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揉揉他的发顶,心想,小叮当人小鬼大,尽管玩心重了点,出的主意倒不算太馊,真可以叫那杨莲亭自己就显出原形来。
不过,话到嘴边,却不是夸奖,变成了:“小叮当你要多读点书才行啊,成语不会用别乱用啊。大海捞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恶狗扑食’啊,杨莲亭是恶狗没错,我可不是他的什么食物,再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狗改不了……,你这不是绕着弯子骂我吗?哼,敢骂我?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东方不败就将小叮当的头发揉成一个鸟窝,还使劲揪着人家的嫩脸蛋得意地笑。
小叮当虽然口里骂着东方叔叔是“大坏蛋”,不过看着他终于开心了,倒是心里挺欢喜的。
次日,杨莲亭又蒙教主传召,战战兢兢地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了。
少顷,东方不败出来,轻轻击打了一下手掌,对着赶来的下仆婢女说:“杨莲亭办事拖延,还忤逆犯上,由本座亲自出手制服,现在叫上官云来处置!”
等人散开后,小叮当吐吐舌头,说:“看来看命相的人说的没错,小爷我真的长着一双慧眼,眼明心亮,又叫我说中了,嘿嘿。”
东方不败叹气说:“你真是个鬼机灵,难怪是小狐狸。”
上官云来了之后,东方不败声色俱厉地数落了一通杨莲亭的罪状,尤嫌不够,又命上官云草拟出十八条罪状加证据,将在三日后的教内大会上判定落罪,公开执行。
三日后,被历数二十条罪状(多了两条教主更喜欢)兼铁证如山的杨莲亭被处以凌迟极刑,连尸首都喂了一群野狗,倒是叫教内那些被他欺压的人狠狠地鼓掌欢腾了一阵子。
又几日,传来消息说日月神教这段时间因为任我行失踪和白道多有交手,摩擦不断,最近,在外行走的几大长老居然被崆峒派掌门诱至一处山谷之中捕杀殆尽,算是东方不败上台以来发生的最严重的事件。
东方不败顿觉面上无光,本来他登位以来,放出虚假消息说是任我行被白道剿杀,打着为前教主报仇的幌子与白道起了几次冲突,因为事实真相自己心里有数,也就没有下狠劲去整治白道,谁知道一疏忽竟然叫白道钻了空子,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把崆峒派灭了怎么对得起几位长老的家属,也显得自己倒比任我行没能耐了,岂不堕了威风?不过,崆峒派是个纵横武林上百年的大派,门下弟子众多,也不乏好手,兼之地利,倒是不好对付。于是,东方不败牙一咬,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到最好,当即决定带着亲随们下黑木崖一趟,亲自将崆峒派挑掉。
小叮当听了却笑嘻嘻地说:“什么挑掉崆峒派啊?我看你是想你家汉子想疯了吧?要自己出去找就直说嘛,遮遮掩掩地当我猜不到么!”
东方不败扭着他的脸蛋,亲昵地说:“胡说!话说我下崖去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吧。”
小叮当却认真地说:“你走了,我越发要在这里帮你们守着摊子啊,别叫人家趁机撬了去。”
东方不败“噗哈哈”地笑,说:“得了吧,就你?真要有什么,你小胳膊小腿地,顶什么事?”
小叮当挺起小胸膛,说:“管理,靠的是脑子,可不是拳头硬。”
东方不败凝神看了他一眼,问:“有点道理。好吧,我将贾布和上官云两人留下,你有事可以和他们商量。”
东方不败又叮嘱他说:“没事就回家里玩儿或是看看书,别到处瞎转悠,给我惹事。那个任盈盈,你看不惯她,也别捉弄她,听见了没有?”
小叮当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哪能呢?好男不和女斗,我才懒得浪费精力去捉弄那个丫头片子呢!”
小叮当心底却偷笑着想:是不是你看她不顺眼才专门提醒我的啊东方叔叔,好个鬼心眼的大人,我是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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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虽然只能算是个江湖草莽,但是因为肚子里有几分墨水,加之现在他不光是嵩山派掌门,更在五岳剑派中一枝独大,并骄矜自傲,以名门自居,是以家里的规矩也大,不像是江湖人士的做派,倒好似仕宦人家一般,两个儿子见了父亲,都要毕恭毕敬地行大礼。
这日,父子三人一起用早饭。寂然饭毕之后,左冷禅才淡淡地说:“今天我要带着费彬等人下山一趟。”
左建贤马上说:“父亲要出门吗?可是为了那华山派的兔崽子们不听招呼之事所以要给他们一些教训?”
左思齐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明所以,只是凝神听父兄说话。
左冷禅冷笑着说:“岳不群以为我这个五岳剑派盟主的位置是纸糊的呢,是要叫他知道厉害。哼,他华山派还有什么可以与我们较劲的,无非就是个紫霞神功罢了,赶明儿……”
听左冷禅这口气,的确是冲着华山派去的。
左建贤笑得阴险,道:“咱们嵩山派武功精深,人才济济,论武功,大嵩阳神掌、寒冰神掌、嵩山剑法、子午十二剑、快慢十七路,笑傲武林,论人才,‘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大阴阳手’乐厚 ,哪一位不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啊?不要说区区一个岳不群,就是东方必败,也不见得是咱们的对手。只不过,父亲智谋深远,攘外之前先荡尽本派罢了。”
左思齐心里奇怪:魔教教主东方必败?会有人起这么晦气的名字吗?想来原本的名字是霸气天成,为白道中人嫉恨,才改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吧?那他原来的名字会是什么?
左思齐想了想,便了悟在心,不是“必胜”就是“不败”。
东方…不败,当左思齐默念这个名字的时候,这抑扬顿挫、霸气十足的人名却不知道怎么地念出了一种缠绵的况味,似乎粘牙的蜜糖,犹自缭绕在牙关齿间,挥之不去。
这边左冷禅听了大儿子的话心里舒坦,嘴上却说:“胡说什么!魔教教主东方必败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尽管他才上台三个月,据探子回来禀报,魔教上下气象已然不同,上下齐心,一致对外,说是就前两天才折了武林大派‘崆峒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掉头对付咱们‘五岳剑派’。我身为盟主,不得不提前预备着,可恨这几个掌门,不知忧患,更不知道好歹,还要内讧,我只有使出铁血手腕,叫他们不得不服了。”
两兄弟将父亲送至山门之外,才往回走。
左建贤突然堵在左思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弟弟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消瘦了不少啊。”
左思齐心下冷笑,我哪里瘦了?我只是没有吃你送来的饭食而已,烤兔子、煮鸟蛋,每天吃得肚子圆。其实你的的潜台词是:哥哥送的饭食你为何不吃?你不吃,哥哥怎么毒死你啊?
左思齐本来想将这许多年来左建贤的恶行统统告知父亲知道,可是一来他没有有力的证据,二来时机也不太恰当,只好忍着,想着什么时候抓左建贤一个现行就好了。现在父亲出门去了,派内上下全是左建贤的心腹,此时和他别着劲,只能是自己吃亏,左思齐便说:“多谢大哥一直以来的照拂,小弟可能是天生肠胃不耐受,吃了也不见长肉,倒叫大哥费心了。”
左建贤听了这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左思齐,目光阴沉,半响,冷哼一声,说:“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你好好回答我的话,玩什么心眼!你不肯吃我送的饭食,莫不是真以为我这个哥哥就那般歹毒,非要毒死你不可?你叫咱们派里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我?还真以为我就是那等嫉贤妒能,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呢。”
左思齐心里冷笑,这才叫“倒打一耙”呢。大哥,你可是惯犯了,不是第一次朝我下毒手,要不然我没事犯什么疑心病?这才好笑呢,你要毒死我,还非得叫我吃下不可,当我是傻的啊?不吃下去,还成了我疑神疑鬼、败坏你的名誉了,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左思齐也没好气了,举步就走,扔下话来说:“是不是,大哥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非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奉劝你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是我怕了你,实在是我还顾念着一点兄弟情分!这一点,不如大哥你看得开。”
左建贤气得个脸都歪了,气狠狠地望着左思齐扬长而去的身影,表情凶狠。
这时,树荫处转出一个人来,见左建贤神色,斟酌着提议说:“少主,不如,趁着掌门出门去了,悄悄地收拾了他去,不然,长此以往,终究要成心腹大患,说不定,就是少主的这一把交椅也要转手给他了。”
左建贤一掌劈在树干上,碎屑纷飞,恨声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他现在警戒得很,要想寻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叫他消失了可没那么容易。”
原来左建贤是怕动静太大了,事后败露了不好收场。
那人原是左建贤之心腹,“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千丈松”史登达,此时阴阴一笑,说:“少主,事情总没有万全之策的,多少要担些风险。此时下手,纵然掌门回来会过问,只要咱们把事情做得机密,痕迹也清除得干净,掌门回来就是想查明真相也无处下手,还不是只有跌足长叹,回天无力的份儿?但是,若是不趁着现在动手,未必还等着他将少主之前做得不干净的事情都翻出来和掌门告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