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伯天高大的身躯跑远,一会儿,他手里就提了个袋子跑了过来。他拉出井元的手,先用酒精消毒一遍,边消毒井元的手边往后缩,嘴里念叨着疼。
顾伯天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强势:
“手放这别动!”
井元气的重重叹了口气,却还是让顾伯天消毒完了。
井元注意到顾伯天包扎的手法非常专业,绷带、剪刀、药粉,手法比医院里的医生还有专业老道,就是手劲有点大。
“你是医生啊?”
井元问,顾伯天手上动作不停,剪完了最后一条绷带,才收起东西,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井元道:
“不是。”
“那你说说,你是干嘛的?”
顾伯天抬头,井元突然发现他双眼皮很深,眼睑很宽,所以当他注视着什么的时候就觉得非常深邃专注,顾伯天放下井元的手,把酒精和绷带装进塑料袋,声音平淡道:
“就像你说的,搞学术的。”
说完顾伯天皱了皱眉:
“你开不了车了,我叫辆车回去。”
“那我电动车怎么办?”
按照顾伯天的想法想说扔了算了,外面的塑料壳坑坑洼洼,开的时候还有嗡嗡嗡的噪音,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用了,但看着井元一脸紧张担心的样子,他安静片刻道:
“我叫辆大车,你的车放后面。”
蓝色卡车开到阴阳里巷子外,司机对坐在身旁的井元和顾伯天道:
“巷子太小了,我开不进去,你们下来吧。”
顾伯天先下车,再扶住只能用一只手的井元下来,司机也下来帮他们卸电动车,等电动车卸完,顾伯天开始掏钱。
井元看到他掏出钱包时一个箭步上前:
“你要给他多少钱啊?”
顾伯天看着井元受伤的手捂在自己钱包上,表情震惊,接着另一只手从里面抽了两张十元一张五元,把两张十块塞到司机手里。卡车司机一看前立马表情变了:
“不是说好三百的吗?二十块钱算怎么回事?”
井元表情也凶了,两条眉毛立了起来,开始用漓川方言和司机对话:
“哎他不晓啧价格你还不晓啧哇,欺吾哇地人啊你。”
(他不知道价格你还不知道啊,欺负外地人啊你。)
卡车司机还想辩驳,就看到井元又拿了张五块钱往他手上一放,还甩了甩手仿佛自己吃亏的样子:
“都呗你恩块,好了哇。”
(多给你五块,好了吧。)
说完井元就让顾伯天推着他的电动车朝巷子里走,卡车自己在原地啧啧两声只能作罢,拿着二十五块上了卡车,掉头离开。
等司机走了之后井元回过头看了眼,再回头看着顾伯天: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开一趟十几分钟的车给三百!你知道我今天一天还挣不到一千块好吧,给你一下子这么花谁吃得消?!”
顾伯天看了眼井元,那人说的耳朵尖都有点红,两只眼睛瞪的炯炯有神的教训着自己,顾伯天叹了口气:
“花我的钱,你不用担心。”
“你的钱不是钱啊?哎你到底说不说你干什么的呀,你哪来那么多钱的?”
顾伯天眨了眨眼,继续推车,依旧不回答井元。
两人到了巷子口,居然发现巷头上那家开门了,是红木的大门,一扇开着,屋子里亮着灯,从外面看进去也能看出装修得不错,井元的语气和表情瞬间就变了,大声朝里吼着:
“修柯哥!”
顾伯天发现他眼睛亮亮的,而且整个人的情绪都高涨了。井元期待的看着巷头那家的大门,大概半分钟后,有个人影从里面走了过来。
是个身型修长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头发有些长,发梢留到脖肩处,长得,非常秀气,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偏薄。
井元几步跑过去,抬头看着修柯,语气热心而急切:
“哥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修柯抿嘴笑了笑,声音比起长相更加温柔:
“中途遇到了老朋友,就叙了叙旧,倒是你,怎么受伤了?”
修柯看见井元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推着自行车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顾伯天也朝他看去,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像是打了个招呼一般。
井元回过头看顾伯天,眉眼都带着喜悦:
“卫国你回去吧,今天没事了,明天我给你上课啊,车就放这儿,我在修柯哥这吃晚饭!”
顾伯天推着车龙头的手一顿,刚刚路上井元还答应说晚上给他上课的,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但站在面前的两人明显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顾伯天压下脾气,抿紧嘴唇,颔首,接着转身朝自己住的思蓝旅馆走去。
井元和修柯看着顾伯天走远,才进了修柯家,一进去井元就跑修柯放在角落的按摩椅上坐了,被按摩了一会儿等修柯泡好茶,他才坐直身子,目光里带着担忧道:
“我遇上离帆了。”
修柯端茶泡水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井元的话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只是等把茶端到井元手边,才看向井元:
“离帆让你伤成这样?”
修柯的语气带着反问和明显的不相信,仅仅一个离帆,井元应该是很容易应付才对。井元咬牙,眼神愤恨的抬头:
“看到那个东西了。”
修柯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问:
“他做了什么?”
井元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将一杯君山银针慢慢喝下,却不说话。那个东西什么都没做,光站在那里,就让井元害怕的分心了。
修柯把井元喝完茶的杯子接过,又给他倒了一杯,眼里有着无奈的笑意道:
“多喝点,压惊。”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也是阴阳里的人前几年才发现的,他有人形,却不是人。他本领通天,阴阳里最厉害的齐氓和他缠斗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落了下风;他们也有组织,而井元今天遇到的离帆,是他们组织内最无用的一个。
都不是人,却都比人可怕。
“齐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出去的时候留意了他的行踪,没有人说看到过他。”
修柯也抿了一杯茶,齐氓去年说去边西历练,一直去了一年依旧没什么音讯,现在阴阳里剩下的青壮年只有修柯,以及还没长大的井元。
修柯笑了笑:
“没事,齐氓和他们做过约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用太担心。你过来。”
井元站起身跟着修柯走到他的内室,修柯的内室里有电脑和乐器,井元和蛮蛮有阵子天天来打游戏,最近阴阳里的事多,他们也没什么时间来玩电脑,井元想多赚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买个电脑,那样自己晚上也可以玩游戏了。
修柯是井元偶像的原因有两点,一点是修柯很厉害,和齐氓差不多厉害,而且什么都知道;还有一点就是修柯很有钱,他是阴阳里最有钱的,可能还是鹤西镇最有钱的,或许还是漓州最有钱的那几个其中之一。
井元不知道为什么修柯那么有钱,他问过井七,井七说是因为修柯的父母生前留下一大笔钱给他。
修柯从玻璃案台上拿了个盒子给井元,井元接过来,是圆形的盒子,里面是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糖果。
“给你和蛮蛮带的,巧克力。你去喊蛮蛮过来,一起吃晚饭。”
井元很快把蛮蛮带过来了,修柯看到蛮蛮的样子一怔:
“你今天出去玩了?”
蛮蛮裤子上好几块泥,发丝因为汗液流出而粘在一起,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就那双眼睛,依旧干净而明亮,他嘻嘻的笑着,走过去洗手,边洗手边道:
“不是,我今天跟别人学使刀了,没想到那个人什么都会,我就跟他学了好多,玩了一下午就这样了。”
蛮蛮有些不好意思,修柯家的椅子都是有垫子的,修柯无奈的看着他:
“没事坐吧。”
等蛮蛮和井元吃的差不多,修柯才放下碗筷,神色有些严肃道:
“井元,刚刚推着你车的人是谁?”
那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除开长相身型不说,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在里面,不像普通人。井元放下手里的鸡腿:
“来拜师的,那人特别有钱,我爷爷就替我把他收了。哦对了,那人是和教蛮蛮使刀的人一起来的。”
井元看着蛮蛮,蛮蛮嘴巴里的菜还没嚼完,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只顾着点头不说话,点完头继续扒饭,看来这一下午是真的饿了。
“你们清楚人家的底细吗?”
修柯问,另一个人他没见过,但听井元和蛮蛮的描述,总觉得不简单。
井元摇头:
“我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说,还有…”
井元还没说完,修柯就笑了,感觉到井元的欲言又止,便接着井元的话说道:
“你和他是龙凤相,你看出来了吧。”
“噗!”
正在拼命扒饭的蛮蛮顿时把饭给喷了,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井元:
“什么什么?元元你和谁是龙凤相?”
井元嗔怪的看了眼修柯,再转而看向嘴巴上还粘着饭粒的蛮蛮,哼的一声,不肯说话。蛮蛮却不吃了,两只细瘦的手攀着井元的胳膊:
“元元,龙凤相就是说以后会结婚的对吧?你和你的徒弟要结婚对吗?”
井元被蛮蛮说的一阵气血上头,想辩解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把碟子里仅剩的一根鸡翅夹到蛮蛮碗里:
“结什么婚!你快吃吧别说话!”
修柯坐在那边看两个小孩拌嘴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他想到什么,打断了两人的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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