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井七想盖二楼,像我们巷子头那家一样,盖二楼要好多钱的。”
顾伯天微微哂笑了下:
“我给你们的钱足够盖到五楼了。”
“你说什么?”
井元扯着嗓子喊,还把头朝后面偏了点,一时间没有把握住龙头,电动车载柏油路上“溜”的一下从中间转到了路边,差点栽进路边的草地里。
“看路!”
顾伯天怒吼,井元感觉到头盔嗡嗡响了两声,自觉理亏,也不问他说了什么了,乖乖的重新掌握龙头上路。
开了十几分钟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已经不再施工的建筑工地,井元的车刚停下,就看到有两个人远远的跑了过来,戴着施工帽,穿着却很干净,一男一女,都四十多岁的模样。
那个女的带着口音,见到井元和顾伯天两人,眼底放射出欣喜而兴奋的光芒:
“是井神仙吗?井神仙?”
她上前带着点打量,因为不知道面前的两人到底谁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井元撇嘴,把粉色头盔往顾伯天怀里一送,抬脚就走进了工地,边走边道:
“别叫我神仙,我叫井元。”
走了两步井元停下,回头看站在原地的顾伯天:
“把我箱子里的袋子拿出来。”
顾伯天把两人的头盔放下,打开井元电动车后的箱子,里面有个米色的布袋,他也不问,拿出来朝井元走去。
施工工地很脏很乱,地上凹凸不平,都是碎石,五十米处就是那幢建到三分之一被迫停工的大楼。现在是下午两三点,日头还很足,那女人额头上都是汗,一脸焦急而央求道:
“井大师,你救救我们呀,这里都停了半个多月了,谁上了施工电梯谁出事,警察来了好几回,我们真的没作孽呀,市民也整天来闹,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边上的男人眼底都是沧桑,重重叹了口气:
“我们夫妻俩从边西过来当包工头,十二年没害过人,人家都说,包工头心黑,可是我们工钱都按时发,工人家里困难我们都借钱给人家解决困难,谁知道这次市里的大工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估摸着真的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啊。”
井元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远处施工到一半的大楼,目光定在那栋楼的六楼处,烦躁的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俩回家吧先,明天去阴阳里井家找我算钱,这边交给我。”
夫妻两点头哈腰千恩万谢,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他们半年前包下的工程。
顾伯天站到井元身边,也看着井元的目光所到处,那层楼只有没有刷漆的灰黑色顶梁柱,甚至没有阳台没有窗户,剩下的就是一块块粗糙的楼板,钢筋混着水泥暴露在视线下,显得随意而残破。
“什么都没有。”
顾伯天说了句,下一秒就听到井元嗤笑了一声,目光依然定在六楼处,语气淡淡的:
“要是你能看到什么才出鬼呢。”
顾伯天被噎了一句,却依旧不做声的跟了上去,两人在满是石块的工地上走了一分钟不到,终于到了那栋楼下,井元转头看了眼顾伯天:
“不过现在真出鬼了。”
他伸手拿过顾伯天手里的布袋,从里面掏了一根手掌长的红色棍子出来,比手指细一点,棍子上的红色像是红蜡烛的蜡油。
井元指了指前面几步路的施工电梯,说了声:
“走。”
顾伯天看着井元上了电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凝视着井元道:
“刚刚那两个人说过会出事。”
井元翻了个白眼,准备按按钮上去,手放在施工电梯上红色的上升按钮处:
“你跟我上去绝对不会出事,一个人在这站着出不出事就看你的命。”
说着井元示意顾伯天看看他的脚下,顾伯天低头,瞬间震惊的抬头盯着井元,他脚下刚刚明明还是碎石,现在突然多了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血滩,井元笑了笑:
“上来吗?”
顾伯天依旧顿了顿,最终紧握了手,迈开步子跟着上了电梯。
施工电梯没有门,就是铁架子搭乘的简易电梯,方便工人们运输材料。等电梯升到三楼处,悬索突然开始摇晃,井元和顾伯天站在电梯的最里端,顾伯天一手抓着铁架,一手抓紧井元的手臂,井元抿嘴,看着手臂上那只扣的生紧的大手,算了,让他抓吧。
井元一只手将红棍紧紧握在手中,用手的温度让红色蜡油融化,松开棍子的时候手心一片红色,他猛地将手按在电梯的其中一个铁架上,嘴里突然念念有词些什么。
剧烈晃动的电梯渐渐平稳,到了六楼,井元才松开抓着铁架的手,顾伯天也松开抓着井元的手,刚刚他看过了,周围风和日丽,没有突如其来的飓风和从楼顶掉下的石块,电梯的晃动诡异又规律,顾伯天心中发怵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兴奋,果然,此行是有收获的。
他刚准备下电梯井元就一把把他扯住,顾伯天心中一惊看向边上的井元,就见井元的表情已经变了,脸上带着威胁和凝重,冲着空无一人的六楼语气恶劣道:
“让开!”
顾伯天皱眉,看了眼井元,又看了眼井元目光聚焦的地方,抿紧嘴唇,细细观察着,并打开手表上的磁场感应器和探测器,记录从现在开始每一秒的磁场律动和空间扭曲。
井元盯着面前一脸桀骜的健壮男子,他嘴里还叼着根烟,挑了挑眉顺便看了眼井元身边站着的散发浓浓皇气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呵,小鬼头是怕我上身还是怎么样?还找了个皇城的人来?”
井元翻了个白眼懒得和离帆废话,瞬间将手往离帆身上贴,离帆忌惮大师红蜡,往后退了好几步,此时井元才拉着顾伯天踏上六楼。
顾伯天什么都看不到,就看到井元面部表情的变化听到他对空气讲的话:
“我看你是活腻了。”
井元说着就将顾伯天往边上一推,从口袋里掏出金线,在手掌上碾了一圈,反手就甩了出去!拿出来看起来一小根的金线,居然能被甩出两米多远。离帆迅速后退着,肚子却还是被抽到一下,顿时冒起浓浓黑烟,顾伯天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远处居然凭空冒出几缕黑烟!下一秒井元突然靠近,大喊着:
“让开!”
闪身拦在顾伯天身前,紧闭双眼又念念有词着什么。
面前是差点上身顾伯天的离帆,井元念了锁灵咒对他起的作用很小,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离帆一步一步靠近,井元倏地睁大眼睛,手里已是打开盖的封灵瓶,用力朝离帆的方向扔去。
顾伯天顿时觉得周围比外面暗了好几个色,周围有黑灰色的烟尘一般。
离帆踉跄着逃过一劫,封灵瓶中其他灵体却已飘出,被井元驯化的无比听话的灵体们纷纷朝着离帆的方向追去。
离帆速度极快,几秒钟的时间又回到井元身边,眼底已有血色流出,井元依然一脸凝重,一直在念着咒诀。
“井元你别多管闲事!”
离帆撕心裂肺的喊,手指渐渐消融,井元并不理他,伸手将金线再次朝步步逼近的离帆甩去,这一次离帆一下被打落在地。
井元停止咒诀,收了金线,抬头看了看对面大楼,顾伯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栋楼楼顶似乎站了个人。
井元看向在地上翻腾痛苦不堪的离帆,语气冰冷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的家人来接你了,我留你一魂。日后再犯,我必让你魂飞魄散。”
离帆抬头狠戾的看了眼井元,井元嗤笑一声,将封灵瓶收回,敲击两下瓶身,瓶子发出嗡嗡的声响,看着六条魂魄缓缓进入瓶子,井元才盖上盖子。
转眼看边上目光茫然而警惕的顾伯天,把瓶子递给他,顾伯天接过瓶子的瞬间顿住了,犹豫了好久才没把瓶子扔掉。
“热的......”
井元点头:
“里面装了在工地上出事的六个人的魂魄,灵气都被这个鬼东西吸干了,魂魄也没有意识了,现在只能超度他们。”
顾伯天握着封灵瓶的手指微微发白,他不能信,不能信,这怎么可能。
两人上电梯前井元又看了看对面大楼的楼顶,指了指问顾伯天:
“你能看到那个东西对吗?”
顾伯天疑惑,那个东西?他回答道:
“那儿站了个人。”
个子看起来还很高,却听到旁边井元轻声笑了笑,目光却是阴赭可怖的,他转头看着顾伯天,顾伯天从他的表情里居然读出一丝害怕,他说:
“那可不是人。”
顾伯天安静片刻,拉着井元上了电梯,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两人下了大楼朝井元的电动车走去,不知不觉太阳居然快落山了。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井元半晌不说话,片刻,顾伯天微微低头看他,发现井元脸色异常的发白,井元微微扬起头,将手放到顾伯天手上作支撑,顾伯天感觉到手里湿湿的,才发现井元那只抹了红蜡的手此刻居然在流血!
不是一道口子,而是整个手掌,像被什么烫伤一样,全都是血糊一片。
“你别动!”
井元没什么力气,就想靠着顾伯天,顾伯天拉着他坐到电动车上,井元坐不住容易往下掉,顾伯天刚走两步就回来扶人。
“你别动,我去药店买药,你靠着箱子,一会儿我就回来。”
顾伯天语气镇定而强势,井元倚靠着电动车后的大箱子一动不动,眼睛半闭着,轻轻喘气,没想到区区一个离帆让自己元气伤成这样,又想到站在楼底的那个东西,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以后,还是别遇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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