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不想与他对视,目光自觉下移,就看到袁纵敞开的胸膛上错综复杂的伤痕,这些伤痕摩擦在身体上的触觉依旧鲜明,楚白尴尬的移开了眼。
“多睡一会儿吧,你这样的身体经不起爸爸几次折腾,还没等坐上爸爸位子的时候就先倒在床上了。”
楚白直接别开眼,眉间皱的连瞎子也知道是委曲求全,强忍着不把袁纵踢下去,袁纵却很受用,继续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别皱眉头,你一皱眉头就让爸爸想起进去的时候你的样子。”
楚白终于忍不了了,嘶哑的嗓子发出含混的声音,“你有完没完。”
袁纵终于笑了,嘴角带着勾儿滚下床去,再听他哑着嗓子说几句袁纵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好好养好身体,等爸爸带你一同坐上我的位子。”他这么讲。
袁纵一把拉开门就是卫周那个老狐狸一脸被偷了到嘴的鸡的模样,举着拳头焦急又委屈的要砸到门上,反观袁纵,正好就是那只心满意足吃到了惦记已久的烧鸡的公狐狸。袁纵冷冷一看他,卫周慌忙把罪恶之手拿下里,诚惶诚恐道,“吴特助已经在楼下等了一早上啊。
”
袁纵从门缝里把自己挤出来,连里面什么样子都不让卫周看见,非常漫不经心的说,“哦,知道了。”
卫周一刻也不想多呆,抓紧告诉那个催了好几遍的特助,却被袁纵拎着领子拽回来,果真要大事不妙,卫周做好了以颈就戮以死相谏的准备,却听袁纵淡淡道,“给阿白多准备些补品,最近他体力消耗的厉害,另外,不要随便进去打搅他。”
卫周居然从袁纵轻描淡写的吩咐里听出来一副压着的欣然的味道。然而不等他再去仔细咂摸,袁纵却一身倜傥的走开了。
袁皇上说不让去打搅,卫周哪敢儿去打扰殿下安寝,只是眼看着大中午都要过了,小少爷再不起来吃东西,袁纵问起来又得挨骂了,真是两头不讨好,卫周正心焦呢,小少爷居然溜达着从门里出来了。
卫周只想自己现在是老眼昏花,然而他身体倍儿棒,至今在晚上对着台灯都能在一个针孔里穿进两根线去,所以自然是目光如炬,然后就长针眼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楚白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衬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风纪扣没扣,密密麻麻的青紫色从领口里可见的地方一直蔓延到脖颈,锁骨和喉结尤为触目惊心,简直一碰都要出血的模样。
他的步伐明显是迟钝而别扭的,就这样,还坚持下了楼,卫周一边赶上去扶着他一边装淡定,心里却在哭爹喊娘,我的铮铮铁骨的小少爷啊,你怎么比袁皇上还要无所谓了啊,就这样就敢跑出来了啊。当然那老油条脸上还是恭敬而谦卑的,目不斜视,真的仿佛楚白只是从哪个楼梯上摔下来受点伤。楚白在他的搀扶下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卫叔,”他带着自嘲的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不是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出来,不要脸了么?”
是个想活命的在这个时候都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楚白却没给他这个可以一决生死的机会,他接着开口,“袁纵的脸都不要了,我还要他干嘛,又不值钱。”卫周忽然觉得不寒而栗,小少爷这是要疯的节奏,只有疯的不顾一切才能这么强行接受这种畸形的关系,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生生砸碎了牙承受,他想劝劝小少爷,然而却又无从劝起,只能干巴巴的闭嘴。
卫周搀着楚白,扶他坐在铺好软垫的餐桌旁,佣人摆好食物沉默的退下去,楚白拿起一柄勺子,卫周却终于在这个时候斟酌好语气开口,卫周张开口,楚白的勺子就啪啦掉到了地上,卫周去捡,抬头却是楚白寒霜一般的脸,卫周登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袁纵和楚白的结子,越缠越紧,已经成了死结,外人越解只能越乱。
“不再休息几天么?”袁纵和楚白一道坐在车里去往市里,温暖的掌心攥着楚白泛凉的手。楚白靠在后座上,稍微侧过头,仿佛没听见袁纵的问话,手也依旧在袁纵手里被揉搓着。
半晌,楚白才回过头来,他脸色泛着灰白,眼神空洞,“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八点三十分整,袁纵的车子平稳的停在大厦前,司机欲上前拉开车门,袁纵却自己推门下来,他绕至另一侧,拉开左侧车门,平时一直无人的右侧伸下一只棕色的乐福鞋,露出大片苍白的脚腕,袁纵伸手挡在车顶,偏头钻出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来。路过的赶来上班的小白领不明所以的看着上司口中的袁大魔头堪称温柔的臂弯里搭着一件外套,右手臂极长伸过去虚环着青年的胳臂,稍稍迁就那青年略显虚浮的脚步,平时一阵恶风似的刮过去居然今天放缓脚步去往专用电梯。
路过的小伙伴八卦之心都要炸了,此起彼伏的诡异猜测如泄了红的闸口,奔腾不息的淹了整个集团,短短的几分钟里,流言已经翻版到面目全非的境地。吴非等在电梯门口,看见楚白的那一刻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愁,但是天塌下来也得汇报日程,签字,所以他正要开口,没想到袁纵却打断了他,“等会儿再说,阿白没睡醒。”
流言的主要聚焦点就是之前突然失去消息的袁若白特助,五年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和袁纵寸步不离,很容易就想到其中的旖旎关系,可五年后又突然消失。而袁特助消失了两个月,这个少年又凭空出现,而且袁纵这破天荒的亲昵和温柔,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这个少年和袁纵之间狗血爆棚的故事。
此时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僵局。
“阿白再睡一会儿而好不好”袁纵轻轻捏着他苍白的脸,楚白却固执的偏过目光,他没有用力道去扳回自己的脸,却更让袁纵的心凉,两个人僵持着,吴非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夹在这一对荒唐的父子中间。
楚白却偏过目光来,对着袁纵那张深刻的脸,轻轻笑了一声,“好啊。”
吴非长长喘了口气,终于是有一方消停了。目送袁纵进入休息室的门。
袁纵揽着楚白进来,把他安置在床上,回身给楚白到了杯水的功夫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侧过头,就看见楚白揪着领子解扣子,看见袁纵回过头来晦暗不明的目光,冷笑着问,“怎么?不乐意,不应该是这样么。”
袁纵看着他略显粗暴的解开了全部的扣子,露出斑驳的胸膛,眼底像是爆发的火山。楚白闭着眼,羸弱的胳膊撑在背后,嘴角还带着冷笑。等着袁纵即将喷发的爆烈情绪,空气都要炸了,半晌,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袁纵带着毛边儿的手一颗一颗的自下而上的系上大敞的衬衫,楚白睫毛发颤的睁开眼睛,袁纵的头低垂着,看不见脸下的情绪。
沉默席卷了这间不大的休息室,那股怒火焦灼的爆烈散去之后,莫名的觉得有些冷了,袁纵仔细的扣好他的扣子,起身又从旁边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极薄的羊绒坎肩,仔细的给他套上,他蹲在地上,翻下楚白挽起的裤脚,攥着楚白冰凉的脚腕,焐热了才松开手。楚白沉默着,看着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顶,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袁纵这才从地上直起身来,他眼底的火已经褪去了,只剩下晦暗不明,可那一刹那,楚白恍惚看见悲哀一闪而过。
袁纵轻轻拍拍他的脸,“出去吧,既然你不想睡。”
吴非在外边等了有一会儿,也不敢妄自猜测袁纵和小少爷在里面干什么。在他准备是不是应该先撤出去再等袁皇上召见的时候门居然开了,俩人双双走出来,袁纵也看不出情绪,小少爷多穿了几件出来而已。
“旁边那间空屋子收拾出来,给阿白做办公室。”袁纵吩咐。楚白却截口打断,“吴助理,你的办公室还能摆开一张桌子么?”
袁纵看他一眼,那眼底也不再有什么别的波澜,仿佛那一瞬间的悲哀着真的是楚白低血糖看花了眼。吴非心领神会,安排内勤的人过去收拾了。
而门外袁纵的小情人风波却在持续发酵,旋风一般席卷公司的每一个角落,吴非从里面出来,就有人大着胆子往上凑,吴非不必袁纵那般积威甚重,偶尔也可以跟同事们开个冷不丁的玩笑,所以他一出来,就有实在管不住闲心的姑娘问那刚才进去的那是谁,吴非一哂,只得官方辟谣,那是袁总的小儿子之前一直在国外疗养来着。自然有老员工想起来那几年却实有那么几次有个学生出入袁纵的办公室来着,那时候看着还挺健康的,没想到五年之后居然有点病态。闹哄哄的都就散了,也没人再讨论什么,就是有点八卦之心落空的失落感,好在忙起来也就过去了。
直到吴非过来接楚白过去,袁纵和楚白之间也没再开口,吴非来接楚白就觉得袁纵办公室里的简直就像到了青藏高原,压得他喘不过去来。
吴非把楚白引到了他的办公室,楚白就在他的地界上暂居了,他作为机要秘书兼狗腿子,每日的文件跟雪花似的纷繁往复敲门声不绝于耳,楚白也没表现出心烦的模样,老老实实看随手抽到的一本公司章程,摞在后面的是公司法和各种经济法,没人要求他,中午时分快递员直接把一箱子书给带到了公司门口,取回来就是这么一部部的大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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