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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妗的狗被人弄丢了。大雨如注, 顾妗跪坐在草坪上,她还没分化,垂头的模样像一只瘦弱的鹰隼。
顾暖替她撑了一把伞。
顾妗扬头,纵横满脸的雨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目光阴鸷,识破顾暖的秘密。
顾暖看着顾妗,那种充沛的求助欲和命令感,令顾暖兴奋又害怕。她微微颤栗,犯病了,说:“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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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聚在一起找乐子。
“没什么可玩的了?不是有顾妗嘛?”顾暖听人说。
“小暖,”顾妗隐在黑暗里,从后圈住顾暖,虎口钳制住顾暖的下颚,“我的太阳,帮帮我。”
顾暖:“好。”
后来,顾妗分化成alpha,要求愈加过分。
“不……”顾暖说。
顾妗轻慢的露出齿锋,她知道,顾暖根本无力拒绝,“我的太阳,帮帮我。”
顾暖仰颈,“别……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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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奴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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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小厮隔着照壁高声来报:“小姐, 姑娘,门外来了两位客人。”
秦珺一愣,手里正拿过柳条, “谁?”
此间伺候的人大都不知秦珺身份,便说:“是两位公子。”
门上另一个小厮已先将人请去了前厅奉茶, 茶还没上, 但秦李二人已经烦躁得坐不住了。
只碍于公主是女眷,不然只怕气势汹汹的两人早就闯进后院里了。
秦珺听见响动,侧目看向刺客飛。
刺客飛无声向后隐没进黑暗处, 姬姒起身回房穿衣。
秦珺便说:“稍事便去。”
小厮在照壁后回:“喏。”
锦绣上前替秦珺整理衣襟, 她是单手, 多有不便。
姬姒快步而来,“歇着罢。”
锦绣颔首站到一边,目光突然落在秦珺还捏着的柳条上, “小……”
“珺儿!”李无端和秦况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妹妹,我听说——”
两人齐齐一愣, 傻在照壁之下。
姬姒侧身站着, 侧脸显露,正用指穿过秦珺的秀发, 如瀑的黑发从指缝淌过,妥帖置在脑后。她再将秦珺的衣襟摆正, 整理袖口, 顺手摘走秦珺手里的柳条,做完这一切,也没用几个呼吸的时间。
姬姒这才再回身朝着中庭两人行礼。
“公子, 此是内院。”姬姒说。
秦珺摸了摸头发,状似无意, 其实一直在留意秦况,轻声咳了咳,“锦绣,将二位公子请去前厅,摆上桌子,叫厨房加两个菜。”
李无端这才觉得自己行为实在唐突,虽是妹妹,现下却还有别的女子在,立马拢袖拱手,“有劳锦绣姐姐。”
秦况早就痴在原地,怔愣看着姬姒,“你、你……”
姬姒颔首,走在两人身前带路:“秦公子,请。”
李无端跟了上去,忽觉秦况一动不动,回首纳闷:“秦兄,怎么了?”
秦况双红通红,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又现出失而复得的激动喜悦之情,“颦娘,你……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所以一直不曾仔细找找,怕希望落空……”
李无端:“秦兄?”
姬姒从另一个婢女手里提过灯笼。秦珺从后跟上来,“这是我的婢女,哥哥认识?”
“你的婢女?”秦况略吃惊,旋即想起什么,脸色一拧。
姬姒提着灯笼引路,她今日换了两身衣裳,这一套不如白天参加梅宴的浮华,但也十分好看。
白色裙幅从膝盖微张,拂过棕色木板。往上是衣边为蓝垂至大腿左右交叠包裹臀腿的衣幅,衣上水墨相衬,腰际则用一条两掌宽的深色腰带束着,一把纤腰盈盈将握,左右宽袖恰好大小。
穿这种裙,裙幅百褶像花朵初绽,还未从骨朵里完全盛放,但这将将透出颜色已是百中风情。上裳偏长紧裹束住腿,便让女子行路如莲花碎步,腰臀轻扭,体态如盈,一步一画,美如画中仙。
此裙难穿,习惯步子急大的女孩不适宜,不仅易绊倒摔跤,走个路也会着急上火。
不会扭胯也不能穿,这种裙,多扭一分容易显得浪荡不规矩,少扭一分便失女儿身形美态。
自然,身材不好差强人意的也不能穿了。
现秦周,思想开放,男女皆在追求享乐,什么好吃,如何快活,怎么好看,就跟着学跟着做。
但朝中老一辈的大臣并不推崇此类衣裳,有头有脸的家户亦不准自家亲眷穿,口头禁止过,仍止不住这裙在民间享有无数追捧者,官家小姐亦会偷偷买了在闺中试穿。
李无端住在江州,江州偏秦周深腹之地,鲜少见过这种裙子,只听过常去酒楼妓院的同僚谈起过。但见姬姒穿,只论欣赏,毫无狎昵之心。
此女看起来太过高洁,模样气态都拒人于外,颦蹙间已隐有了睥睨之姿,设若她年再长两年,矜贵非常,只怕不好直视。
食不言,寝不语。李无端看着姬姒给秦珺布菜,挟食,好几次都想脱口问,那个娼奴在哪?
看打扮,心底隐隐觉得那娼奴就是姬姒,但再看模样,又变得不确定起来了,于是犹犹豫豫,一顿饭吃得不上不下。
秦况呢?神不守舍半天了,一会神情恍惚,一会惋惜发笑,一会觉得荒唐至极,表情精彩。
天寒,正月里,是一年最冷的日子,秦珺半碗鸡汤下肚身上才有暖意,扫向李无端虎视眈眈的眼睛,还有秦况潸然愁绪的表情,只喝得汤都顶胃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日两位来,不必说,肯定是来盘问梅宴一事的。
李无端和秦况都没用多少菜,便随意用点,陪着秦珺等她吃完,好兴师问罪。
都怪你,秦珺暗暗瞪一眼姬姒。
姬姒却会错了意,从秦珺手里拿掉碗,左手两指捻住她的下巴,右手从身侧取了绢帕,旁若无人般替她一点一点拭唇。
秦珺:“……”
李无端目瞪口呆。
秦况怒气冲冲。
秦珺干笑两声,抢过帕子,“我自己来。”
姬姒便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她。
就是丫鬟,哪里有这样伺候主子的,擦嘴漱口,只要捧来水、壶和布巾,主人又不是没手,不会自己做吗?
李无端蹙眉,“珺儿,不可如此懒怠。”
想来是上京贵族惯会享受了,李无端还是第一次看见,吃菜要人夹进碗里,擦个嘴巴也要假他人之手的。上京如此奢靡享乐之风,早该禁止了!
秦况不知为何,见此冷哼:“呵。”
李无端眼里的责备之意更深了。
秦珺真是有苦难言,眼神飘忽,又悄摸瞪一眼姬姒,“……”
姬姒的嘴角微微勾起,“小姐,不能食多了。”
秦珺:“……”
她哪里是还没吃饱!
秦珺抿唇,“来人,撤走吧。”
散去食桌,吃饱喝足,这正事,也该谈谈了。
锦绣进来前厅伺候秦珺,右手臂还吊在身前,行了礼和姬姒一左一右站在秦珺身旁。
“锦绣怎的伤了?”李无端好奇问。
锦绣回:“前几日摔伤的。”
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快得令人以为是错觉。
李无端皱眉,还以为自己疑神疑鬼。
秦珺:“表哥,漏夜过来是有何事?”
李无端不着痕迹扫过姬姒一眼,看了看秦况,道:“秦兄先说吧。”
“说就说,”秦况责问秦珺,“四哥问你,颦娘怎么在你府上?你可知她身份来历?”
秦珺唔了一声,有一点心虚:“意外救了,先前并不知她的身份,怎么了?”
秦况意味不明的看着姬姒,语急:“那、那你可知道,她、她是……”
她是娼奴,李无端在心底补充。想想这话还是堂亲哥哥来说适宜一些。恐怕是珺儿在上京无表亲,母亲早逝又无人教导,才学会了养女宠这等歪风邪气。设若自己带了家眷,这事由珺儿嫂嫂来点破,便更好不过了。
秦况紧接道:“她便是我跟你说过的——”
李无端并没听清,只端着茶杯满意点头,心想,如此教导之下,珺儿要是醒转,我又好言相劝,在江州给此女找个清白人家嫁与作妻,令二人好聚好散还是不难的。
秦况满脸涨红,意中人三个人如何都吐露不出,想起自己思慕已久的女子成了妹妹养在宫外的女宠……他就!他就心寒!
他日夜茶饭不思,如此狼狈模样,秦珺登门拜访也不是没见过……不不不,珺儿并不知颦娘是自己意中人,那琼楼着火之后,为何他查不到颦娘,就没人动手脚吗?
李无端叹气,大掌抚过秦况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接话道:“你看秦兄气什么样了?这话本来不该我和你四哥两个男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