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放開我。」夏樹愣了一愣說道。
「我不放!我不放!我知道,那個岸石跟別人不一樣,他會搶走你,我不准你去見他。」
「你……」夏樹驚訝的說不出話,他沒想到白文傑會這麼敏感,他應該沒有跟文傑說過關於岸石的任何事情。
「你生病的時候曾經在夢裡哭著說因為你愛上我所以對不起他,你還跟我說想把剩下的日子都給他,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麼?」
「這是我欠他的,我欠他的!我一定要還的!」夏樹激動的說道,眼淚滑下眼眶。
「你說清楚,你欠他什麼?」
「這是我跟他的事…我不想說…我不能說……我把他害的那麼慘…那麼慘…」夏樹拼命搖頭哭喊,快要失去理智。
「是我太愚蠢…我的愚蠢束縛他……讓他更加痛苦…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夏樹,你冷靜一點!冷靜點!沒事的,沒事的。」
白文傑把夏樹帶上車,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不斷在他耳邊低語安慰他,直到他在自己懷裡哭到累極睡去了才放心下來。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他一定要弄個明白。
白文傑吩咐司機將夏樹帶回家休息,自己往岸石家走去。
岸石看到他,一句話都沒說,開了門讓他進去,自己走到小茶几邊坐下。
岸石的房子很小,很亂,聽說冬陽從前就和他一起住在這裡,感覺他們從前過的日子並不好。
「你找老子做什麼?」
岸石看到他,已經大概有個底,只是心裡很不痛快,口氣更加不好。
白文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氣氛僵持好一陣子。
他的四個兄弟找到的對象除了有錢這個優點之外,一個比一個笨,岸石看不下去,開口說道。
「聽說你爸爸救了夏樹,花了很多錢醫治他,還供他念書生活,你現在來找我,是要向我討錢的嗎?」
「不是!救了夏樹的是爸爸不是我,爸爸把夏樹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疼愛。」
「那很好啊,聽說你和夏樹在一起不過半年的時間,感情並不深厚,我想不出你來找我的理由。」
「我,我想知道你和夏樹之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說他欠了你,他一定要還你。」
「欠我?……竟然是欠我啊……呵呵……」岸石重複白文傑的話,說著說著還無耐的笑出聲。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早在他看到白文傑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再怎麼不願意,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將氣都出在這個死小子身上。
「這是我跟夏樹的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夏樹為了這件事很痛苦,我想幫助他,所以…」
「這事你幫不上忙的,再說了,夏樹是不是痛苦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哥哥罷了。」
「不是的,我……我愛夏樹,夏樹也愛我,夏樹欠你的,我會替他還,請你放過他。」
岸石聽了白文傑的話,心頭的無名火驀然升起,他等了近十年的時間,白文傑要拿什麼來還!
「你拿什麼來還?他欠我的,你還不了!」岸石拍桌怒罵。
白文傑看岸石氣到拍桌,知道他對夏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執著,在這時候跟他硬碰硬比較誰愛夏樹比較多絕對是火上加油,況且,岸石畢竟等了夏樹十年。
白文傑心一橫,放下男人的自尊,站起身走到岸石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岸石的面前,兩手握拳放在地板上,低著頭說道。
「我知道你的感情和時間我還不了,但是夏樹也還不了,他已經過的很辛苦,離開我他會更痛苦,不要把夏樹搶走,請你放棄他,我會把你對夏樹的感情百倍奉還在夏樹身上,我求求你了,放過夏樹。」
岸石看到白文傑肯為了夏樹對自己下跪哀求,心裡很感動,夏樹果然是他們這幾個兄弟中最有福氣的孩子。
「你走吧,讓夏樹單獨來見我,不准跟他說你見過我。」
岸石說完便起身出門去,留下白文傑一個人在屋子裡。
夏樹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白文傑就在身邊看著他。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樣的話語,一樣擔憂著他的心情,這樣的日子他還可以擁有多久、多久?
「我沒事。」
夏樹坐起身,微笑著拉著白文傑的手說道。
「讓我去,你知道我一定要去的,你不能阻止我。」
白文傑嘆了一口氣,將夏樹抱緊,在他耳邊問道。
「你怎麼離的開我?你怎麼捨得離開我?」
白文傑說了這句話,夏樹就哭了,捨得,怎麼可能捨得,只是欠下的債,總有一天要還的。
「如果我離開你,下次,你一定要找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夏樹說。
「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愛我,因為他們都會知道,我永遠只愛你一個。」
夏樹哭的更兇了,再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不斷流下淚水。
離開你,我的心就死了,再想起你,我的淚水永遠也流不完……
☆、第八章
第八章
夏樹在當天夜裡,主動獻上身體,要求白文傑盡情的擁抱自己,就算自己暈過去也不要停……
隔天,夏樹送白文傑出門上班之後,默默的走向岸石家。
岸石看到夏樹,熱情的抱住他,將他牽到自己屋裡。
夏樹坐在窄小凌亂的屋子中間,環顧四周一眼,開口問道。
「岸石哥,這些日子過的並不好,是吧。」
「這個屋子是為了磨練小不點才租的,我只是暫時住一陣子,很快要離開。」
岸石口中的小不點就是冬陽,這屋子是為了訓練冬陽一個人獨立生活才租的,想不到他最後卻被釋東麟那傢伙誘拐去,現在快把冬陽寵上天,害他的苦心白費。
「離開?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我在世界到處跑,一直在流浪。」
「都是因為我,你一直在找我,都是因為我。」夏樹自責的說道。
「對,都是因為你,我一直在找你,而你現在來找我,是不是準備好跟我走?」
岸石這樣一問,夏樹沉默了很久,聲音微弱的說道。
「只要你願意,我會跟你走。」
岸石聽到夏樹的回答並沒有高興的表情。
「只要我願意是嗎?」岸石苦笑了一下又問道。
「你愛上別人了,是嗎?」
夏樹沉默,許久才低著頭道歉,也是默認。
「對不起……」
「是你讓我失去院長,是你在救護車上說要我等你,我等了你十年,夏樹,我等到的是什麼?」是一場空,岸石很清楚,卻不痛苦,他知道有一天會有這樣的結果。
夏樹全身顫慄,岸石哥正在責備他,這是他應得的,他應該欣然接受,他不應該反駁。
「是我讓你失去最愛的院長,我知道你和院長的感情跟我們不一樣,是我以為活下來之後,只要代替院長愛你就可以彌補你,是我自私的要求你等我……」
夏樹低著頭,眼淚滴落在地板上,可是我已經不能愛你,不可能愛你。
「代替院長愛我……你能代替嗎?十年,過了十年了,夏樹,你告訴我,你能取代院長在我心中的位置嗎?」
白文傑的聲音在夏樹心中響起,夏樹,我永遠只會愛你一個人。
白文傑會永遠只愛他一個,而岸石哥也會永遠愛著院長。
「對不起……岸石哥…我永遠代替不了院長愛你……」
「即便如此,我還是等了你十年,這十年,你要怎麼還給我?」岸石又問。
岸石哥的每一個問題都讓他難堪,自責。
「我願意用我剩下的日子陪著你,但是我不能愛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岸石哥。」
岸石聽了夏樹的話,嘆了一口好長的氣,好像對夏樹的回答非常不滿意。
「夏樹!」
岸石嚴厲地叫喚夏樹的名字,夏樹驚的抬起頭看著岸石。
「你已經自責了十年,現在你知道院長對你的期望,可是你卻要我看著你繼續痛苦的過下一個十年嗎?讓愛你的那個人跟我一樣也等你十年嗎?」岸石問道。
「我……」夏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自責不僅折磨你自己,還折磨你身邊的人,你還不明白嗎?」
是的,岸石哥說的沒錯,因為他的罪惡感,他不開心的生活著,他身邊的人也為了他不開心,老爺心疼他、文傑心疼他、岸石哥也一樣心疼他。
「岸石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夏樹崩潰似的趴在地上哭道,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岸石扶起夏樹,拍著他的背說道。
「夏樹,四個兄弟裡,你是最善良的,也是最傻氣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你也一樣,不要妄想做個完美的人,做了無法彌補的錯事,反省就好,道歉就好,不要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因為這樣做同時也傷害愛你的人。」
「岸石哥……對不起……對不起……」夏樹在岸石肩膀上邊哭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