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等着吧,肯定会来。"
地上的两名死侍正在窃窃私语,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数十名。
这次就是他们立功的好机会。
可前面的人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个如同鬼魅的人将利剑伸向了他们的喉咙,北聿安没有一丝犹豫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额……有人……"
不知是谁在呼救,只一刹那便消失了。
众人腾空而起,那一袭白衣映入眼帘好似从地狱登入人间凭空出现那般。
北聿安看着陆时的尸体,再次扫向众人眼中只有森然的杀意。
"今日,都要给我弟弟陪葬。"
"好大的口气!兄弟们杀了她!"
众起攻之,北聿安不是陆时,她的武力远在这些人之上,他们只看到人影闪动的时候冰凉已经抵在了喉咙,还未来的及还手就已经消逝。
北聿安眼睛始终在陆时脖子上的血痕之上,他们用何种方式夺走了陆时的生命,自己就用什么方式要回来。
不管那些炙热的鲜血浸染了雪白的衣衫,也不管一尘不染的脸颊上如今有多殷红。
一刀一剑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当挥出最后一剑血滴飞溅迸射入她的眼中,本就浑浊的视线也被蒙上了一层红雾。
她只恨这些人太少,只恨这些人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不足以抵消陆时的死。
"看够了吗?"
北聿安缓缓抬眼看向一旁的树林,南长明也没有再躲藏走了出来,一言不发扔给了她一个黑布包之后便要走。
"南长明!"北聿安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站起身:"我只问你,陆时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场,有没有救他。"
南长明没有回头,她心中有愧:"那是苏查的头,是陆时拿来的。"
"我在问你!你有没有在场!"
北聿安已经举起了长剑,南长明依旧没有回头:"对不起。"说罢扬长而去。
她知道北聿安不会杀她,云昭有命,凡族人不可以自相残杀,就算清理门户也要送回云昭,这是她的底气也是无可奈何的借口。
北聿安也确实没有追过去,她仍旧相信南长明不会坐视不管,即便她已经不再是心中的明姐姐。
她形同枯木一般走向陆时,抬头看着那熟悉的脸早已变得灰白。
"安姐姐来……来接陆时回家。"
她挥出一剑斩断了缰绳,稳稳接住陆时的尸体。
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她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肩膀上沉重的使命让她连基本的宣泄都做不到,将陆时背在肩膀一步一步朝着归途走去。
她多么希望此时的陆时可以突然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幼时的玩笑,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这一程她走的好缓慢,仿佛只要再慢一点陆时就会醒来。
即将到达城门的那一刻,舟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刹那间眼前便模糊了起来。
"舟炀……"
不远处的舟炀飞奔着朝她跑来,北聿安踉跄几步跪在了地上,将陆时的尸体牢牢抱在了怀里。
"北聿安。"舟炀没有顾及尸体已经散发的气味,也不在乎她身上的血污径直抱住了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舟炀……我……我……"
北聿安终于痛哭出声,她一只手抱着舟炀仿佛在找支撑,她哭的感觉到了一阵恶心,不断的干呕,尽管这样蚀骨的悲痛也没有放过她一丝。
"舟炀!陆时死了!"北聿安指着陆时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已经早就知道的事实:"他死了,你知道吗?舟炀……啊……他死了。"
舟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断声声回应:"他就是困了,就是困了,他没有死,北聿安……你别哭了。"
"舟炀……那一夜他来我的梦中告别了,当时该有多疼啊,这个孩子还是笑着与我挥手告别,他还告诉我,要安心,他说自己要做个英雄……舟炀……我从未要求他啊……"
北聿安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心口,她就要喘不过气了,舟炀将她的手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
"舟炀……我好没用啊……我什么也做不好……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北聿安,我们要讨回来。"舟炀的眼神越发坚定:"这是斯国欠我们的命,你不能倒下,云昭的子民都在等着你呢。"
她知道人到了崩溃的边缘就会自我否定,她也知道如今告诉北聿安不是她的错也没有用,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给她一个支撑。
北聿安渐渐停止了哭声,其实她可以忍住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舟炀的那一刻就没有了所有坚强。
"舟炀,我们会赢。"
舟炀站起身伸出了手:"我们扶着他回去。"
她们都知道陆时不会想要躺下,这样要强的少年怎么会甘心这样被当做一个废人,她们要陆时像个英雄一般走回去。
没有人知道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北聿安此时心中在想什么,她走在这个萧条的城中心中只剩下了仇恨。
舟炀亲手将陆时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们一起为陆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时男女之分早已忘却,虔诚的像是在祈祷。
她只是想要找到任何一种机会给北聿安一点解脱。
第二天看到陆时的银刃与金羽满眼的震惊之后都是泣不成声,金羽亲自带回了棺椁,北聿安亲手将这个弟弟放了进去。
这次的银刃站在马车前,高举手中的长剑。
"陆时!我们回家了!"
北聿安拉了拉舟炀的手:"玉笛可带着呢?"
舟炀连忙将腰间的玉笛给她,北聿安将它擦拭干净抵在唇间,一曲云昭的送别曲婉转悠扬,悲戚的心情缠绕着众人的心就这样随着马车走了。
复兴的意义是什么?北聿安曾经以为是恢复之前的兴旺,如今才知道原来仅仅是为了自保。
想要不被欺负,想要不再有牺牲,就不能再有战争。
"北聿安,他回家了。"
北聿安缓缓放下玉笛,看着前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是啊,他回家了,老师见到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这对父子时隔多年终于在地府见面了,老师那般严苛的人见到儿子会是斥责还是欣慰呢。
第二天,沈锦昌喜气洋洋的拿着池田的合盟书归来。
第一件事就是号召全军把酒言欢,豪言壮语就差把统一的壮举提前拿出来庆贺一番了。
北聿安全程在人群中看着他不发一言,戴着面具的舟炀此时心思都在她的身上,沈锦昌在她们的眼中早就成为了一具死尸。
沈锦昌还没有高兴两天,舟赫的旨意便到了。
意思很明确,就是认为他不作为,这样平白浪费着雪国的人力物力要求他主动进攻以安人心。
"这是昏头了吗!"
沈锦昌气的直跺脚,明明大家心知肚明这次就是要谨小慎微的,与斯国硬碰硬简直就是送死,好不容易获得成就也被舟赫轻描淡写的带过这让他很是不满。
"去请军师!"
走投无路的沈锦昌也不得不请北聿安与自己统一战线,这样联名上报才可能让舟赫回心转意。
北聿安走进大帐之中就看着他表演,不说同意也不说否定。
"军师啊。"沈锦昌放低了身段笑着说:"眼下的情形可不能强攻,你我二人不能拿将士们命随意挥霍吧。"
如今斯国已经进入了昌吉境内,估计很快就要开始打仗了,沈锦昌认为这次也可以故技重施等待坐收渔翁之利。
不首先出击,养精蓄锐吸收池田的兵力潜移默化将其变为附属国,这样也好困敌之势让斯国缓慢脚步。
北聿安的沉默让沈锦昌摸不到头绪。
"军师,这是默认了?"
也许是过于急切,沈锦昌竟想要擅自做主直接定了结论。
"臣不同意。"
北聿安轻描淡写的声音让沈锦昌觉得自己被耍了,故而有些生气的质问:"若是不同意,便拿出策略来。"
"我主战。"北聿安将怀中的册子交给他:"敌害在外,则劫其地,敌害在内,则劫其民,内外交害,劫其国。"
如今斯国大肆进攻,那后方定是薄弱之处,此时的雪国虽然距离相对比较远完全可以直接进攻后方,打则进,败则退。
联合诸国一起备战斯国,在此期间吞并多国。
沈锦昌看着手中的册子叹息一声:"纸上谈兵,真如在战场上谈何容易。"
北聿安笑笑说:"将军,打仗本就是要孤注一掷的,眼下你只有两条路,若是违抗王命回去便是领死还会被冠上逃兵的名讳,第二条,不用多说了吧。"
"那就是要逼我了。"
"岂敢啊,北某只是想看看,将军骨子里的血性是否随着年岁消失了。"
第27章 起风随手
两人你来我回相互下套,片刻之后沈锦昌看着她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好。"沈锦昌笑着说:"那边让你看看老夫是否宝刀未老!"
北聿安笑着回应:"拭目以待。"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北聿安回忆刚刚沈锦昌的神情之中似乎有些蹊跷,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找来了金羽。
"这几日,密切观察沈锦昌的动向,发现了什么也不要多说,只管回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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