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起,祁烟叫的比断了手的山贼还要大声些,不过是因那残忍的一幕突然发生在她的眼前,她刚回过头想去埋怨,那些山贼早已被游风的气场给吓得落荒而逃。
「嘁!一帮窝囊废,刚不还口出狂言,嚣张到不行吗?怎么逃跑的时候比狗还快?」祁烟追着那几个落跑的身影去数落,转身进了破庙便被浓烈的灰尘给呛的连连咳嗽:「咳!咳!咳!这破庙该有几百年没人来过了吧?这么大的灰,那帮人在这儿干什么?」
「……」
祁烟果然并未发现佛像后的猫腻,游风自也不是贪财之人,少提一事便可以少去不少解释,便也只沉默着寻了处相对干净的空地坐下。
「喂!你干嘛沉着张脸?该不会觉得我把他们赶走不对吧?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各个长得贼眉鼠眼的,正经人谁会这个时间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
「啊不对,不对,除我们以外,我们,我们是迫不得已!」祁烟从游风的沉默中察觉到方才话里的不对,连忙否认后又开始接着为自己辩解:「再说了,这男女授受不亲,咱们两个又是弱女子,这出于礼节他们也该把这地儿让给我们,你说是不是?」
「……」
游风依旧不予搭理,祁烟开始有些慌了,生怕遭到了游风的讨厌,又怎么也不愿服软,原地扭捏了半天最后也只鳖出了一句口是心非的:「反,反正最后也是你先动的手!赶走他们的是你不是我!」
暴雨不歇,偶有雨滴自残瓦之间落下,游风燃起篝火,这才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过来把衣裳烤干。」
「我不烤!要烤你自己烤!」
祁烟还在生着别扭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座身首分离的佛像,怪异中带着几分凄凉,瓦上雨滴落下,划开了那张悲悯面庞上的积灰,就像是落下了一行清泪。游风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唤祁烟去将衣裳烤干,祁烟稍稍愣住,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祟,只觉这一次游风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她揉了揉鼻尖,埋着头过去。
「哎,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佛祖吗?」
「……」
「我觉得没有,不然这世上那么多的好人命苦,坏人逍遥,佛祖不就是该保佑好人惩罚坏人的吗?」
「……」
庙外的雨势依旧,将篝火燃烧的声音吞没,游风听着祁烟碎碎的话语只沉默着朝火里添着枯枝,祁烟说了两句自觉也没了意思,听着雨声渐生了困意,忽而那添着枯枝的手顿住,屋顶传来异响,被打破了困意的祁烟刚欲抬头,被游风一手揽过,一支暗箭擦着二人的肩头飞过,直刺入梁柱,是方才那些心有不甘的山贼。
游风将祁烟护下正要起身去追,却又被扯住了衣襟,祁烟在她怀中忽闪着一对不安的双瞳,糯糯道了一句:「我怕……」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雷,祁烟的胳膊还是被暗箭擦伤,本不过是皮肉轻伤,伴着雷声却让祁烟觉得自己中了毒,这一想法既已产生,祁烟随即觉得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先是头晕后是浑身脱力,身子一抖便倒入游风怀中,小手依旧紧紧将她的衣襟拽着。游风听着那雷声只感心头鼓噪,连是否要将怀中这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揽住都有了几分犹豫。
「你不要走……」
雷声又响了几轮,伴着呼啸的狂风与雨,祁烟的神经在风雨中被撕扯着,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思绪便坠回那个飘着雪的寒夜,屋顶上那个守着月亮的人也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月亮。
「没事了。」发端传来温暖,连同着一句安抚,在此刻嘈杂阴唳的环境中温柔的如此突兀,游风最终还是无法抗拒的将祁烟拥住,第一次有什么东西压过了心头的杀意,祁烟听此一言似乎变得更加脆弱,吸了吸鼻子贴的更紧,一声雷过只听得一句:「有我在。」
佛言不可说,不可说的究竟是什么,祁烟看着游风的眼睛,觉得她禁欲的就像那尊佛像,她忽然有了某种冲动,若是命数将尽,她要在临死前亲手推倒这尊佛。
她要她说出她的欲望,红着脸,咬着牙,目光迷乱,盛满滂沱大雨般的情与欲,将禁锢着她的那些克制与理智统统连根拔起。
「……」
祁烟的双唇就和看上去一样柔软,凉凉润润的吻上游风时还带着最后一丝傲意,游风一开始是愣住,却禁不住祁烟第二次的吻与眼睛。
她回吻她,更像是吻着一朵易碎的花,多深一寸心里的罪恶感就多深一层。羞怯的激进与克制的退却,就像雨缠住了风。
脑袋昏沉的感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绵软,亲吻的间隙祁烟又看到了佛祖的眼睛,她褪去半湿未干的衣衫遮住那眼,她扳倒了那佛,佛,不可见。
第78章 夜雨成秋
祁烟次日醒来时以为自己已入了碧落,不然怎会被游风抱着,还是整个人被裹进了衣裳里。
「若这就是碧落,那就此不回去了也罢,若这里不是,那就假装是吧。」
祁烟虚眯着眼睛想要在这个怀抱里多沉醉会儿,苏醒后的呼吸还是将游风引醒。游风很少彻底的睡去,尤其是在这种荒郊野外,祁烟的眼睫还未及阖上,那句打破美好幻境的「醒了」将祁烟生生拉出了碧落。
游风先是用手探了探祁烟的额角,在确定热意退去后才稍稍松了揽着祁烟的手,祁烟这才知道昨夜昏昏沉沉,飘然若逝的临终错觉是因染了温病,恍惚半夜只感身子燥热,是游风在替她运功驱寒。
「原来我不是要死了……」
祁烟仍感觉有些发懵,看到蒙在佛像眼睛上的衣衫才猛然想起昨夜种种,再看向游风时脸颊飞速窜红,让游风一度以为她是温病又犯。
「我,我我我我……你你你……」
支支吾吾了半天祁烟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像极了被高热烧坏了脑袋,游风担心又再次过来探温,这一次是额角贴着额角,祁烟本就一身燥热,这一亲密之举更是让那绯红窜至脑门,又羞又莫名的感觉都快要将她的天灵盖给顶了开。
相比于祁烟事后的手足无措,游风倒是显得平静许多,那些想在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的表情倒是都一一出现在了祁烟的脸上,假意背过身去拾起自己的衣裳,祁烟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暗中隐隐发光。
「是金子!」祁烟将佛像后的金子捧起,双眼噌亮:「一定是佛祖感谢我们昨晚赶走了坏人!这是佛祖显灵!」
祁烟不愧是江湖中人,能屈能伸,就在昨夜还当着佛像的面口口声声说着无佛论,今日捡到金子后便全然变了脸,开始一切都是佛祖的感谢。游风一脸淡然的过去将金子放回了原处,祁烟不解,答曰:「脏钱。」
祁烟这才开始了今日的第二次懊恼,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山贼这么多钱,游风问她要钱做何用,祁烟转了转眼瞳,一脸理所应当道:「当然是娶你啊。」
「……」
这未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是把游风给说愣了住,祁烟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轻浮,故特意理了理衣衫,清嗓道:「我昨晚亲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定然是要娶你的。」
「……」
「不过…我现在从庄里逃了出来,身上也没有几个钱,我定是不能回去找我爹要的,所以…所以我得想办法去挣点钱,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不过需要点时间,你…你能等我吗,游风?」
祁烟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言辞灼灼,两双杏瞳还泛着潋滟的秋波,看着眼前种种,游风只觉那鼓噪之感又来,探了手想要拉眼前的人儿入怀,将将停在半空,祁烟便已迫不及待的扑入她怀。
晨光透过残破的屋瓦斑驳在相拥的二人身上,祁烟踮脚凑近,说要再亲一下。
「你不躲开我就当你答应了。」
—————
与祁云的同游确是欢喜,可阿裳却也有了小小的心事,那心事太过私密,因此只得藏在心里。
早晚的更衣是祁云鲜少不会拒绝阿裳帮她去做的事,阿裳亦很乐意去做,因很享受此刻彼此间的互动,柔煦的晨光和朦胧的月色,衣衫摩挲暧昧的声响,每每当那只好看的手有意或无意的触动到阿裳时,那小小心的心事便也会被触动。
有亲吻也有相拥,一路同行说是亲密,可阿裳总觉还差着些什么。
祁云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压抑欲望的人,虽这般私自去想有些不对,可阿裳还是无法忍住,当与祁云亲密接触之时她的心里会想要更多,可反倒那主动之人却往往停在恰好的时分。
就好像刚刚燃起的火,火势正旺却选择了一阵风而掩过。
秋雨绵绵,已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看着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单单只是站在窗下都让阿裳有些晃神,她想要与她有云雨之欢,这是难以启齿。
「这雨午后会停,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雨后的石阶湿滑,祁云会拉着阿裳的手,不紧也不松,一步步稳稳的走,却让阿裳的一颗心上下颠簸了整路。
人多的时候祁云会将阿裳揽着,自然落在腰际的那只手又让阿裳心猿意马,周身车马不息,人山人海,她却想着能够与她在暗处相拥着亲吻。阿裳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如母亲所言般天性放荡,再看一眼祁云的眼睛,她又觉得如此完美之人在旁,怎会有人没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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