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随手打电话的时间是早上,对应香港的时间,正好是前半夜,他闲散的拎过电话来,一脚踩在大理石桌面上,拨了袁纵宅子里的电话,随口就是让袁纵接电话。
袁纵此时却正在忙活。中药苦,袁纵也知道,可是楚白不喝不行,他太虚弱了。那天袁纵脱衣服也只是吓唬他而已,真要做下去,两下楚白就得死在床上。
袁纵在他嘴角准备着一颗糖渍透了的梅子,拿着汤匙在他嘴边等他张口,连哄带骗,“阿白,不苦,真的,我在里面加了糖的。”
楚白才不信,信袁纵就是信鬼。第一次他被迫喝这个东西,才一口就吐出来了,他不喝,卫周就在一边尽职尽责的抱着电话机,等着袁纵回来处理。他死活喝下去那一碗之后险些苦的断了气。
第二天卫周有事就让仆人过来看着他,他假装抿了一口说太苦了,让仆人下去拿糖,趁着仆人下去的功夫接着就倒了。仆人回来就见楚白淡定的指着空碗说,“我喝完了,蜜饯放那里吧。”
这自然不是长久办法,楚白也知道,他被袁纵禁足在这里,完全出不去,只好打发进来清洁的佣人拿上一罐咖啡来,佣人懵懵懂懂知道小少爷不可违逆,乖乖的拿过来一盒咖啡,楚白就让他出去了。
咖啡的颜色和中药的颜色类似,楚白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是拿着喝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关键只有两个,喝药的碗,和换药的时间。换药没多难,只要几秒,难在那个药碗上,不容易配对,那是个通体碧绿的瓷碗,楚白无奈,只好让仆人端一碗糖水过来,专门嘱咐要绿色的,看着舒服。仆人自然是照做了,却没听见楚白喝完再叫他拿出去。
第二天依旧是那个仆人来送药,显然警惕了许多,一步也不移,楚白知道这样,之前故意把沙发靠枕扔在了地上,让去捡,那人一回头的功夫,楚白早就把底下那碗咖啡换上来了。那仆人直接是哭丧着脸走的。
然而好景不长,卫周又回来了,楚白故技重施,让他去拉开帘子时候换了那碗药,卫周依言去了,楚白也换好了那碗药,正要当着面一饮而尽的时候,卫周却突然出口。
“小少爷,您拿错碗了。”
楚白一僵,知道兜不住了,糊弄仆人那边不敢说什么,卫周可不一样。
“今天给您盛药的这碗,是昨儿个刚去外边买的,底下有个中国景德镇,怎么突然没了呢。”
卫周仿佛细瞧,打量了半天那碗,“这不是昨天丢了的那个碗么?不懂事的过来哭哭啼啼跟我说弄错了碗,我就说哪个碗啊?他说是少爷喝药的碗,我一想坏了,那小孩儿白干几十年也赔不起,那是先生一时高兴从拍卖会上高价得来的龙泉窑青瓷碗,专门拿来给小少爷喝药,说是养人,怎么你给丢了呢?”
卫周笑吟吟的,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惊喜,“没想到没丢啊,安安稳稳的在小少爷这里呢?”
楚白。。。。。。。
卫周到底还是抱了袁纵的大腿,当晚袁纵就没顾上去外边浪,风风火火跑回来了。袁纵从卫周那里端过药碗来,试着抿了一口,果然苦不堪言,夹着一股怪味儿。
楚白陷在沙发里,警觉的看着袁纵端着碗一步一步靠过来,袁纵看他死死的捏着靠垫的手,估计自己在再往前走一步就被扔过来的靠枕砸翻药碗,泼个满脸桃花开。
袁纵把汤药放到小茶几上,看了楚白一会儿,楚白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袁纵觉得是老办法不行了,他也受不了那个苦
袁纵嚣张狂放,自认为没有一次没和别人服过软,搁到今天却是不行了。他把碗放下,只取了一勺的量,放在楚白嘴边,轻声诱哄,许诺他喝完一口就给一颗梅子。
楚白鸟他个鬼!他使劲贴着沙发靠后仰,下巴绷出锋利的线条,拧着脖子,眉头皱在一块儿,活像要英勇就义的狼牙山五壮士。
袁纵在他嘴边等了一会儿,楚白都觉得快要绷不住了,袁纵却笑了,他布满茧子的手轻轻的揉着楚白眉间犟着的眉头,楚白跟Duang机了一样,下一刻反应过来就要用手打,几度蜷了蜷手掌,他不敢。
正巧这时候电话转过来了,袁纵放下勺子,去床头上接了,袁鸿在那边叨逼了几句,袁纵一句话就给截了,“阿白在这里,他不吃药。”
大洋彼岸,袁鸿把撂高的蹄子一放,警觉的问,“怎么在你那里。”
“他都回来了,我还能再放他走么?”
袁鸿半天没声,最后才放弃似的,“袁纵你可真行。”
“他在我边上,不喝药,快不行了。”
“你让我劝他喝药,养好了再被你折腾么?”袁鸿讥讽道。
袁纵笑的随意,“你再废话我把你的提案全部扔进文件粉碎机。”
“阿白,过来接电话,袁鸿。”
楚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接了,不知道袁鸿说了什么,袁纵看楚白只是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扣了,回过身就把那碗堪比黄连的苦药端着一饮而尽,空碗扔在茶几上,看了袁纵一眼,那意思是,我喝完了,你可以端着你的碗滚蛋了。
袁纵晚上没有出去,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去另外的卧房睡了,到了半夜,他突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下床,走廊里的光淡淡的,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拉开原先卧房的门,果不其然在小沙发那里看到楚白蜷在那里,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把他瘦削的脸笼罩在一股姜黄色光里。仆人只知道把他关在卧室里,又怎么知道他在卧室里不睡床呢。
袁纵靠过去,双臂穿过他的脖子后面和膝弯,轻轻用力把他抱起来,隔着布料就是楚白硌人的排骨,袁纵心疼,但他不想说出口。
楚白难得的睡了一夜好觉,第二天朦胧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睁开眼一看却是身处在那张可憎可怖的大床上,惊得他当场就滚下来。
袁纵一大早就走了,也没看着楚白吃早饭,只是吩咐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点上安神的熏香,还是要看着他喝药,要是不喝就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偏爱这种强制戏码,三观不正,哇哈哈哈~(≧▽≦)/~
第14章 第十四章
袁总早。”
有个轻佻的男声在低头行进中的袁纵耳边问好。
袁纵从全神贯注的签名中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声线特殊的男人。
是费文钧。
袁纵合了文件,仿佛要和这个不怎么见过的下属聊聊,“你是公关部的?”
那年轻人露出一口白牙,“之前是,现在被提到常务助理了。”提的还挺快的。
袁纵对他说了一声你稍微等等,转而把剩下的文件大体看了一眼该签的都签了名,然后全部交给了吴非。
袁纵收了钢笔,对一直在微笑的费文钧提出了邀请,“一起去办公室喝杯早茶?”
普通的职员这个时候一般要么受宠若惊,要么吓得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费文钧是因为海外开放,对于袁纵的邀请非常自然的就应了。袁纵进门的时候打发新来的助理去外边多买一份早茶,本来这种事情之前都是若白在处理,那天在餐厅袁纵许了对若白的承诺,就让若白走了,若白的工作都交给了新提上来的女助理。
袁纵进门把西装外套一脱搭在衣架上,随即整了整领带,指了会客沙发上,让费文钧先坐下。他自己先坐在办公桌前随便翻了翻文件。费文钧坐在那里神态自若,一点也不拘谨,不一会儿助理就把早茶端过来,两个人的份,雪蛤酥和千层糕各一小碟,助理又倒上袅袅的红茶,用眼尾瞟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潮红,低声说,“大吉岭二号红茶,请慢用”。
费文钧毫不吝啬的给她一个笑容,“谢谢。”
袁纵坐过来,端起杯子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费文钧会意,举杯和他同饮。
袁纵放下茶杯,品够了口中余味,才开口道:“在公司做的习惯么?”
费文钧放了茶杯,“还可以,就是不太习惯这边的氛围,彼此之间都好紧张。”
“紧张么?可能香港都这样我在其中不觉得。”
费文钧比了一个也可以的表情,“也还好,这边夜生活特别热闹,下班放松一下很happy。”
“嗯,习惯就好,香港就这样,地狭人多,竞争压力大,你从国外回来一时不好接受也情有可原。”
“谢谢老板关心啦。”
费文钧又和袁纵聊了一会儿,大多是聊一些琐事,没多久就被吴非打断了,费文钧知趣的离开,临走还带上了一直没动的糕点,一点也不见外。
吴非看袁纵盯着费文钧背影审视的目光,以为袁纵色心蠢蠢欲动,果不其然,袁纵让吴非去查他的老底。
吴非想想费文钧堪比袁纵的身高和解开的领口中露出来的古铜色皮肤,如发情的孔雀一样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就觉得袁纵口味怎么突然变这么重了,更别提斗胆在小儿子在家的时候,勾搭窝边草。不过还没等他估计完费文钧的三围,袁纵低沉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往深了挖,越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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