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人扬言要放火,阿裳想要上前阻拦,被祁云拦下示意再等等先,不出所料门被打开,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名男童正颤抖着求他们不要那般做。
「不放火也行,赶紧把你爹的秘方给交出来!不然不仅烧了你们的房子!还要把你的好姐姐卖进春风楼!」
话音刚落屋内便被拽出一名女童,只比男童稍大些,面黄枯瘦像是有病在身,稍一动弹变咳嗽连连,挟持之人嫌弃的直接将她推搡到一边。
「阿姐!」
男童忙跑过去想要护住少女,却被半路抓住,掐住脖子继续要挟:「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咳咳!!」
眼看着那幼小的身体在恶人手中不断挣扎,阿裳刚探出手想要向祁云寻求帮助,身旁之人已不知何时没了影踪,再转眸抓着孩童之人已被祁云折了双腿,倒在地上痛苦的哇哇大叫。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阿裳将男童带到一旁,恶人的同伙便一拥向祁云攻来,祁云功力已不可与往日语,甚至都用不上多一只手,就那么秋风扫落叶般的袖起袖落,恶人一众便全被撂倒在地。
惨叫声响了一地,祁云独立其中掸着衣袖,旁人看去残忍,她却已是手下留情,只因阿裳在场,不想那些血脏了阿裳的眼睛。
男童被要挟的秘方便是阿裳此行所要寻找的染料炼制方法,因太过特殊被歹人盯上,他们的父亲便是因此而死,临死前曾叮嘱不要让旁人再知晓,却因少女突然患病,男童迫不得己才违背了父亲的遗训。
「昨日在街上他就是想要卖掉那些染色的材料来给姐姐买药,他们二人还那么小……」阿裳将姐弟倆安顿着暂时睡下,说起二人身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祁云静听在旁自然知道阿裳在想些什么,只道:「你若放心不下,就让他们跟着你,如何?」
祁云说只要阿裳想,可以将姐弟二人带回涧水阁,见阿裳为难,又说:「反正他们二人可以为你所用,也不算是白白收留,日后就跟着你帮忙打理刺绣铺,有个相伴也不孤单。」
祁云说的言辞有理又正中阿裳的心,甚至不需要她主动提起,此般的温柔与体贴让阿裳心难自抑,星月尽洒的银辉之下,她主动拥抱了祁云。
奈何言语浅,不如人意深,阿裳沉溺在此刻的温存,未知那人口中的「孤单」,将意味着什么。
第80章 从未
阿裳时常还是会想起在宋家的那三年,尤其是在下雨天里,不过只是普通的想起,心头已无再多波澜,就像是被雨水冲刷着一次又一次,曾经那些无论怎样安放都会硌着她生疼的过往如今都已被磨去了棱角,只剩那么一块儿光秃秃的记忆本身,平静的沉在水底里。
不过短短的一年多光景,能够完全平静的与那些不堪的过往相处阿裳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祁云。
祈云也存在于那段记忆里,在那段记忆的末端,唯一亮着光的存在。阿裳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不知该怎样去形容,祁云就是照进她暗无天日的生活里的光。
思绪落到祁云这里,阿裳的心头跳了跳,并不是很剧烈的,就像是雨滴溅起的水花,这种感觉很早就有了,从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开始,每一次同祁云的相视阿裳的心头都下着小雨,悉悉簌簌的,泛着水花,阿裳一开始以为那是害怕,后来想起才觉得,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祁云了。
那是有背伦常,见不得光的喜欢,只能被藏在心里的最深处,可心头的雨下的久了多了,那喜欢便长在了她心里,最终破土而出,就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她身体里疯长。
「阿裳。」
祁云的声音很是合时宜的在这时响起,提醒她落雨了,下来时带一把伞,阿裳连忙应过,匆匆拿了把油纸伞下楼,祁云正倚在廊下看雨,青衫白裾,高挑挺拔,一阵风过发丝轻扬,氤氲秋雨中就像是一株遗世清绝的青竹。
阿裳因此看的出神,一时不知是云在赏雨,还是雨在赏云。
祁云自然的将伞接过,二人共伞走在细雨中,秋雨绵密尚不寒凉,阿裳一会儿低头看看脚下被雨水打湿的石板,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青灰色的天,并不是很适合散步的天气,却因为身旁的人是祁云就连裙摆上此刻沾染上的污泥都变得生动可爱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
祁云侧目过来,微垂的眼睫在油纸伞的阴影下更显浓密,一根根在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映下倒影,阿裳痴痴看她,就像是每一个被那美貌所蛊惑之人,祁云轻笑,点了她鼻尖说要她专心一些。
「可是要……专心些什么呢……」
阿裳摸着被祁云轻点过的鼻尖,几分娇憨的问道,祁云将她的手牵起,瞥一眼二人身后:「你要我陪你去的铺子都已走过快一里路了,可是想把我拐到何处去?」
「我……」
阿裳先是被祁云那最后的半句话给撩拨的红了脸,回头看着那被遗落在烟雨中的街道,一切都缭缭似尘烟,让她有了一瞬恍然,恍觉二人独立于桃源世外。
与祁云在一起时阿裳总是会忘下很多事,忘了时间,忘了距离,甚至忘了想要说的话,她正想要去解释,祁云拉着她的手继而往前走着:「既然过了就过了吧,时候还早,我们再重新找过。」
阿裳的心头就此又开始下起了雨。
———
「一间!」
「两间。」
「一间!」
「两间。」
驿站掌柜的看着眼前僵持不下的两人犯了难,一人坚持只要一间房,另一人则冷着张脸只重复着「两间」。
这「新婚」还没得多久,自己刚刚迎娶的新鲜还冒着热气儿的新娘子便和自己对着干了起来,祁烟自是不服,却奈何来硬的她打又打不过游风,来软的那人又压根儿不吃这套,横竖都行不通,只得坐到一旁生气了闷气。
游风就站在旁边也不安慰,祁烟便气的更加厉害,打侧面看去那对粉颊鼓得老高,圆乎乎的就像是落了一般的夕阳。
「几位客官里面请,可是住店?我们今儿可就剩两间房了。」
「两间正好。」
这边正僵持着无果,身后传来掌柜的迎客声,祁烟只听那声音几分耳熟,刚扭过头面色骤变:
「祁云!」
「烟姑娘……」
祁烟这一声中气十足,再配合着那踏桌飞来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掌柜的以为这是仇人见面马上就要拔刀大干一场。
「你们,你们……」祁烟的目光在二人间逡巡而过,而后看到了跟在身后的一对孩童,孩童被看得害怕往阿裳与祁云之间躲了躲,四人俨然一副一家四口的模样,祁烟一时想问的太多,最终只选择了先问最关键的那个:「你们把房都要了,我们睡哪?」
时已入夜又下着雨,最终的分房结果是那对孩童一间,阿裳与祁烟一间。
「那你们两个呢?」
祁烟跟着又问,祁云只挂着莫要多问,问也不答的笑看她,临分别的时候阿裳扯了扯祁云的衣袖,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垂着含羞眼睫糯糯了一声:「夜深雨重……注意多穿些……」
「嗯。」
这一声「嗯」的简短却又温柔百转,听得旁人都是一阵酥麻,也难怪阿裳的头埋的更低,因此也错过了祁云面上那更为温柔的笑。
———
「嫂嫂!」
「……」
二人前后脚的刚进了屋,祁烟便语出惊人,「嫂嫂」二字出口时阿裳以为自己听错,忙环顾起四周看看是否还有他人。
「嫂嫂!看什么呀!叫的就是嫂嫂你呀!」祁烟一口一个「嫂嫂」叫的娇嗲可人,阿裳再扭头回来时那张谄媚的小脸儿就已经贴在她脸上,双手也没闲着的挽上阿裳的胳膊:「嫂嫂好久不见,可是想死烟儿了。」
祁烟并不是娇嗲粘人的性子,此番这样也是下了狠功夫,阿裳被她缠着有些发懵,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僵直了身子没头没脑的问上一句:「烟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祁烟继续着沉浸式的表演,先是否认又忽而改了口,说自己确实有些不舒服:「这不舒服啊在心里头,其实烟儿一直有个疑问不得其解,还需要嫂嫂给点化点化。」
阿裳以为不过些寻常问题,刚应下就又被问了个懵,祁烟说自己的疑问是阿裳是如何驯服祁云的。
抛开问题本身不谈,只这单单「驯服」二字怎么听似乎都有些不对。
「祁云那家伙整日一副不可一世,谁都瞧不起的模样,唯独在嫂嫂你面前的时候温顺的不像话,旁人做个什么她脸上都写着没兴趣,嫂嫂做什么她却都笑眯眯的,这实在太奇怪了,嫂嫂定有什么秘诀在手上,才把祁云那家伙……啊不,才把我姐驯服的如此服服帖的吧?」
祁烟话说了一大堆,原来不过是想求个驭妻之术,可阿裳却真真儿的犯了难,她也是见过祁云冷漠的模样的,一双孤傲的眸子能把人给看冻了住,可至于是从何时开始转变的,阿裳也说不清楚,只是渐渐的她不再开始怕她,被那双眼睛看着时心头会酥麻。
相似小说推荐
-
时差十四年 (林子周) 晋江2022-10-16完结2019年,林知鹊27岁。单身,貌美,却也只能沦为一个不快乐的社畜。背负着“私生女”...
-
她好像不太对劲[娱乐圈]/渴望 (牧酒) 2022-03-02完结227 1678 本文又名《渴望》【表面高岭之花实际诱受×表面禁欲克制实际禽兽】和原公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