢。”徐北猛地想起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别,”南星一把按住他,哑着嗓子开口,皱眉摇了摇头,“别……”
“行了你别说话了。”徐北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觉得这事不好告诉奶奶,让老人家干着急,完了还得一箩筐解释怎么喝多了,怎么就喝成哑巴了,为什么会哑巴了……
“要不,说你在我那儿?”徐北犹豫地开口。
南星看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徐北皱着眉:“那你说怎么办吧,这大晚上的,总不能说咱两去开房了吧?”
“去你家。”南星无奈地说。
“真去啊?”徐北愣了一下,见南星眯起眼眉毛也挑起来了,赶紧点头,“去去去,我这就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什么都没问,还乐呵呵地让他们没事儿早点睡。
“哎,你以前喝醉了都怎么混过去的?”徐北开着小绵羊悠悠行驶在机动车道上,他没想让南星回答,纯粹自言自语,其实想想也知道,每天半夜回家,即使喝成狗爬床上睡一觉第二天也没事儿人一样,奶奶什么也不会知道。
不知道要费多大劲儿,才能不露痕迹地瞒住奶奶。
“我说,”徐北侧头喊了一声,“你能给我肚子挡挡风吗!”
南星自打坐上车就不知道手该怎么放,之前是醉着,眼下清醒了就觉得难为情,听了徐北的话才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环到前面捂住他肚挤眼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要捂这儿。”徐北乐了,老妈打小就跟他说肚子着凉都是因为风从肚挤眼钻进去了,所以夏天晚上再热他都有把肚子盖好的习惯。
南星笑了笑,其实夜风一点儿都不凉,但他还是把脑袋缩到徐北身后,脸贴着他的背。
“你也是牛逼!”徐北逆风喊着,“太能喝了,一般人这么喝得趴两三天,你这吐一吐就好了,牛逼!”
刚说完肚皮上被掐了一把,徐北笑着抖了一下:“靠,我这是夸奖!”
结果又被掐了一把,徐北又扭了一下,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跟着就大叫一声:“靠!”
南星给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掐重了,接着就听他又喊了一声:“没电了快!”
小电驴负担了两个人,电量耗损增加一倍,但离目的地还差一大截儿。
“总不能推着车走回去吧,”徐北感觉车速越来越慢,干脆停在了路边,“出租车可以放自行车,不知道能不能放小绵羊。”
徐北没下车,南星也坐着没动,胳膊还环着他的腰。
刚好停在了市中心,打车不难,但打了几辆都表示无法容纳一个电驴。
“操,”徐北忍不住骂了一句,扭头看了眼路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再被拒载只能去充电了。”
巧得是下一辆司机表示没问题,给他们打开后备箱,里面空空如也,就放了一块脏抹布,难怪。
徐北抬着小绵羊放进去,大半车身塞进去了,前轮子还露在外面。
“就这么着吧,”徐北刚想跳上副驾驶,腿伸一半又收回来,跟南星一块儿坐到后排,“师傅出发!”
原本没剩下多远,一会儿就到了,司机把车停在楼下,徐北又哼哧着把小绵羊抬下来,南星一直左右张望着。
“没什么好看的,”徐北刷卡进门,“这片儿就离学校近,房租便宜。”
进电梯上楼,徐北掏钥匙开门的一瞬突然紧张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简直傻逼。
紧张毛线紧张。
给小绵羊充上电,他去卫生间把热水打开,然后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拿了个最大号的衬衫出来。
“那啥,”他把衣服递给南星,“你将就一下,先把湿衣服换了。”
南星正好奇地四下打量,接过衣服抬眼看他,徐北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真不是故意的,其他没来得及洗呢。”
南星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进卫生间去了。
徐北听着水声感觉有点儿心猿意马,接着回过神来,换了件衣服下楼,上来时看到旁边一家大排档还没关门,打算去给南星买点吃得。
跟老板要了饺子和粥,等饭的空隙,他琢磨着今晚怎么睡。
他这整一室的小地方连个沙发都没有,能坐的就一把椅子,难不成在椅子上盘腿运功一整晚?
刚才怎么不直接去旁边酒店开个房。
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然后就想到了刚才在医院里听见的那些话。
听墙角有点儿猥琐,但他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走到门口鬼使神差放轻了脚步,就不小心听见了。
手术什么的他能听懂,其他没有上文没法儿链接,他思考了半天,只推断南星大约是想做手术。
可他妈的什么手术?
还有他那嗓子,喉结切除?等出租车那会儿他顺手在手机上查了查,光看着那些图片就觉得脖子凉飕飕得疼。
不过他注意到一句话,甲状软骨切除不能改变声音,要改变声音还得做其他声带类型的手术。
他一直觉得南星的声音很特别,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性,但也是叫人雌雄难辨,反倒像某些歌手为了追求音质通过手术修改的声音。
悠扬,有磁性,听着也很舒服。
这也是手术的结果吗?
他皱了皱眉,最重要的是,南星为什么会做这种手术,他还想做什么手术。
徐北不是没听过这回事儿,但那跟生活里真切的遇上的感受完全不同。
南星是想……做个姑娘吗?
19
徐北进门看见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镜前灯柔和地打在南星身上,他站在镜子前擦头发,套着松松垮垮的衬衫,下摆刚遮住大腿根,露出线条笔直优美的大长腿,放出去能气死一街的姑娘。
听见门响南星扭头对他笑了一下,歪头做了个吹头发的动作。
衬衫的扣子也没扣好……
徐北给口水狠狠呛了一把,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儿:“右、右边柜子里。”
南星无语地望着他,徐北把打包的食物放在桌上,朝他无力地挥挥手:“吹你的头发去。”
打开盖子,蔬菜粥的清香淡淡飘出来。
只是多了个人,房间里就变得温暖热闹,徐北恍惚了一下,这还是头一回带人回来过夜,有点儿不适应,但更多的是胸口涌上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和安心。
南星绑着头发走出来,抬手在他脸跟前晃了一下。
“都是你的。”徐北回神对他笑了笑,指着桌上的饭。
南星拉开椅子坐下,凑近闻了闻,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进嘴里。衬衫领口因为低头的动作又拉开了一大片,徐北坐在床上看他喝粥,刚好看了个春色满园。
这情景有点危险啊,他赶紧把目光往下挪了挪,结果挪到了更要命的地方,他的衬衫表示盖住半截屁股已经尽力,再多没有。
和白色衬衫交叠的地方也是一块白色的布料。
所以内裤是白色的?
再往下就是光着的双腿,伸直了随意地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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