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招呼也没什么礼数可言,面对袁纵就像面对长辈,对待楚白则是狡黠的一笑,如果是李毅仁的女儿,架子比这个大不少,愈发验证了楚白的心思。
等她把袁纵和楚白涮了一圈,李毅仁才宠溺着摸着她满头卷发的脑袋,笑着对面前两位不明所以的谈正事的人说,“这是我最小的女儿韵文,今年刚满十八岁,调皮的不行。”
李毅仁等韵文闹腾完才开口解释,也不刻意教导她要端着李家人的架子,看的出这女孩儿十分受宠,楚白却暗暗心惊,那会儿差点叫错了称呼。
韵文听李毅仁说自己调皮也有点恼,皱着好看的眉头对着父亲撒娇,李毅仁旁若无人的哄着,全然不顾面前两位客人。
韵文闹了一小会儿,转而对上了楚白。楚白伊始就是紧绷着脸,他的脸色一向漠然,眉头犟着,看上去冰冷的不近人情,只有卫周那个老家伙才注意到他冰冷的皮面下的谨小慎微又善良懦弱。这样是不招人喜欢的,而那个及其受宠的女孩儿却冲他抛出了橄榄枝,她笑眯眯的盯了楚白一会儿,转而对李毅仁哀求道,“爸爸,你们有重要的事嘛 ?我想找这个哥哥骑马。”
楚白蓦的一僵,他根本不会骑马,李毅仁那边却顺口答应了,楚白只得僵着头皮站起身,他求救似的看了袁纵一眼,袁纵的目光却并没有与他相接,他心底有点慌了。
韵文欢快的拉了楚白出去,像个小孩儿一样拉着楚白的手腕拖着他往前走,李毅仁看着韵文拉着不情愿的楚白往马场那里走,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欢快一个迁就,后面看上去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韵文很喜欢白少啊。”李毅仁转头对同样盯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袁纵说道。
“看上去是。”袁纵并不多言。
“韵文是茗槿的女儿,过几天等她生日的时候让她正式进么。”
“那就恭喜了,看样子韵文小姐也深得您宠爱。”
李毅仁却只是笑,“白少还是没有改姓氏么?”
“一直没在意,反正出去是我的儿子,也不差这一个姓氏。”
“还是改了姓氏的好,有个家里人的名分,将来嫁娶上的也好听一些。”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李毅仁在这里随手做个媒,要把袁家绑上船。而袁纵却没有接这个橄榄枝,无论是李家人下嫁还是袁家人迎娶,这都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隔着无数利益链条,李毅仁想拿这个新进门没什么地位而言的女儿圈住袁家,袁纵出于利益考虑也许会先虚接住这个诱饵,可是他看上的是楚白,袁纵断然不会同意,匡仑袁纵是否可以得到楚白,他也不会亲手把楚白葬进这深不见底的泥潭里,这里面水太深,楚白吃不来。
说话的功夫,却听见一声惊呼,袁纵猛然回头看,却见好几个人围在马下,那个韵文正从马上翻下来。
袁纵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维持着镇定,对端坐在对面的李毅仁说,“抱歉,阿白出了点问题,我过去看看,先失陪了。”
楚白跟韵文说他不会骑马,韵文却还是坚持拉着他过来,非要亲自教他,她为楚白选了一匹及其温顺的小马,教楚白上马之后带着他沿着操场遛马,没想到一会儿,两个人聊着,楚白的声音低落下去,韵文回头,就见楚白就歪着身子慢慢从马鞍上滑将下去,幸好那边的工作人员反应快,立马把楚白从马下拉出来。
袁纵抱着楚白在凉亭里使劲的掐着他的虎口和人中,韵文拿着凉毛巾插空拍着楚白的额头,他是自己从马上晕下来的,好在那匹马性子温顺,没有乱动蹄子踩着掉下去的楚白,医生匆忙过来,检查了一下就是气血不足身子骨太弱让太阳一晒晕那里去了,旁边李毅仁也过来了,知会助理安排去医院,又安慰自责的李韵文。袁纵却没有承情,他这会儿看不出情绪,等着医生把简单医疗器械从楚白身上摘下来,随后就以家里医生准备妥当的由头带着楚白离开了。
楚白短暂的醒了一会儿又昏过去了,车里袁纵抱着他趁楚白还没醒的时候摩沙他的脸,要是楚白醒来一定会厌恶的避开,他只能偷偷的,趁着楚白睡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碰碰他,楚白醒来后他又要恢复到虚伪的慈父面貌,所谓求而不得,就是这般滋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明白晋江锁文的标准是什么=_=明明更黄暴的没锁啊,只好删掉一点了(ಥ_ಥ)
第19章 第十九章
楚白又一次大白天躺回了床上,不同的是这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清冷了很久的宅子又开始热闹起来,而且是变本加厉的热闹,跟过年似的,进进出出的医生仆人和来看望的礼物花篮,刚开始的时候楚白还没意识到这些被人殷切惦记有多烦人,所以有人过来看望,他迟疑一下也没拒绝,这就像千里大坝开了个口子,后来越冲越大,叫上名字来的,叫不上名字来的凡是和他有一星半点的关系的人都排着队来看望他,到后来楚白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让卫周把人都给打发了,带来的东西收下了,人就算了,卫周把所有聊表心意的人都登记造册。
整理了满满一个册子,送到楚白面前的时候,楚白当即就觉得这名流可真是不好当。
恰好卫周送册子的时候李韵文也过来看他,韵文是直接进来看望的,当初卫周对外说是小公子最近有些劳累再度犯旧疾,请各位回了吧,识相的反应都是乖乖撤了,唯有李家这位还没进门的姑娘一听这个说辞当即哭的稀里哗啦,哭着对卫周说都是她不好,非要楚白去骑马才让楚白受了惊一时好不过来,她是当真就哭了,跟个小孩儿似的在会客厅里哭的天昏地暗,非说这一辈子要是楚白躺在床上好不了了,她就嫁给楚白当媳妇儿,卫周慌忙就想捂住这不知深浅的小姑娘的嘴,且不说堂堂李家的姑娘随便就说嫁人有多不知道轻重,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被袁纵撞上了非得把这姑娘活活给吃了,管你是哪家的小姐。
这姑娘暂时不好得罪,卫周万般无奈只好给楚白打电话,楚白经不住那姑娘一哭二闹只好妥协,就由得她来了,那姑娘也是真能演,卫周离开之后就正常了,她非常不当外人的跑到洗手间里把哭花了的妆给重新画了,出来的时候又是那天第一眼见楚白时那副狡黠的模样,坐在楚白床前的躺椅上,笑眯眯的趴在那里看楚白修长的双手翻杂志 。
“有事么?”楚白知道李韵文装够了。
果然,她随手就翻起了卫周给带过来的册子,闲来随手翻着,无聊的打着哈哈,“来看你病的重不重啊。”
“那现在看够了么”楚白的声音毫不客气。
“没有,想再多看一会儿。”韵文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那张换衣凳上。
楚白懒得再理他,李韵文什么路数她清楚的很,当然不是表面上这么单纯良善简直心里一肚子心眼,密密麻麻的跟莲蓬上的莲籽一样,而且极其善于表演,在李毅仁面前的乖巧都是装的,被上赶着拉出去骑马的时候楚白就知道被这个小女孩给玩弄了,只是还不知道那女孩儿什么心眼的时候自己就先壮烈了,说起来晕那里还算是一件好事。
“好多人来看你啊。”韵文躺在那里翻着慰问的册子,口气里有一种羡慕的贪婪,并不隐藏。
楚白放下书,有点戒惧这个女孩儿的心思,可能是他实在太笨,对心眼太多的人都是深深的敌意。
“你想说什么?”楚白皱着眉头看她,没有人这么教他对待李家的人,他就是心底里怵这个太过会装的女孩儿,以至于把全身的刺儿都竖起来了。
韵文咯咯的笑起来,看出他的色厉内荏,只一笑就把楚白的防备给击的粉碎,她笑起来也真是好看,可是后面却是一张嘶嘶的蛇芯子,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这么怕我?”李韵文简直笑的要在换衣凳上打滚,太好玩了。
楚白不说话,间接的承认了
。
李韵文直接倒在了楚白的床上,胳膊撑起上半身,更像一只抬头的毒蛇,扬起好看的脸与楚白视线平齐,“你真的好可爱啊,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就善良又可爱,特别招人疼。”
楚白受不了和她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淡淡开口道,“你想说我愚蠢又好骗是吧,不用说好听的。”
李韵文一时没能接受他的坦荡,愣了一下才发现楚白比想象里还要好玩。
她把姿势从撑在床上变成了躺在楚白腿上,这样的姿势,配上窗户照进来的暖洋洋的光,让人有一种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的感觉。
“是很好骗的,不过还不至于太傻。”李韵文评价般给出结论。
“那你想干什么?来这里看我不像是良心发现。”
“为什么不是呢?我就是担心你来看望你呢。”李韵文小声撒娇,像猫儿一样呢侬。
正常男人碰上这么一句软成水的撒娇,肯定骨头都从里到外酥了,偏偏楚白只觉得一阵恶寒,背后嗖嗖的凉,下意识就要把她一把给拍出去。
楚白多说无益,直接从被子里退出来,踩着拖鞋下了床。他受不了跟这个满心弯弯绕的女人对话,又怕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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