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在魏碑河上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对方派出了三个高头大马的将士打先锋,坐在犀牛背上的大汉们形成了一堵墙,惊人的肌肉青筋泛起,充满爆发力。
“喂,胆小鬼们,是不是怕了你们爷爷我啊,居然连一个迎战的人都没有。你们那个还没断奶的将军在哪呀,是不是害怕的躲回妈妈怀里哭去了呀……”
“喂……”黑子哲也低低唤了一声。
犀牛背上的男人低下头来:“原来在这里啊,真是抱歉,太矮小了我都没看见,我说小朋友,这里可不是游戏哦,到时候……”
大汉还没说完,就从犀牛背上掉了下来。
和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少年清冷的声音:“你太吵了!”黑子哲也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里的弓箭。
赤司瞟了一眼脖子中箭的死人一眼,眼皮一抬:“你这次倒是意外的很准,我可没教过你射箭。”
两人互看一眼,夹紧马肚,在对方还没回过神来时一口气杀了过去。
众人回神,原本寂静的战场像水落在里油锅里一样沸腾起来。
叶山小太郎好像才回过神来,冲他身边的根武谷永吉喊道:“喂喂,将军旁边那个人是谁啊!”
可惜大家都忙着拼命,没人回答他。
这场战斗一直从早上打到天黑,最后却是结束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手里。
叶山小太郎可以说是最近距离的目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年是怎样强悍的割下敌方首领的脑袋的了,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像个木头一样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精疲力竭的少年倒下去,然后他们的将军从人群里冲出来接住他,抱着他离开……
叶山小太郎终于回神,拉住从他旁边经过的根武谷永吉指着两人的背影:“我我我,他他他,你你……”
“你你个头!”根武谷永吉一巴掌拍过去,“别人的家务事,少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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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上好的白玉杯被摔成了碎片,残渣飞溅起来划破了一个女仆的脸,她却毫无知觉般依旧垂着头,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害怕泛起青筋的手背。
二王子的宫殿里,仆从门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那个此刻正大动肝火的二王子。
王子的怒吼从头顶上传来:“当初是谁给本王子出的这馊主意,不是说赤司会死吗,人家现在都风风光光的准备凯寻了,他要是回来,我的地位置于何地!”
几个家臣匍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这更加刺激了暴怒的王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放下手里的宝剑,低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待到人群都散了,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的黑发男人上前替生气的王子倒了一杯茶:“王子息怒。”
“息个屁!一群没用的东西!”丢掉了一贯维持的皇家礼仪,二王子的表情渐渐变得阴狠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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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石路上缓缓的碾过,这次醒来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军队行军声,黑子哲也推开帘子,才发现这里似乎只有他身1下这一辆马车。
正在赶马的红发少年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惊讶的黑子:“你醒啦。”
黑子微微皱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要去哪里?”
红发的将军突然狡黠一笑,眼里带了一点孩子气的得意:“等下你就知道了。”
黑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他的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成群的蝴蝶和飞舞的花瓣舞动在那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里。
赤司抱住眼前这个呆呆的少年,笑道:“喜欢吗?”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让环住他腰身的男人更加收紧了手臂。
十多年后再一次见到他的笑容,他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黑子哲也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一个叫做赤司征十朗的人的救赎。
少年漫步在花海里,赤司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花瓣和蝴蝶在银白色的铠甲上飞舞,将两人的身影融合在这片花海里。
“你怎么发现的?”
“一个偶然。”其实费劲千辛万苦,但是这一刻他却什么也不想说,因为那个如昙花再现般的表情就已经足够了。
黑子突然回头看着他,灿烂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朦胧了他的表情,赤司只听到他清泉流过般的声音。
“谢谢你,殿下……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这里。”
红发的少年一愣,碧眼的少年已经轻轻倒在了那片纷飞的花瓣里,一瞬间,赤司以为他就要消失了,胸口猝然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然后紧紧抓住了少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用一种仿佛揉碎般的力量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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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军队终于抵达王都附近,照惯例额,士兵应该在距离王都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在,只有主将才能进去王都。
他们几人被安置在了王都特意用来款待将领的城堡里。可是过了数日却依旧没有等到国王召见他们的信息,随行的将士都已经开始起疑,只是碍于赤司的面子,一个个都没有动。
黑子站在城墙后的大树上,大树的阴影将他的存在彻底掩去。
王宫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井然有序的骑士们窜梭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跑进了国王的屋子。
黑子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里还带着一股熟悉的类似迷香样的味道。
平和的眉眼陡然一凛,黑子暗道不好,中计了!
然而比他更快的,一支箭失迎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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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几位将军个个面色沉重,因为这已经是他们到来的后的第十天了,国王陛下迟迟不肯召见实在于理不合,派过去打探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有点平静过头,甚至带着一点压抑。
简直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坐在最里间的红发将军开口打断沉闷的气氛:“如果明天王宫里还没有消息,我就过去一趟吧。”
“可是将军,没有国王的召见我们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呀。”叶山小太郎说道。
“我没说是以现在的身份,我准备以三王子的身份进去,这么长时间,我担心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了,你们有谁看到黑子哲也了?”
众人摇了摇头,却见刚才还面目和煦的红发将军蹙起了眉头。
下一秒,紧闭的门扉被人大力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人已经直挺挺的迎面倒了下去。
众人回过神来,他们的将军已经冲过去接住了那个人。
叶山小太郎如梦初醒喊道:“黑子哲也!”
床榻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嘴唇是不正常的乌青色,仿佛躺在灵柩里准备出殡的尸体。
白发的医者神色凝重,不停的摇头叹气。
坐在床边的年轻将军开口询问,声音有些沙哑:“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将军,他的身体恐怕不行了,原先的余毒未清,现在又被箭矢伤了要害,能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红发的将军脸色晦暗阴沉,双目掩在刘海下,浑身带着一股尖锐冰冷的气息。年迈的医者鞠了一躬悄悄退了下去。
黑子哲也睁开匮乏的眼睛,疼痛的感觉撕咬着他的神志,让他忍不住呻1吟了一声。
一颗红色的头颅很快出现在他的视线上方,带着深红血丝的眼睛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他:“哲也,哲也……”
男人只是毫无意义的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所措的像个孩子,沉重的表情让黑子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痛。
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赤司,黑子弯了弯嘴角,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抬起他的右手,摸了摸眼前那张布满青色胡渣的脸颊,还未碰到,那张落魄的脸就已经泪流满面。
红发的少年将脸埋进他的手掌心里,哭声沉闷压抑,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
黑子张开干裂的嘴唇无声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赤司君,对不起,我曾发过誓,要帮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可是现在我做不到最后了,很抱歉……”
过了许久,埋在他掌心里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那双泛红的眼睛渐渐染上更红的颜色。
“说什么傻话呢,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
☆、43殿下,请放手/主赤黑/SIX
锋利的枪锋下,丛丛包围中,红发的少年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慢慢地走近,完全无视那些贴身的危险兵器。
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场仿佛他才是笼中之鸟一般,二王子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恼怒自己被对方的气势所摄,冲身边的骑士团长吼道:“还不快杀了他!”
身边的黑衣骑士还没有行动,他却听见少年讥讽冰冷的的笑声:“真是愚蠢啊。”
“你什么意思?”
在二王子问完这句话的瞬间,那些刀锋就扭转了方向指向了他的脖子,而他最信赖的那个部下此刻正跪在红发少年脚下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