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桌的客人几次看向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向她伸出援手。
最后任淼淼喘着气抬头,重新拿回包,取出一盒气垫bb,对着里头的镜子,擦掉了稍有晕染的眼线,再补了粉底和唇釉。
她最后对着镜子把嘴唇上下轻抿的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啪一声合上盖子,站起来顺了顺裙子的纹路,又拿手指梳了两侧的头发,但气色还是糟糕透顶。
显然自己也意识到这点,任淼淼复又坐下来,呆呆地看着空气中一点默不作声。
时针走向了11。
她才催促自己站起来,把包跨到小臂上,这次终于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走出去,回到公司还仍环抱着手,低头走着。
“任小姐——”
她吓了一大跳,回头才看见是前台一个工作人员在招手,她一边走过去,一边老远就眼尖的看见柜台上放着的一个黄色公文袋。
目光下意识系到这个袋子上,不等人说话,率先问道:“这是?”
“这是先前那位陆小姐来找文先生的时候落下的,我想是不是要把这个拿给文先生?”因为任淼淼向来温柔大方,和这些职工关系都不差,前台也压低了嗓子跟她咬耳朵说,“她啊,还拿这个袋子打了文先生呢,哎哟,不是我说,那力道真没收着!”
“陆小姐?”出人意料的,任淼淼听见这个名字脸色登时大变,连带着看向这个公文袋都奇怪起来,
“这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
“拿走,扔掉。”任淼淼抬高了嗓音,“不用管是不是她落下来的,扔掉!”
任淼淼先前补的妆无济于事,照样吓得花容失色,好像这个袋子里装的不是文件,而是吃人的妖异一般。
前台懵懵懂懂,任淼淼便干脆抓起这个袋子,喃喃地说:“那我扔,她带来的东西,绝对不能....”
谁料甫一转头,她竟然直接见到了文雪。
文雪一身修身深色正装,因为不是出席活动,一般不系领带,五官深刻的鼻梁上直直一道反光。
他也看见了任淼淼,还有她手上紧握着的公文袋。文雪立刻认出来,这是陆小拂带来的,并在不久之前招呼过他的脸的那只公文袋。
“她带过来的?”文雪没注意到任淼淼的脸色,走过来,好奇的想要接过,“是给我的吧,装的什么?看起来沉甸甸的。”
任淼淼手上一松,袋子直接摔到地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惊慌失措的叠声喊,忙弯腰去捡。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包臀的职业装,蹲下去实在不雅,文雪也注意到了,示意他不在意,亲自弯腰捡起袋子。
一抬头任淼淼两手空空,但眼神较之手上还要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文雪给她看的一愣一愣的,难得好心问道:“怎么了?”
任淼淼却听的眼眶一红,她知道文雪心情这样好,一定是因为见到了陆小拂,像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爱人间见字如面。
“没什么...您是要去吃中饭吧?我可以一起吗?”
在公司里,除却商业洽谈,单独出去用餐都算作比较私人的事情,任淼淼的心意他一直知道,但她很聪明,从不会做让他为难、或者叫周围的人误会的事,更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犹豫了一下,文雪最后把公文袋交给前台,简单的吩咐:“我吃完饭回来取。”把取出来的车钥匙放回兜里,他转头说,“走吧。”
任淼淼感激得快要落泪,不住侥幸地想。
没关系,愧疚也可以。
和文雪简单的选定了一家粤菜馆,无论是灯光还是装潢,都跟她告白那时的餐厅截然不同,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二人对坐时,偏偏生出相似的错觉来。
文雪低头看菜单的时候,任淼淼借店里嵌在墙上的镜子,把自己和文雪的身影来回看了百遍。
“你们明明也很般配...”
镜面诚实的反射出一道侧影纤瘦,一道清俊挺拔,说成般配一点都不过分。
但实则这样子的打气叫她愈发窒息似的难受,当文雪看完手上的菜单时,任淼淼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淼淼?”文雪发现她手边的那份菜单还被一动不动的搁置在那里。
任淼淼连忙低头“啊学长你点吧,我随意的。”
直到文雪点完菜,侍应生收走菜单走了,任淼淼都还低头捧着手机,指甲盖无意识的划着,其实根本划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着第一道菜上桌,文雪终于忍耐不住,那指节扣了扣桌子他问:“你怎么了?”
任淼淼一个激灵,摁灭了手机放到一边:“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文雪听了只更深的皱起眉,任淼淼说着看见桌上的主食。
她站起来,拿过文雪的碗,再把一侧头发向后拨:“我帮你打吧。”
盛满了碗她稳当当地放回到文雪桌上,见文雪还没动,只好催促道:“吃呀。”
接着陆续上了其他食物,她都抢在文雪之前提箸。
“这个广式菜心很好吃的...尝尝。”
“这个呢,应该是白灼虾,这家店不是最好吃的,但也可以试试啦,喏——”
“这道菜叫糖不甩,你肯定不知道,快试试!”
巧笑倩兮地不停往文雪盘里夹食物,拿着菜单的侍应生偶尔落下视线在这一桌,都扬起会心的一笑。
在陆小拂第数次挖空心思说话的时候,文雪挡住了她的筷子。
“淼淼,你到底怎么了?”
好像摁下一个按钮,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顿然消失不见。
任淼淼的笑容如回音一般渐渐退去,半晌干锅里的星火猛地跳了一下,她才挂起个不太美丽的笑:“这样不好吗?”
“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很清楚,我只是不明白..”任淼淼咬牙,“那个纪优,整整五年没跟你联系,对你的现在更是一无所知,五年真的不是一小段时间,你想好了么?”
“你不懂。”文雪揉了揉眉心,这已经变成他一个小动作,“对我来说不分现在从前,五年而已,浑身上下每个器官每个细胞都会变,这里不会。”
他指了指心口。
任淼淼指甲同时戳破了皮肉,血迹慢慢地沁出来。
“万一...他变了?”
“他不会,他一直在等我。”
“那如果他等不了你了呢....?”任淼淼不知道是什么支撑自己说完这句话的,她既害怕文雪察觉到什么,又害怕他察觉不到。
“嗯?”
文雪没听出来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而任淼淼猛地松开手,鲜血如注流出来。
“没、没什么。”
菜品很香,任淼淼却满鼻腔绝望的味道,跟陆小拂猜的一样,她做不到。
她无法对着文雪说出杭州的真相,无法看文雪满心希冀被打破的样子。
她也很爱他,她可以为了他的幸福主动退出,也能保证日后看见他与纪优在一起心中只有诚挚的祝福,因为她相信自己心地是善良的、是温热和砰砰跳动的,也相信时间能洗涤爱与恨。
但她做不到把心爱的人拱手让给一场悲剧,她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我居然有几瓶营养液囤货?还恐怖的写着就要过期,一时也不知道献给谁好,干脆投给自己了。哈哈哈这种自己捧自己的感觉!让我臭屁五分钟!!
第19章 (十九)
而在纪优的视线里,黑暗逐渐退去,他如新生儿一般重获光明。
“......”他先是惊疑地愣住,仍保留着之前的记忆,那种不能动弹的感觉叫喷心有余悸,他不得不试着伸手,并蜷缩五指,谨慎地做这一个动作。
五指乖觉的收紧,纪优心里没由来的一松,死人的机制他不清楚,之前那种对身体的无力感,要活活把他拉进死亡的更深处,品一品死中死也未可定
如今返回来,他才心定了一些。
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值文雪和任淼淼在饭店门口别过。
晴空正好,几片云像黄毛小孩打架——没个章法,生得更加随心所欲。纪优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来到文雪身边的,他在失去意识前分明是在一家咖啡厅里。
当时有陆小拂....还有谁来着?
纪优想了片刻就不想了,因为文雪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女孩长得明艳动人,身材、音质无一不佳,纪优绕着她看了遍,确实不认识。
好在文雪没有和她进一步的接触,转身独自走进公司的写字楼,纪优追上去,狐疑地瞪了任淼淼一眼,终于还是没再往她身上放心。
文雪走进公司,没忘记陆小拂带来的公文袋,前台更是双手捧上给他。
纪优看着他接过袋子,黄皮的公文袋瞧着很沉,好像放了沉甸甸的一沓文件。
想起陆小拂之前的一举一动,纪优心里打鼓似的不能镇定下来。
一直在文雪回到办公室的过程中,纪优都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地想,这是陆小拂落下来的东西,不是专程送给文雪的。
他也不敢想象,陆小拂会拿出什么给文雪,如果她真要送,也不会是以公文袋的模式,硫酸水和□□,哪一样都可以直接投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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