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啊。”隔壁小王见后忧心道:“领导你最近运势也太差了,赶紧想想转运的办法。”
之前手现在脚,中间的失恋,其实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江棋不信这一套,但还是问了句,“怎么转?”
小王:“哪跌倒的哪爬起来呗。”
江棋:“?”
“你不是失恋了吗,再找啊,一个不行算什么,一片不行都不叫事,现在的社会,男人但凡有钱有颜有前途,哪一样单列出来不是横扫老中青,何况你还三样都占了。”小王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领导我实在是好奇,容我问一句,你上一个追的是哪国的天仙?”
江棋半侧过身,也随之放轻声音,绷着脸道:“不是天仙。”
小王:“那……”
江棋:“是阎王。”
小王:“……”
晚上下班后,江棋打车去陈嵘那,深一脚浅一脚的上楼,陈嵘一开门,“脚怎么了,听声音我以为打快板的来了。”
江棋:“……”
江棋:“不小心摔的。”
陈嵘扶他进来,“多大人了走路还摔跤,伤到骨头了吗?”
江棋:“没有,皮肉伤。”
陈嵘:“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今天晚上的鸡皮归你了。”
江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爸呢?”
“开会去了,说要晚点回来,你要饿了,我盛碗汤你先喝。”
“等他吧。”江棋换好鞋,进屋坐在沙发上,慢慢抬起伤腿。
忘换药了,下午盛轶倒是发消息来提醒过他,他那会刚好在忙就没回,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晚上急着回来喝汤,压根没惦记起这点小伤,明天再说吧。
他开了微信,想要不要回他。
那天后来两个人都挺尴尬的,盛轶表面上说不介意,第二天眼神飘来荡去失了准心,江棋杵在那好歹也占了面积,却没有一次被当成落脚点。
戚楠贼兮兮的目光追着他,问他昨晚到底对他们桃子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强*奸了他的手?
是他自己硬挤过来的,他不过是趁着脑热没屏住默认了而已,实在算不上强迫。
既然不是强迫,那就没什么了,说白了就是盛轶帮他打了次手*枪而已,很严重吗?
算上他心里有鬼而盛轶又恰巧知道是什么鬼的话……可能是有点问题。
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在核心问题上,盛轶说的很清楚,不可能,那剩下的要么是意外,要么是同情补偿甚至发神经,都有可能。
爱怎么想怎么想,他偶尔也想那么无所谓一回。
江棋:“妈。”
陈嵘:“啊?”
江棋:“上次提到的相亲,还有联系吗?”
陈嵘从厨房出来,“怎么,想通了?”
江棋咳了声,“可以先见见。”
陈嵘:“我也说先见见,合不合适再说嘛。”
江棋:“嗯。”
陈嵘翻出手机来,“那我联系你赵阿姨,看看那边什么时候有空,要是合眼缘,就先处处看,顶多花你点时间。”
陈嵘:“时间你不一向挺多的嘛。”
江棋总觉得他妈这句话里有一语双关的味道,“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说是事业单位的,有正式编制,工作比较稳定。”
男男相亲的时候也讲究工作稳定吗?
陈嵘看了他一眼,“这种才好,有时间能顾家,要是性格再温和一点,你就不用当受了。”
江棋幸亏没喝汤,不然能喷到门外去,是这么分的吗?
听不懂,他妈说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听不懂,他躺下来,打开了电视机。
陈嵘避开他那条伤腿抽了他一下,“一回来就躺。”
江棋动了动腿,“这不公司规定不能躺着工作么。”
陈嵘挤着他坐下,刚好挡住江棋的视线,“小盛最近怎么样了,这次去赵宏亮家,见到了吧?”
“嗯。”
“别光嗯啊,见面没说点什么?”陈嵘说:“别以为我多看得开,前段时间那是不敢问你,你是没看见你那样子,三魂丢了七魄。”
江棋可怜的吸了吸鼻子,“没说什么,戚楠他们都在呢。”
“他没……”陈嵘欲言又止,江棋看向她,“没嫌弃你躲着你?”
“没有。”
“那就好。”
江棋以为说到这里就够了,但看他妈放不下心的样子,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他想跟我维持朋友关系。”
“你答应了?”
“没有。”
陈嵘啧了声,“你说你,在不到一起就在不到一起吧,还结个仇家,当朋友怎么了,你这说断就断的,让他怎么适应,他都没嫌弃你。”
江棋:“那要么……慢慢断?”
陈嵘:“……”
江棋电话响了,陈嵘指指他,“好好想,想清楚。”
江棋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皱眉。
“这周末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没有。”
“适当的想一会可能更显得礼貌。”
一阵沉默,就在对面周时以为信号出问题时,听到江棋又说了一句,“没有。”
“好吧。”周时笑,“以朋友名义约也不行?”
“真没空。”
“干什么,相亲啊。”
江棋没说话,周时不可置信,“真是啊。”
“谁规定我不能相吗?”
“你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彻底没戏了是吗。”周时沉了声音,“你都愿意去一个陌生人身上找机会了,却不考虑我?”
江棋起身,进房间关上了门,“是陌生人,同时也是一类人。”
听筒里传出一丝模糊的气息声,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叹气,周时说:“如果现在电话的另一边不是我,是盛轶,你还会说这种话吗。”
江棋在这句反问下,唯一能想到的,是要是换个没有盛轶的剧本,也许周时会是主角。
“别不说话。”周时说:“沉默大多时候意味着肯定,偏偏我现在希望你开口否认。”
“他是我最优选项,但我现在可以退而求其次。”这就是他目前的状态。
“好吧,我面对现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对我好像真的已经没有感情了,更糟的是,你不愿意花时间去培养,哪怕我一再提示可以对我有所要求。”周时苦笑,“可能在你认为,循规蹈矩的生活更适合我。”
“对不起。”
周时这会是真笑了,过了会,他说:“能等来你这句话,我终于能确定,你是原谅我了。”
江棋手心出了层细汗,他捏了捏手指,贴近身侧,一场迟来了那么多年的原谅与被原谅,来的时候他不在,走的时候,他却跟不上了。
如果说江棋喜欢上盛轶是重蹈覆辙,那么他更怕很多年后,再像现在这样,一段关系以彼此的负罪感结尾,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全身心的保留,只当是放在心里,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知道了。
知道的时期还这么敏感,刚好是盛轶的空窗期,如果他现在有个正在相处的女朋友,再重色轻友一点,后面兴许就没他什么事了。
可如果有女朋友,江棋就不可能在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里暴露自己,所以这是个要命的循环,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算好了盛轶要在这个时候知道。
江棋想的多,晚饭吃的也多。
陈嵘:“怎么样?”
江棋:“不仅饱而且撑。”
陈嵘:“……”
盛轶有一房远亲,是他太爷爷的妹妹,当年嫁给了一户姓张的人家,现在他们的儿子,也就是盛轶爷爷辈的老人过八十大寿,他奶奶这么多年跟那边还一直有走动,这回来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就让盛轶代表他们家去贺个寿。
而这位老人的外孙,盛轶小时还跟他一起玩过,可能现在还有点印象,前段时间听说了他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酒席还没开始,门口进来两个穿着西装身材挺拔的男人,并肩坐在了离主桌偏远的靠近门边的地方,小时候相貌就生的好,盛轶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场中亲戚还不多,不过已经有不少人朝他们看去。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似乎对周遭的议论早已习以为常。
他说的更多一点,旁边那位只是偶尔附和,无论动作还是言语,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可以说的上是冷淡,但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温和。
☆、第三十九章 你认不认
盛轶走过去,面对面打了声招呼。
乐杨只认了一会,便眼前一亮,“桃……盛轶?”
“是我。”他突然的改口让盛轶禁不住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有七八年了吧。”乐杨起身和他握手,“我看过你的毕业照,没想到你居然还跟那个时候一样。”
盛轶笑,“你才是真的没怎么变,光小时候的样子都能认出你。”
乐杨以为话题会先绕着小时候说下去,毕竟这么多年没见的人了,除了问问近况,能聊的不多,然而不等他说话,盛轶的目光已转向了他身边,“这位是?”
一旁支着耳朵的曹易,见他问起自己,收起看似不经意里略带审视的目光,随即嘴角微提,尽管面部幅度不是很大,但眼里透出善意,像是有意在证明自己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