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建贤被他这么一激,不禁心中一凛,的确,要是谋害幼弟两次的事情东窗事发的话,不要说少主之位不保,只怕这一辈子都别想消消停停地过了。
当下,左建贤牙花子一撮,决定豁出去了,立马召集心腹干将,密谋一夜,确定方案,不弄死左思齐誓不罢手。
☆、第 48 章
苏仙洞外树影婆娑,环境清幽,倒是个修炼武功或是避世而居的好地方,但是,同时也是个埋伏杀人的好地方,因为,人迹罕至。
这日,左思齐正在苏仙洞内练功,却眉头一皱,敏感地察觉到外面似乎有些异动。
左思齐站起身来,朝着洞外,朗声说道:“要看就光明正大进来看,何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偷窥,做小人行径!”
洞外传来左建贤猖狂的笑声:“死到临头,你还提什么虚劲!快出来受死吧。”
原来是他!哼,到底按捺不住了,要趁着父亲不在对我下毒手了吗?左思齐冷笑,也好,正好试练一下这身功夫。
外面,早就沿着这苏仙洞布下天罗地网,左建贤尤不放心,用千里望察看了一下,不放心地问:“都布置好了?万无一失?”
史登达回答说:“禀报少主,咱们现在已经调动五十七人,里三层、外三层封锁了这苏仙洞附近的地方,还埋了火药,想来他这回是插翅难飞!”
左建贤颔首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史登达打了个呼哨,后面便有十来个黑衣大汉围上,将手中淬了毒的箭弩对准了苏仙洞齐齐发射。
洞内毫无声息。
紧跟着,黑衣大汉们开始往洞内丢掷熏了毒香的火把,意图将洞内之人引出来,外边早就有准备好的勾镰枪和缀满了匕首毒箭的钢网,只待左思齐一出现,就要将他一鼓作气拿下。
一旁观战的左建贤见半天也不见左思齐的动静,不禁嘟哝着说:“他不会这么不经事吧?被毒箭射死了,还是被火烧死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洞口弥漫的青烟中疾射而出,同时手中的长剑寒光万丈般舞动,杀向在洞外围成包围圈的众人。
左思齐手中的那柄长剑就如同秋水一般幻化出光影无数,加之他快绝人伦的身法,真是所向披靡,以不可抵挡的锐气和孤勇硬生生地劈开了左建贤设下的勾镰枪和缀满了匕首毒箭的钢网等阵。四处游走间左思齐身影飘忽,根本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招的,只见剑锋一闪,就是一条人命终结。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是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左建贤额头的青筋直跳,冷哼着下令说:“兔崽子还有两下子嘛。杀了他,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又是一场混战,胜利者依然是左思齐。
左建贤看看左右,只有十人左右了,便森然下令道:“一起上!咱们这么多人,个个都是好手,我倒是不信了,这兔崽子未必有通天的本领了,能过了咱们这么多人?”
史登达也说:“少主说得没错,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不说别的,挤都把他挤死了。”
左建贤带着余下的好手,狞笑着朝着左思齐步步紧逼。
左思齐鄙夷地说:“我左思齐还真是命薄福浅,就一个哥哥,还摊上你这么个极品!你既然无情,也就休怪我无义!”
说着,左思齐手中的长剑一抖,挽出漫天剑花。人随剑进,无数剑花如同碧海波浪一般向左建贤等人袭来。
左建贤没有想到左思齐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身边的嵩山派好手们虽然竭尽全力,却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后,连史登达也被左思齐一剑穿心。
左建贤慌了,一边退后,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你别乱来,我可是你亲哥哥,要是父亲回来……”
左思齐身形夷然不动,只是报以一声冷笑。
左建贤以为他真要杀自己,吓得颠三倒四地说:“求求你饶了我吧,等父亲回来,我自会向他请罪,以后我敬你,怕你。再说,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江湖中人,最重情义,就算我有什么天大的不是,到底是你的亲哥哥,你杀了我,一辈子都是污点……”
左思齐闻言,倒是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左建贤没有人性,为了利益不惜多次谋害自己的亲弟弟。但是,父亲此时在外未归,我杀了他,又无人为我作证,谁知道我是为了自卫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杀死自己的亲哥哥的?倒不如饶他一命,等父亲回来申明了缘故,再做定夺。
但是,左建贤阴险狡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怕父亲回来他歪曲事实,捏造出另外一派说辞来,反诬自己发难谋害于他,还杀了这么多派内弟子就难说了,不如此时逼迫他白纸黑字写下认罪文书,当时候交给父亲明察,左思齐暗自忖度着。
恰在此时,左思齐和左建贤都突然觉得耳边有股子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有劲风刮过,叫脸颊都有些生疼,不禁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只见一道大红的影子凌空而来,恰如御风飞翔的红鸢,又如山风穿越峡谷,转瞬之间便从左思齐等两人身边掠过。
左思齐既惊奇于此人高妙的轻功绝技,又觉得他的身影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与左建贤的生死决斗,略略失神。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左思齐的目光,亦是回头一望。
谁知那人蓦一回首,本来平静无波的脸却嗖然变色,换上了一脸混合着惊异、或者说悲喜交集的表情。
红衣人和左思齐四目相对,目光就如同粘上了一般再也分不开来,倒是叫一旁的左建贤趁着左思齐发呆之机起了歹念。
左建贤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扎向左思齐的心房处。
森森利刃即将插|入左思齐的胸口的那一刹那,一根带着红线的银针迅疾无比地卷住了匕首,随后,红衣人挥手朝着左建贤挥出一掌。
只是一掌。
左建贤的握住匕首的手先是无力地垂下,然后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因为,没有人可以在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声音。
左思齐悚然而惊。
这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
首先,这个红衣人的武功之高,内力之强,实属罕见,即便是他过世的师傅也未必有一份惊世骇俗的功力。
其次,这个红衣人武功如此之高,却难以置信地年青,而且,长得…太…太…太好看了!
细观容颜:他的一身大红锦缎描金长袍显得张扬又贵气,皎白玉颜惊为天人,雌雄莫辨,傲然睥睨的眼神是属于男子的丰神俊朗,但是眉梢眼角的缕缕风情却隐隐然有女子的妩媚风姿,更有一把乌云似的丝滑长发瀑布般垂披肩背,肌光胜雪,吹弹欲破,简直不像是一个男子会有的精致姣好的容颜。
再其次,左思齐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知道为何被红衣人扰乱了心神,居然会把这个关系重大的问题排到最后去了:这红衣人杀了左建贤了,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没有活口,亦没有左建贤写下的服罪自白文书,自己怎么去和父亲说?这苏仙洞口的几十具尸首,现在看来,不像是左建贤处心积虑谋害于我,倒像是我垂涎于左建贤的幼主之位,铤而走险,趁着父亲不在之机弑杀长兄。
现在该怎么办啊啊啊。
左思齐思忖了一会儿,红衣人是为了救我才杀了左建贤,算是仗义救人,可是,父亲一贯是睚眦必较的性子,何况是亲生儿子被杀?要是他知道是这个红衣人杀了左建贤,定然是纠合嵩山派、乃至五岳剑派全体的力量来追杀这红衣人,我怎么能陷恩人于险境?倒不如劝此人赶紧离开嵩山,我一力承担了便是。待父亲回来,就将前面左建贤逼迫自己的情景照实和父亲说了,结局则改成自己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了左建贤,想来逃脱不了被禁锢幽闭思过的劫难,但是,父亲总不至于会杀了我吧。
左思齐跨前一步,朝着红衣人拱手谢道:“多谢兄台搭救之恩。只是,此地凶险,兄台还是作速离开,免得被不相干的纠葛烦扰。”
红衣人,即偶经此地的东方不败,遽然见到和林枫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的悲喜交加就别提了,虽然一抬手就杀了左建贤,却是情况危急之下的应急之举,并未做什么思索,事后也只是呆呆地继续凝视左思齐,神思天外。
被左思齐一句“兄台”唤回神志,东方不败的眼眸微微眯起。
混蛋,你还真的不记得我了?当初是谁说的“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东方不败薄唇微启,道:“此地有何凶险?”
左思齐说:“唉,此地之所以凶险,全是因为你杀的此人身份不同,他是嵩山派的少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长子。”
东方不败细观他的神态表情,确定他是完全把自己当作陌生人来对待了,心里虽然失落不已,转念一想,阿枫以前的记忆被封存,他现在有的是这一世的记忆,所以,他不是忘记了自己,而是,压根儿就不可能忆起自己,除非找到狐妖说的那个什么标识才有可能将那部分封存的记忆放出来。虽然阿枫完全不认识自己的事实叫人沮丧,可是在“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忧心之后,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喜还是值得珍惜。为今之计,较之枉做感叹,不如积极应对!一个办法,带回黑木崖去,慢慢寻找他身上的那个标识,人身上不就那么大点地方吗?还能藏哪里去啊?总能找到的。另外一个办法,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他既然以前能爱上我,再叫他爱上我一次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