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明又捧着他的脸,温柔地和他接吻。也许是发烧使口腔之中太滚烫,他有一阵子没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舌尖来回纠缠搅动几个来回之后,他才被那细细的温暖裹了个完完整整,腹下一阵紧缩战栗,他受不了这个体验,立即翻了个身把曲景明压住。那一直纠缠的四条腿,很快就熟练地踢掉了对方的裤子,皮肤稍一相贴,欲望就抬了头。
他头晕目眩,分不清这是来自发烧,还是来自汹涌的欲望,口腔中的声音既令人羞耻,又令人动情,嘴唇分开换气的间隙,他撕咬了一下曲景明的耳垂,曲景明偏过头,细细地呻吟,给他递了一管润滑剂。
“你自己来。”他哑着声音说,干涩的音色和异常燥热的气息有种新鲜感。
曲景明叹息了一声,挤出液体,既抹在自己手上,也抹在他手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探去,是一个十分刺激的邀请。他深叹,再次含住曲景明的双唇,跟他接吻。油滑的手在他臀间撩动,把他结实圆润的两片臀瓣都弄湿了,才摸到臀缝,横了一根手指在那里,坏心眼地来回磨了几次,感受到曲景明口中的呼吸变得紊乱,呻吟如银河中的碎星星,一点一点泄露出来……他自己也肿胀得难受。
他握住曲景明的手,推着他的中指往里插入,接着,自己也推入一只手指。他教他他按压,扩张,带他感受他自己身体的温热与柔软,听到他难耐的喘息……便仿佛自己已经进去那样满足,头晕一阵一阵袭来,他却意识清醒,凑到曲景明耳边:“你喜欢自己吗?”
曲景明睁开眼睛,里面全是晶莹的泪光:“我喜欢你。”
好。他又探进去一根自己的手指,夹着曲景明的中指,进出几次,然后一起拔离,膝盖朝两侧推了推,将曲景明的腿分开,不打一个招呼,就将自己送了进去,把自己给了他。
性器忍耐已久,一没入甬道,就兴奋得更胀大一分,立即被那温暖湿润的嫩肉围剿。他鞭挞与征伐,抽插比什么时候都用力,皮肉的拍打声剧烈,透露出他隐秘的暴戾,那是他深埋得连自己也不能轻易得知的残暴面目;他偶尔触及那一面,却没有拖出来看个完整的勇气,他想,这个世界上也许唯有曲景明有能力承受这份残暴。
他在疯狂中肆意,从曲景明身体里退出去,拍了他一把,曲景明领会地呼了口气,翻了个身,还没有趴好,便被一把捞起腰身,臀部高高翘起,先前折腾出来的液体顺着腹部倒流,划过光洁的皮肤,至于喉结而坠落。
和春扶着他的腰,冲了进去,仍旧鞭挞与征伐。
软肉被反复碾压,肠壁本能绞紧那根东西,它却不服气地深深贯入,搅得曲景明整个下腹都天翻地覆,胀满的感觉和空虚的感觉交替,他正疼得要涌出生理泪水,又被巨大的快感送往意识模糊的地带,不知何时,口里的喘息变成无法抑制的叫声。意识到这点,他既感到一丝羞耻,又充满放声尖叫的欲望。
和春放开他的腰,两手撑在床上。找到了支力之后,他更凶猛了,数回抽插后,一个猛攻,把身下人的底限一探到头,终于如愿听到过去没有想象过的叫床。那声音完全破坏了曲景明平时的清冷平淡,有种难以形容的高亢,叫得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连同埋没在他身体里的器官,也不可思议地泄了。
他们都有一会儿失神,身体没有力气维持刚才的姿势,都摔进软床里。被子已经滑落到一边,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淫液,一片狼藉,将一场惊天动地昭昭而示。
和春累极,在满身泥泞中,睁眼看了曲景明几分钟,便不支地睡了过去。这次再没有杂乱不堪的碎片梦境,睡眠深而踏实。
一觉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床是干干净净的,身边也干干净净。他坐起来,烧已经退了,头不晕眼不花,就是有几分百年难得一见的睡多了的迷茫感。
他扭头看桌上的小钟,上面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这是下半夜了,按照他和顾剑锋的分工,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眼下该是他去守老太太的时间了。
他料想曲景明是去替自己了。连忙一跃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洗了个脸,出到客厅,又见桌上放着一个砂煲,旁边黏一纸条。他去将纸条拿下来,果然是曲景明留的,让他把砂煲里的粥吃了,不用去医院。
他病了一天,还神志不清地翻天覆地了一番,肚子瘪得就剩一层皮,当即听话地把一砂煲粥都吃光了,至于医院,他当然还是要去。没有道理这么辛苦媳妇儿的。
半个小时后,他驱车前往一医院。半夜的道路上,去的也不是好地方,他心中却充满了不知名的期待。他想,他要告诉曲景明,他们现在就开始好好的、认认真真在一起,再有什么天塌地陷的困难,也不能分手了。
第71章 解铃
过去的一天中,陈老太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身体多项指标呈现出不稳定的起伏,目前主治医生没有计划再进行第二次手术。这些,和春是在路上看微信的时候翻和曲景明的对话框知道的,信息发来的当时他正烧得昏天暗地,所以一句也没有回。
他有点迫切想见到曲景明,到医院停好了车,就先给他去了条信息,问他在哪里。但电梯直到陈老太住的那层楼,曲景明也没有回复。他快步朝陈老太的病房走去。后半夜的住院部安静极了,走廊幽长,又伴着惨白的灯光,难怪是恐怖故事的第一背景。
他推开陈老太的病房门,里面有个男人趴在老太太的床边,像是睡着了。他笑了笑,起了点玩性,想到刚才恐怖片似的走廊,便想吓一吓曲景明。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抬起手,做了个掐的手势,突然发现,这人不是曲景明,也不是顾剑锋。
他愣了一下,收回手,接着定定地盯着这个背影。
人很奇怪,对自己恨的人,记得会比爱的人深。他和莫新群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自从知道这个人曾害死自己的父母之后,那一面之缘就无限深化,以至于那个人在他视线中多出现一秒钟,他就能立刻认出来。
他怎么来了。这个问题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没有停留太久。
因为他很快被另一种汹涌、诡异的渴望钳制了,一股气涌上心头,一霎那就把他撕成两半,一半仍旧理智,冷眼看着这个仇人;一半疯狂尖利,一门心思想弄死面前的人——他甚至扫了一眼病床边上的桌子,寻找水果刀一类的东西。然而很遗憾,并没有。
他转而想起自己本来想做的恶作剧——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难道掐不死一个四五十岁、看起来从来不注重自己身体健康管理的中年人?
夜深是容易释放暴戾和罪恶的时刻,他觉得自己有点按捺不住伤此人性命的本能冲动,偏偏仍有理智的那一部分在给他陈述利弊,多半是弊;而自私自利是人的另一种本性,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要是真把这人收拾了,自己也就毁了,这叫他下不去手。
他想要报仇,但不想毁了自己。二者都是真实的渴望,它们同时翻滚在他心脏里,让他烦躁,紧盯着莫新群的目光狠戾冰冷,两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成一个痛苦隐忍的拳头,两个分裂的他进行一场锱铢必较的拉锯战。
“和春!”
“大春……”
突然间,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和春接收到它们,还没来得及分辨它们是怎么来的,就回过了神,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朝莫新群举起预备掐死他的手了。此刻一回神,他目光茫然地转了转,过了一两秒钟,才发现陈老太醒了。
她的眼睛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不再美丽明亮,而缩成了两粒小小的、凹陷在折皱皮肤中的黑珠子。昏暗灯光下,这对黑珠子呈现一片混浊,隔了一段距离相对,甚至不能区别它是否真的能看到你。
但她应该的确是看到了,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严肃表情,就跟小时候她要打他们这些小孩时一样。
同时,曲景明从病房门口走进来,他站在和春身后,轻轻握住和春的手放下来,呼吸在和春耳畔,轻得不可思议,声音也非常轻,像轻飘飘的棉絮沾过:“乖,别胡思乱想。”
和春已经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把先前因为魔怔而沉重的气息调整回来,掂量了一下眼前情况,自然认为干掉莫新群是不合适的;但这个人在这里守着,也是不合适的,没道理让仇人来守他们家老人。
他压下了杀心,暴脾气又起来了,一点没客气,一巴掌拍在莫新群肩膀上,把累得小憩的莫新群拍了一个激灵,从浅睡中猝然归来,满脸迷茫,开口像是想说什么,结果一抬头看到和春,立即憋了回去。
和春居高临下,微抬下巴,语调很轻,摆着一股子看似讲道理、实则耍流氓的姿态:“你来干什么?”
莫新群忙起身解释:“我,我妈听说……陈阿姨在这里住院,叫我来守夜。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看能帮上什么,我就……帮。”
最后一个字说得声比蚊蝇。
和春讽刺地扬扬唇:“你来看我大妈?还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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