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之见他两只眼皮耷拉着,知他无聊,只得恋恋不舍的瞟了眼那棋局,放轻了步子跟出来。
等二人出了花园,祁云才道:“看的那么认真,你会下吗?”
刘淮之对他充满质疑的语气也不在意,只温和着一张脸说:“我在家中也常和我爹下棋,虽然下的不太好,但也勉强算会。”
勉强会?祁云眼珠一转,伸手拉着他道:“走,到我屋下棋去。”
两个人来到祁云的屋里,刘淮之就在一旁坐了,看着祁云忙东忙西的叫人上棋盘上果子。不多会,棋盘就已经摆好了。他还没来得及相让,就见祁云执了黑子往棋盘上一放。
他笑了笑,跟着执了白子下起来。
只下了不多会,刘淮之就察觉出些许异样来。他记得坊间的传闻说,祁家二公子是个惯会调皮捣蛋的,不通典史,又不勤奋,且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怎的这会下起棋来突然就灵光了?
又下了一会,他才隐约觉察,祁云的棋路好像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倒是和方才他爹和祁老爷下的那盘颇为相似。
他正待多下几步,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就见祁云的棋路一转。
刘淮之心中一惊,难不成他还有别的路数?只又下了几步,他才看明白。对方棋路上的转变,并不是突然之间步步杀机,相反,是变得东一下西一下毫无章法。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刘淮之就逼得他投了子认了输。
刘淮之心中好奇,对上面前正笑得开心的人问道:“你怎么突然就不会下了?”
祁云伸手从边上的托盘里挑了个个头最大的苹果,扔到他怀里,随后自己也挑了一个啃了一口,说:“我什么时候说我会下棋了。”
“那刚才……”刘淮之看着他坦荡荡的一张脸,又低头去看那棋局,方才醒过闷来,“你竟是将他们二人刚才那盘棋背了下来?”
祁云点头,刘淮之便摇了摇头。
难怪方才他总觉得不对劲,他并未刻意去记那盘棋,且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下的。而祁云则是按部就班,所以才会觉得有些棋子落得他不甚明白。许是后来这棋下的越发和先前看到的那盘不一样,他们又只观看到一半,所以并不懂棋的祁云才会开始胡乱落子起来。
只照这样看来,这祁云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他开口问道:“你记性这么好,先前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被他这么一问,祁云脸上便多了一抹得意之色,他点点头说:“打我记事起就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只不过这事我从没和旁人说起过,如今也只告诉了你一人,就连我爹也都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得给我保密。”
刘淮之听他如此说,心中虽多有不解,却也应了下来。只说:“方才那局算我占了你的便宜,等你真的学会了下棋,我再与你好好下一盘。”
祁云点点头,不过是学下棋,他若认真下了功夫,又有什么难的?
于是二人便协定好,待祁云学会了下棋,二人再一同下个通宵。
祁云想着那日的事,手上不禁抚上那白玉做得棋盘。那日他二人虽如此约定了,他也真的学会了下棋,可却再没如那时那般一同坐在一处,更不用说彻夜下棋了。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轻叹了口气。
第4章 四.冷遇
都说有一便有二。自那日秦歌留宿在玉笙处后,他去应雪庄的日头便又多了起来。
这事起先祁云并不知道,只当是秦歌与自己纠缠了这些日子,已是没了新鲜,所以才一连数日都未曾派人来寻他。
眼下他看着夕阳一点点的落去,府中却依旧没等到秦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便想着秦歌这会子说不定又风流去了哪处;又或许不知带了哪家的少年在他的凛华院快活。
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和他无甚关系。那人不派人来寻他,他也就落得清闲,每日过他游手好闲的日子。只是这日子过得,却总也没有原来那般有趣味。
他如此想着,抬眼瞧着那太阳就这么无情的没了踪影。忽然就想去秦府瞧瞧,好看他是否真的又藏了什么人。
想罢,他便换了身衣服,不急不慌的朝着秦府去了。
等祁云到了秦府,天也已经黑了。他轻车熟路的从后门进了,也无人拦阻,只是他从进府后没多久就发现,原先无论他是被人领着从正门入,还是自己走后门,这一路上总能听见路过的丫鬟小厮向自己问候,而今,却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架势。
祁云心中明了,怕是这几日秦歌真的得了什么新宠,连带着这些个下人也看准了风头。
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只一路来到凛华院,刚巧碰上迎面而来的吟秋。
吟秋见是他来,倒和往日不无二致,只施施然朝他福身道:“云公子。”
祁云朝她一笑,步子却不停,问道:“秦歌呢?”
“少爷并不在府内。”吟秋答着,见他继续往前走,便也跟在他身侧。
“不在?”祁云眉梢一挑,这个时候不在府中,那便是到外头风流去了。他在秦府往来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吟秋照顾,便也不避讳,说,“可是去哪位公子的府上了?”
吟秋听了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答说:“是去了应雪庄。”
“应雪庄?”祁云脚下一停,看来这秦歌还真不是得了什么新宠,而是出去瞧旧爱去了。整个临阳城,谁不知道秦家少爷和应雪庄的玉笙公子有个好几腿。若那玉笙是个女的,估计孩子都得生了七八个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虽有些腹诽,面上却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又迈了步子进了秦歌的卧房。半晌才朝吟秋吩咐道:“这会儿时辰还早,一会你找个人去应雪庄门口候着,等到了亥时三刻再进去报,就说……”说着,他眼珠一转,“就说我吃醉了酒,正衣不蔽体的在他的卧床上撒酒疯,还非要拉着个清秀的小厮同寝。”
吟秋听他说完,脸上虽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心里却不由佩服云公子是个胆大的,连这种话都敢让她传。
她心中虽这么想,脑子里却快速的思量了一番,应了句“是”,就将将要退出去。未等她迈出门去,就听祁云又开口说:“有吃的吗,先给我上点。”
“……”
吟秋领了吩咐退了出去,找了个小厮打发去了应雪庄,又吩咐了厨房给祁云上了一桌菜,这才又忙自己的去了。
待到亥时三刻,那得令候在应雪庄的小厮却犯了难。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他家少爷在里头做什么?这若是贸然进去搅了他家少爷的兴致,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正在门口犯着难,许是那门口的小倌见他一副要进不进的样子觉得好笑,便上前来,眼神勾人的招呼他。
他被那小倌吓了一跳,忙说自己是秦府来的,府中有要事来回少爷。
那小倌见是秦府来传话的,这才将那媚态收了个干净,朝着里面唤了句“素青”后,便又去招揽旁的客人了。
不多时,他便瞧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打里头出来,仔细一瞧,正是那日来府上传话的那位。
素青打眼将他看了一番,遍引着他进了应雪庄。那小厮也是头回进这庄子里头,紧张的不敢抬头乱看,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随素青上了楼。
此时,玉笙正衣衫半解的趴在秦歌的身上,一侧的香肩微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嫩白光滑。他的一只手不安分的隔着衣料在秦歌腰间游移,正欲解了他的腰带,就听得门外素青的声音传来:
“公子,秦少爷。秦府的小厮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那样好的兴致忽然被这声音打断,玉笙不满的瞥向门口,朝着门外道:“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来说!”
外头候着的小厮听见这一声埋怨,也顾不上里头问话的是谁,忙开口禀报:“少爷,是云公子……”
秦歌此时本正欲低头去亲吻玉笙那洁白的脖颈,听那小厮如此一说,身子便是一滞。他轻轻将身上趴着的玉笙推开,冷声道:“何事。”
那小厮听了,这才将吟秋教他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的说了。
只他说完,房中就没了动静。这里头越是安静,小厮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惹恼了里头人。
少顷,才听见屋里头响起一阵脚步声。那小厮听得心脏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就见秦歌忽的开了门,板着张脸叫人看不出喜怒,冷冷道:“回府。”
说罢便径自的下了楼。
这夜,秦家的马车行的极快,那马儿像是成了风般疾驰在空旷的大街上,才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秦府。
秦歌一进门,就直直的朝着凛华院去了。门房的见着他回来,虽是什么都没说,心里头确实不解的很。下午少爷分明说了晚上不会回来,那便定是要宿在外头的,怎的这大半夜的又回来了?
先前被派去应雪庄的小厮见他一脸的不知所以,便悄声的在他耳边叨咕了两句。那门房的这才纳过闷来,心中不觉佩服起这云公子的胆量来。
秦歌顺着廊下一路回了凛华院,一进院子就瞧见吟秋正在他的卧房门口候着。他快步行过去,不等吟秋行礼便问道:“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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