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效果他显得很满意。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回到了密苏里继续做研究,他也依旧在香港忙他自己的集团,只是每个长假期他都挤时间飞过来一次,短的时候待一周,最长的那次待了一个月。最短的那周里我们去芝加哥河上玩了几天帆船,最长的那一个月里我们开了一辆很靠谱的福特沿着66号公路从芝加哥开始,横穿了美国,沿路风景异常的美,路上我给他讲《洛丽塔》,那个古板扭曲的继父带着他的继女用一辆老爷车在北美流浪了一年。
他耐心听完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讲完的当天晚上在酒店就跟疯了似的。
我们再没有纠结过去用言语解释我们纠缠混乱的关系,对此我们缄口不提,我们也默契的适应了这种关系。
也许不知道哪一天他就突然发现一直极力纠缠的厌倦了,也许哪一天我会再次不告而别。
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才纠缠了第一个十年,人生还那么长。
我写到这里准备要停下手中的便签本,袁纵的定的闹钟猛然响了,我立刻抬手把它摁死了,他很执着的锻炼身体,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早上这个时间起来运动一个小时风雨无阻,即使前一天晚熬到多。
那一点漏出来的声音还是被他听见了,他翻过来上半身压在我身上,胳膊圈在了我的腰上,“起床吧,该起了。”
我并不是所有时候都勤勉,也想来一会儿床,便不再动弹。
“就一天早上不行么?”
他在我腰上摸了一把,还是艰难的睁开了眼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衬衣。
“不行。”
我对他超乎寻常的毅力无话可说了。
我继续盖上被子睡了一会儿,等我再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从跑步机上下来,浴室里哗哗啦啦。
今天他有正事要做,作为固定捐助人出席奖学金的颁布典礼,于是他才过来一趟,本来这个时间我也应该待在实验室里。
“上午要干什么”早餐桌上他问我。
“去实验室里盯一会儿研究生。”凯尔斯是个懒人,手下的几个博士都是他的劳工。
“下午呢?”
“去芝加哥剧院看歌剧吧,经典场《卡门》。”他点点头,虽然他永远也不能理解和欣赏那些唱法和咏叹。
我驱车送他到接待处,把他交给几个热情洋溢的美少女手里,用粤语和他说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接他,现在我得去实验室。他表示知道了,我坐回车里和他一点头之后驱车离开。
我并没有走远,只是把车熄火停在东亚图书馆前面的路上。
大概是七八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颁布奖学金的早上,前一天晚上我在实验室里盯了一晚上,精疲力尽从实验室里出来,浑浑噩噩走在路上去便利店买三明治,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迎面走来的招待处的义工撞了一个趔趄,我晕的厉害,一时半会儿没能起来,等我挣扎着爬起来,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袁纵的声音,我浑身都僵硬了。
那时候他还带着随行翻译,他低声问,“真的没有一个叫楚白的学生么”
对方略显歉意的表示,确实仔细查找过学籍,没有一个叫楚白的本科生或者硕士生
然后,他与我隔着一层人流,擦肩而过。
直到某一天我偶然从医学部大楼实验室前走过,赫然发现有一间实验室门口的铭牌上标着White Chu 捐助人是袁纵英文名字的缩写。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倒流冲入头顶,双脚被死死钉在了原地。强迫也好,囚禁也罢,在那一瞬间全都被疾风吹过,荡然无存,只有一点清晰刻骨的讽刺,有人还在乎我。
出生时即被生母抛弃,幼年时代战战兢兢讨好养父母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我一直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毫无理由的在意我,而有一个人却以这种扭曲变态的姿势把我不由分说的桎梏。
就像一粒邪恶的种子,在我心中悄悄生了根,后来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及至于此,也是前因既定。
枉顾道德与人伦,我只是悲哀的苟活着。
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袁纵告诉我他已经在那里坐好了,对肩负拯救世界的未来科学家们的赞美他听着有点想睡,还要我有空把昨天那一套正装送去干洗,来这一趟时间很紧。
我回给他说好。
手机不再有声音,我驱车去实验室,等到我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另一条短信又来了,在我结束对话五分钟之后。
屏幕上只有几个字,有点想你了。
我边走边看的脚步骤然停住,原地愣了好久,好半天我才回过去,嗯,我也是。
我想我还愿意和他这么继续下一个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下一篇文开坑的时候这一篇就要锁了,也不是什么事,就提醒一下,不过下一篇遥遥无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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