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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阳光曾来过 (昔华)


  他深深的吸了口微潮的空气,希望可以令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但却反道其行,心中的急躁非但没有压制住,更是如潮水般滚滚的涌出。他看着顾常乐用着那一双透明的琉璃蓝眼瞳死死的盯着自己不放,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难以呼吸。他又看了看眼前静静的等着自己的顾慧仪,久久的才下定了决心,轻轻的说道:“慧仪,小乐他、他……我不过是听从了顾老太太的吩咐才来这儿教导他学习,你也知道法语并不是一朝一日就可以学成的,况且我也是一名老师,奉行的不就是‘有教无类’这四个字吗?我对他本就是老师和学生那样,而且我就教到他出国留学为止……”
  从许信阳开口解释起,他那双黑亮色的眼眸瞬间就黯淡下来,甚至还一直低垂着,不敢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顾常乐。他怕自己一旦看到他那双澄清如水的眼瞳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埋在心底的秘密,更怕自己抑制不了心中如钱塘潮水般汹涌滂湃的冲动。
  “……慧仪,你是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妻子,这一点是母庸置疑!难道到现在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慧仪一扫脸上的阴霾,满足的一笑。她扭过头看着脸色依然平静如水的顾常乐,得意的笑说道:“听清楚了吗?顾常乐,不要妄想得到永不属於你的东西!这不是你该觊觎的!”
  顾常乐眼眸一眯,抿嘴一笑,“五姐,既然你是这麽说,但为什麽还要巴巴的跑上来给我套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难道是你信不过许信阳,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你——”杏目一瞪,顾慧仪恨不得跑过去撕烂顾常乐的嘴,但却被身前的许信阳一手阻挡着。
  同一时间,徳叔也快步的走了过来护在顾常乐的身前。
  顾慧仪恨得牙痒痒,但却无处可发,特别是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挡在自己的眼前,更是火烧心似的。她瞥了一眼顾常乐,冷冷的说道:“既然入学通知书已经来了,顾常乐你也应该给我滚去法国,不要再缠着信阳,和他揪扯不清!!”语毕后,顾慧仪话音一转,然後伸出右手紧紧的挽着许信阳的左手,浅浅笑说道:“信阳,我们回去吧!”
  许信阳再回过了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常乐,便随着顾慧仪缓缓地步出了阁楼。
  阁楼顿时恢复了平静,但似乎少了点什麽,令徳叔的心不安的跳动着。他转身一看,一言不发的少爷就这样深深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的,恍若雕塑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里虽然颇为担忧,但徳叔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宽慰。他弯下身将掉在地上皱巴巴的黄皮信封捡了起来,然後用手展平。信封上面是一行行看不懂的字母,但他从顾慧仪刚刚的话中知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入学通知书,也是少爷他曾经盼了很久的东西。
  他伸出手轻轻的递给了顾常乐,“少爷……”
  怔怔然的回过了神,顾常乐把眼光转回到手中的信封,又抬起头看着一脸写满忡忡忧心的徳叔,最後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牛皮纸的信封上面是深墨色的笔迹,工工整整的写了自己的名字,也写了自己盼望已久的艺术学校,更写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如今,不知道为什麽,这一行行美丽的法语文字,却熟悉得令人陌生,也陌生得令人心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20章 Chapter 20
  从那天开始,後山恢复了原先的冷清静逸,阁楼也回到了从前的寂然安宁,就好像许信阳真的从顾常乐的世界中消失得乾乾净净,无影无踪,也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似的,这一切不过是顾常乐自演自导的一场独角戏。
  扳着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数着,才不过是短短的五天,就五天而已,怎麽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除了窗外那麽一点破碎般的阳光轻轻的走了进来,空荡荡的阁楼更显得冷寂深寥。
  坐在梨木书桌後的顾常乐,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衣,袖口处似乎还残留着洗不掉的颜料,斑斑驳驳的刺人眼目。他背对着阳光,瘦弱的身影被流逝的时光一点一点的拉长,缩短,又拉长,又缩短,来来回回的,在房门旁的墙壁上演绎了一次又一次。
  原本如天空般澄清蔚蓝的双瞳,也不知道怎麽了,如今却蒙上了一层阴沉沉的灰霾。他一动不动的趴在书桌上,双手垫着脑袋,沉静如深海的蓝色眼瞳暗淡无神,死死的盯着触手可及的信封。
  那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虽然被徳叔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抚平,但仍是皱褶不堪,边边角角更是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扭曲着。
  这一封信,也从那天开始足足摆了五天有余。
  封口上依然是用鲜艳如血般刺目的蜜蜡紧紧的印盖着,丝毫没有拆封过的痕迹。
  曾经渴望已久,盼望已久的东西,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手中,但为什麽,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无动於衷,就连自己的心也存有一种想要拒绝的冲动?
  难道自己,真的对许信阳……
  不!不!不!
  不可能的!
  我对他……
  ……怎麽、可能呢?
  “咚咚咚……”
  轻敲了几下房门,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是第几天的事了?
  站在房门前的徳叔,稍稍的低着眼眸,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银质托盘上刚做好的茶点,沉重的心不由自已的揪了一下。他又缓缓的抬起了头,沧桑的眼瞳直直的盯着眼前关得紧紧的木门,似乎思考着什麽,久久的,才幽幽的对着天花板轻轻的长叹了一声气。
  一直悬在心口的忧虑,终於落地成真了。明明知道会造成眼下这样的结果,为什麽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没有狠下心来,赶走许信阳,不让他走进阁楼一步,更不让他靠近少爷一步。哪怕少爷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单一寡淡,但总比现在丰富精彩过後的寂寥落寞要来得好。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这个成语真真的印证了如今的自己。
  徳叔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燥热的空气,然後打起了精神,将浮在脸上的悔恨褪得乾乾净净,换上了和平时一样淡然冷静的神情,这样好面向少爷,否则,两个眉头紧锁的人加在一起岂不是愁上加愁。
  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门缝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放大。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少爷正趴在桌面上,一脸冥思苦想的表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那个白杨木画架还是摆在那里,亚麻色的油画布上面还是那幅尚没有完成的向日葵,黄澄澄一片的花瓣还是如破碎般的阳光,刺人眼目。
  他侧着头深深地望了望顾常乐,虽然不忍心看到这样颓废萎靡的少爷,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劝说的话即便说得再多,再好,旁观者永远也解不开当事人心中的结,倒不如就这样静静的守在他的身边,好让他不那麽的孤独,那麽的寂寞。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多走一步,徳叔心里的担忧又多了一分,他偷偷的侧着头,轻轻的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少爷,然後将手中端着的茶点从银质托盘上取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放在桌面上,就在顾常乐的眼前。
  但是,顾常乐却彷如未见,那双空洞无神的浅蓝色眼睛依然直直的凝视着那个安静的信封,
  就好像除了那个信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走进他的世界。
  放好了茶点,徳叔就静静的站在顾常乐的对面。他略微垂下的眼眸深深地深深地瞅看着他一脸的晦暗,心如刀割似的难受。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少爷,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被主家排挤,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而已。
  沉吟了许久,唇瓣上下颤了好几次,徳叔才下定了决心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好让他回过神来。“……少爷……”
  闻言后,软趴趴的顾常乐稍微的抬起了黯淡的双瞳,了无生气的眼神如同他阴沉的表情一样,看得徳叔不由得心里一揪。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徳叔,淡淡的说道:“徳叔,你来了。”
  徳叔眉头紧皱,但还是佯装云淡风轻,轻轻的“嗯”了一声。
  顾常乐并没有继续回应,反而刚抬起的眼眸又迅速的垂了下去,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更是转回到桌面上那个牛皮纸信封。
  徳叔伸手将桌面上的信封拿了起来,顾常乐的眼神顿时一闪,瞬间抬起了头,紧张疑惑的表情几乎写满了整张白皙得恍如苍白的脸上。他直直的盯着徳叔,就连发出的声音也跟着“砰砰砰”跳动的心脏,剧烈的颤抖着。“徳叔、你、你这是、想做什麽?”
  “少爷,这一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比较好,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我没想做什麽?……”
  “既然这样,为什麽自从许先生随着五小姐离开,你的眼睛就没有一刻是离开这个信封?”徳叔沉不住气,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少爷,这信封里面装的不就是你曾经渴望多年的自由吗?为什麽你不拆开看看?难道、难道你想为了许先生而放弃这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出国留学机会?你、是不是、是不是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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