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纠正她:“是拿,本座不会偷东西。”
“对,是拿,时辰不早,该吃午膳了,晚膳前记得将银子给朕。”扶桑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惹怒某人,找了借口要离开。她想得快,南阳动作更快,先一步捉住她的手,快速抱起她,“吃什么,先吃了陛下为好。”
她这么一抱,殿内伺候的宫娥识趣地退了出去,秦寰很熟练地关上殿门。
扶桑不快,“朕不要颜面吗?”
南阳不理会,“你坑我的时候可想过我会难受?”
扶桑吃瘪,旋即又说道:“钱对你来说很重要?”
南阳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扯下锦帐,随口说道:“颜面对你来说很重要?”
扶桑再度吃瘪,眼看着南阳欺压过来,眼睫跟着轻颤,南阳笑意盈盈,掌心抚过她的眉眼,最后落在腰间上,轻轻一扯。
桃花散落后,掌心复又落在柔软之地,她亲一下扶桑的唇角,笑意渐深,“钱给你,你是我的,钱还是我的。”
她的眼睛干净漂亮,提及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湛亮,也不再生气,细指轻轻拨动她及腰的长发。
扶桑忍不住闭上眼睛,简单地作调息后复又睁开眼睛,已然平静许多,“朕的钱都是皇后的。”
“那我杀了皇后。”南阳轻嗤,照旧按住她的手腕,忽而伏在她的耳边低语一句。
说完后,扶桑的脸色更红了,轻蹙眉梢,“你、你哪里学来的?”
“我本来就会,不需学。”南阳自信,松开她的手腕,反而握住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地将人翻了过来,掌心贴着脊背,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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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了雪花,乐安站在雪地里望着天,卫照站在她的身侧,指着天空中飘着的雪花,“县主想到什么了?”
乐安想了想,“雪花糕,可甜了。”
卫照:“……”果然跟着什么人就有什么样的性子,南阳好吃就罢了,乐安也成了小吃货。
她耐心地说了几句诗词,乐安认认真真地听了,一大一小对着雪念诗,卫照说得细致,乐安听得也很认真。
雪下大了以后,卫照撑着伞牵着乐安照回路走,远远地看到一抹黑影。渐渐地,黑影变成一人,是明林。
明林提着药箱疾步匆匆,不知往何处而去。
卫照在原地站住,明林却没有看见她,径直朝前走,乐安瞧见后,问卫照:“他没有眼睛吗?”
“他应当有心事,心事蒙住眼睛,故而看不见我们。”卫照徐徐解释。
乐安扬起笑脸,脸上绽开笑容,“他心事肯定很大,大到蒙住了眼睛。”
卫照听见后心思辗转,明林最大的心事就是南阳身上的药蛊,疾步匆匆去见陛下吗?
乐安牵着她朝尚学阁走去,雪越下越大,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脚印,乐安新奇地看着自己的脚印,笑得眼眸弯弯。而卫照心不在焉,朝堂近日多有调动,不大符合陛下的习惯。
卫照心思深,将乐安送回尚学阁后,自己就离开了,去太医院等明林。
与此同时,明林站在紫宸殿外等待陛下召见,秦寰将人请去殿内喝杯热茶。
殿内两人迟迟未出,明林也只好慢慢候着,等到黄昏的时候,殿门终于开了。宫娥鱼贯而进,南阳坐在窗下看奏疏,扶桑慢悠悠地起身更衣。
宫娥不敢抬首,扶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脖子上多了几处红痕,便看向南阳:“过分了。”
南阳头都不抬便道:“亲一下,过分吗?”
过分吗?自然是不过分的,但是咬人就过分了,而且不止咬了一口。但是南阳很自觉,自己乖乖地去干活了,扶桑也不计较了,让人取了高领的衣裳将红痕挡住,
收拾妥当后,扶桑没有继续留在殿内,而是将明林带去议政殿说话。
屋里人打开窗户,看到明林的身影后,眼眸骤然深邃,但她没有跟上去,而是慢慢地将窗户关了起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扶桑回到议政殿后,手中捧着手炉,脊背挺直后,明林将药箱放下,揖礼问安。
“有进展了?”扶桑有些疲惫,双手若不捧着手炉,总觉得有些冷,她知晓自己的体质,畏寒。
明林回道:“回陛下,有些进展,但我先说难处,并非是万无一失,哪怕解毒都是有危险的。”
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万无一失的,何况是没有把握的事情。
扶桑沉默,手从手炉上抽出来,缓缓落在自己脖子上。
第155章
人都贪生怕死,哪怕明林也是,他极力说明解药蛊的危险性,他害怕一旦损伤龙体,不仅他会被处死,就连明教都会被牵连。
明林一面说一面打量陛下的神色,极力说明后,陛下沉默了。
殿内就两人,明林提心吊胆,大段大段说完话以后,又觉得口干舌燥,想讨杯水喝。
他极力煎熬着,不知过了多久,陛下终于开口:“朕想知晓会不会牵连你们教主?”
“您与教主本成一体,用药后会解药蛊,我方才说了,是以毒攻毒,就怕毒性反噬。”明林再度解释一遍,毕竟服药的是陛下,与教主无关。真正会牵连教主的是陛下若损伤,明教难逃罪责。
说到这里,扶桑弯唇笑了,“好,你回去准备。”
明林浑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帝王,片刻后,拘谨地离开议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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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乐安来到紫宸殿,手中捧着卫照留下的书,将书放在南阳面前,趾高气扬地看着她:“读。”
真是个祖宗,还是个活祖宗。
南阳凑到她面前,“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读。”
乐安皱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睁大眼睛看着南阳,瞬息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要。”
拒绝得真干脆。南阳揪她小鼻子,“不要就不要,我也不要读。”
“那、那、那好吧。”乐安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然后在姐姐侧脸上轻轻碰了碰,接着拿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有些嫌弃。
南阳看得目瞪口呆,殿内的小宫娥都是捂住嘴巴偷笑。
亲亲可以,但没说不可以擦嘴。
南阳凝着小娃娃半晌,好生气又无可奈何,恍惚明白当年扶桑看着自己为何总是久久不语了,是生气又不能动手的原因。
她只好拿起书,示意乐安坐好,拿起书读了起来。
等扶桑回来,书都念了大半,乐安听得很认真,一双大眼睛盯着南阳,不时附和点头,神采飞扬。
扶桑不觉笑了,秦寰笑说:“县主很认真。”
“比起南阳认真多了,不过,各有千秋。”扶桑笑道,南阳天赋是在武学上,至于文学,就算天天鞭策也无用。
进殿后,南阳停了下来,而乐安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扑到扶桑的怀中,“阿娘。”
南阳将书搁置在桌上,看向扶桑:“陛下今日回来得很早。”
往日子时才归,今日不过亥时罢了。
扶桑抱起乐安,说道:“无事便回来,你怎么好性子地给她念书?”
南阳还没开口,乐安抢话说道:“我亲了姐姐,姐姐才读。”
“原是占了乐安的便宜,难怪难怪。”扶桑抬手摸摸乐安的小脸,又放她下来,示意秦寰将人送回去。
秦寰刚伸手来抱,乐安抱着扶桑的腰肢不肯放,拼命晃脑袋,“不要、不要,少傅说应该和阿娘睡。”
卫照又不做好事了……
扶桑蹲下来,与乐安平视,悠悠笑说:“乐安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睡觉。”
“少傅说我还小。”乐安五官皱了起来,像是小小的包子。
南阳却说道:“秦寰,送给乳娘。”
与小孩子道理说不通,不如来硬的,相当年扶桑都不和她说道理,直接禁足不给出门。
乐安看着南阳撇撇嘴,轻轻哼了一声,抬脚走了,嘴里嘀嘀咕咕一句,也没有听懂。
扶桑乐了,抿紧唇角,看看离开的小背影,又看向冷面无情的南阳,不知该说什么。反是南阳先开口说话,“今日明林说了什么?”
扶桑直起身子,闻言一颤,没有回答。南阳自顾自开口,“明林是明教的弟子。”
“说了些闲话,你想听就去找明林问,朕不会瞒着你。”扶桑背过神朝着一侧的坐榻走去。
南阳跟上她的脚步,“我不信你的话,也不会信他的话,我只想知晓他是不是说了药蛊的事情。”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扶桑避开她的探究。
南阳不信,“你说无关紧要便是很紧要的话,他有解药了?”
“没有。”扶桑坐了下来,目光悠远,神色也带着几分轻松,并不像南阳想象中的紧张不安。
扶桑惯来会伪装,南阳心中有数,不信她表露出来的情绪,只说道:“你想解就解,我又不会拦着你,你倒也不必瞒我。命是你自己的,除你自己之外没人会珍惜的。”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从南阳嘴里出来,就有些关心了。
扶桑如何会听不懂话外之音,微微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很无情,南阳,你可有珍惜的东西?”
南阳抬眸,对上她平淡的眸色,不假思索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