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以续余生 番外完结 (宝宝我心里苦啊)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宝宝我心里苦啊
- 入库:04.10
沈知衡比秦覃更早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提出了分手。如果要类比,秦覃之于沈知衡,就像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心算的必要都没有,目测即可。
后来,秦覃到英国短期交换,住宿周转时,就住在了沈知衡家里。他俩自然地一起看球赛,偶尔因为曼联和巴萨大打出手。秦覃也大方地显露对陈家桦的喜爱,并遭到了沈知衡的鄙夷。
然后慢慢地,秦覃发现,自己珍藏的陈家桦电影DVD,以一天一张的规律态势,消失不见踪影,如同遭遇黑洞。他合理地怀疑上了沈某人。
沈某人一听完辩方陈述,便引经据典,乃至背诵律条,驳斥了秦覃的无理由指控,且反向怀疑秦覃,是想打击自己,好拿到核天体物理选修的第一名。
秦覃是不信沈知衡的鬼话的。
沈知衡的智商,打小超脱于俞秦之上。一口一个“哥”,挖坑把你埋的事,没少干。秦覃信奉一条铁律:沈知衡讲得越有逻辑,说明他越有可能在骗人。
事实例证,秦狗的动物直觉是对的。某一天,他无意在沈知衡的电脑上,看到了的豆瓣名: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
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文笔独到、观点犀利,在豆瓣上俨然大神号。这个号的成名作,恰好就是一系列关于陈家桦的文章:“新流派电影的表演美学评述——以《绿窗里的人》为例”、“改编电影叙事的线性与逻辑分析——以《陆公馆遗事》为例”
然而,一旦有人问:“楼主是陈家桦的粉丝吗?”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都会一个个单独回复,澄清道:“不是。”
事到如今,沈知衡和陈家桦,话带话地,谈论景别,谈论分镜,谈论天谈论地。发小的一肚子坏水,眼瞧是要决堤了。秦覃甩了个漂亮的车尾巴,急于撵走久未见面的前任。
车后座的沈知衡颠了颠,心下了然。他假装才看到,副驾驶旁挨一块的购物袋,惊讶说:“你们去我家买东西了?”陈家桦皱眉不解,他又眼神示意购物袋上的“知好超市”四字,笑道:“知好,是我姐的名字呢。”
陈家桦:“……”秦覃清咳两声,用他仨小时候的名号,形象解释一通:饮食一条街街霸、肉丸太子爷、连锁超市地主仔。
沈知衡不害臊,直白问:“你们是打算吃火锅吗?我晚上去蹭一顿好了。”陈家桦:“可以。”秦覃:“不行。”两人同时出声,一人想的是“瓮中捉鳖”,一人想的是“引狼入室”。
这个圈子,非常乱了。
31.
送走沈知衡后,陈家桦和秦覃回了家。
处理好筒骨,先炖个清汤底,陈家桦绑一条黑色围裙,挽起衣袖,露出起伏的肌肉,站在橱柜前,用心挑起虾线。而秦覃就在旁,一边承包洗菜的粗活,一边想,沈知衡到底几个意思。
当年,秦覃给沈知衡亮了串数字,问:“粉丝群,你要加吗?”沈知衡也不否认,回了句:“操粉吗?”后来,沈知衡在英国谈的几个,要么是演员,要么是白净的亚裔。秦覃再次合理地怀疑上沈某人,是想撬自己还没建好的墙角。
左一个安相宜,右一个沈知衡,秦覃只想把小狐狸叼回窝里,用舌头舔遍全身,让别的阿猫阿狗,闻着味就不敢乱打主意。越想越是气急,“吧唧”一下,把左手上的番茄和右手上的鸡蛋,捏了个稀巴烂。
陈家桦见之,淡淡道:“秦先生,我是想要蛋清的。”秦覃楞了一霎,才知道是叫自己:“哦哦……”
洗干净手,在围裙上蹭两翻,秦覃安静地站在陈家桦身旁,像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大狗,眼睛滚圆,主人往右挪一点,他的眼珠子就跟着往右转溜。
目光过于赤裸,陈家桦只得道:“秦先生如果累了,就先出去吧,菜我来洗就好了。”然后头也不抬,专心处理虾滑,却突然被一座大山,桎梏在橱柜前。秦覃从后抱住陈家桦,一只手搂腰,一只手横跨肩颈,缠上了。
蹭了蹭陈家桦的脖颈,秦覃嘟哝道:“家桦,我不喜欢你喊我秦先生。”小狐狸像是被咬住后颈,不能动弹,放弃挣扎问:“那秦先生想我喊你什么。”
插进陈家桦指缝,秦覃掰了个不成形的十指相扣,徐徐说道:“家桦,沈知衡是我的初恋。你看出来了,对吗?”
又偷亲一口耳背,自豪地说:“你真聪明……不像我,总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生气,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
缠紧了手臂,秦覃既怕弄疼陈家桦,又更怕一不小心,小狐狸就溜走了:“我去和沈知衡说。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喊我哥,这样好吗?”
小狐狸身子猛地一僵,秦覃以为自己终究是唐突了,当即松开对方。
只见陈家桦单手扯掉围裙,跳坐在橱柜上,双手后撑,右脚一勾,小土狗便已然落入了蜘蛛网。攀上秦覃的脖子,与之平视,陈家桦一寸一寸,看着这个人的脸,这个人的鼻子,这个人的嘴巴,沉默了许久,说:“哥,不止一眼,看了很多很多眼了。”
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偷看过你很多很多眼了。
陈家桦觉得,秦覃就像是猎人,一次又一次拿着肉,拿着温暖的禾杆,摆在狐狸的洞口,引诱他出来。
他不敢出来,因为他怕,怕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猎人,是认错洞穴了。等自己终于经不住诱惑,探出头来。秦覃才发现,啊原来你不是兔子呀,抱歉我放错洞了。
他更怕,上一次,这个猎人猎到的是沈知衡,而这一次的自己,算不上什么得体的战利品。
他没有在吃沈知衡的醋,该吃的几年前就吃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竟然想,哪怕秦覃是认错洞了,也无所谓。他会好好演一辈子兔子。他演戏很厉害,不会露馅的。这样,这个从老天爷那偷来的幸运,就能一辈子了吧。
32.
当晚,沈知衡拎了瓶红酒来,算作是搭桌钱。他一进门,见过儿拱背竖毛的戒备样子,便含沙射影道:“啧,跟谁学的,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欢迎一下老朋友。”被喷了一身沙的秦覃,颦眉上前,如常拍手撞肩,招呼道:“来了?”
锅底早已“噗噗噗”地预热中。两人闲碎说了几句,就去厨房,帮陈家桦把大碟小碟端出来。沈知衡颇有雅致,顺手给鱼生盘雕了朵花儿。
在老秦家,秦爸爸虽然不做饭,但凡是吃火锅,都是他负责下锅揭锅的,先给媳妇涮满一小碗,再嚷一声:“可以吃了。”秦覃很好地继承了这个传统,又举起红酒杯,和沈知衡隔空碰了下。
沈知衡没有真喝,他瞥见陈家桦的空杯,问:“酒不合心意吗?”陈家桦摇摇头,回道:“不是,只是我戒酒了。”给陈家桦递一罐碳酸饮料,沈知衡礼貌地不追问。
这一桌三缺一的,打不成麻将,说什么也都是禁区,秦覃选择边投喂小狐狸,边和沈知衡谈谈工作,追忆追忆咸酸过往。仨发小里唯一不在场的老俞,屡屡被卖。
秦覃笑正欢,小腿肚猝然在桌面下被勾住了。他浑身一抖,呆呆看向小狐狸。
夹一块蛋饺到秦覃碗里,陈家桦说:“哥,尝尝这个,里面包的猪肉馅。”秦覃没来得及应是,小腿便被一只光裸的脚背,自上而下,熨了一遍,服服帖帖的。横行霸道的脚,最终踩在秦覃的脚上,休养生息,总算是放过呼吸骤停的小土狗了。
沈知衡听到了“哥”,先是挑一下眉,后又给陈家桦倒一颗芝心包,抢道:“秦覃不爱吃,这丸子,就我俩担了。听秦覃说,你过几天要去西非拍戏。我刚好去那儿调研过半年,当地也有相熟的几个朋友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说,不用和我客气。”
给沈知衡的酒杯满上,陈家桦承了情:“那真是谢谢沈先生了。”扣扣桌面,沈知衡示意酒够了:“喊沈先生太见外了,和秦覃一样喊我知衡就好。”陈家桦笑笑应下。
饭程过半,陈家桦放下筷子,懊恼自责:“忘记买饭后果了。”然后,底下的脚一用力,踩实了狗爪子,面上却歉意满满,对秦覃说:“哥,辛苦你跑一趟,去买个西瓜了。小区门口左转的巷子里,有个大伯,每晚都会蹬小三轮来卖瓜的。”
委实是不乐意这两人独处的,然而,秦覃又不想当着旁人,拂了小狐狸的面子,只好哒哒哒地快去快回。
秦覃离开后,陈家桦抽出一根烟,遥指一下阳台,问:“沈先生抽烟吗?”沈知衡接过烟,爽快地起身。
这时的A城,乍暖还寒,阳台上没了卷雪,弱风却依旧锲而不舍。沈知衡觉得正好,可以醒醒酒。陈家桦拇指一滑,“啪嗒”亮了打火机,他叼着烟,凑近漆黑中的火源,却发现,沈知衡也靠罢过来。两人头半挨着,把烟给点了。
随意靠在杆上,陈家桦用“今天月亮真圆”的语气说出口:“听说,沈先生想追求我。”
33.
沈知衡啊哈一声,抖抖烟灰碴,语气非常肯定:“秦覃告诉你的?”耸了耸肩,陈家桦没有否认。
脸颊内陷,沈知衡嘬一口烟,像只大猫在伸懒腰,自然说道:“我和秦覃谈过,你也该知道。我俩不合适,我提的分手。”然后,又像是抓到了一只漂亮的小耗子,压低声,说:“但是他也没说错,你这款,我确实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