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小偷呢?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是我捡的。」
「捡的也不是你的,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不想还就是偷!」
「谁稀罕偷你们的东西,我可是来找人的。」
「哎呦,见偷东西被识穿现在又换新借口了?」
「桃花妹妹。」二人的争执终被芙渠给打断,见又来了一个靠山,桃花连忙过去告状:「芙蕖姐姐,她!」
「行了,我都听到了,你吵这么大声就不怕打扰到阁主休息?」芙蕖先是轻声轻言的责备了桃花的吵闹,后又礼貌的问了妇人的来意:「我家小妹生性顽皮,教导不周,多有得罪,方才听大娘是来找人的,不知可是找的哪位?」
妇人见芙蕖气度雍容,衣着华丽,以为来了位话事的主,未回答问题倒先叫起了屈,胳膊一楞,直接说被方才陵邵给折断了胳膊。
「你胡说!陵邵根本就没用力!你又在装!」桃花见妇人又想使歪招便要去理论,被芙蕖给笑着拦住:「咱们阁里有最好的大夫,大娘若是哪里有不舒服,我不妨请大夫来替您瞧瞧。」
「这个…….」
一听有大夫妇人又马上改了口,说不过是稍微扭了一下,一会儿就好,芙蕖回以一笑再次问起她所找何人。
「我找……」
「娘……?」
阿裳被院中的吵闹引来,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妇人,那张脸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还有那双眼睛,看着她时满是鄙夷的尖酸,就好像在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
「未想到您是阿裳姑娘的母亲,方才一番误会,多有得罪,这是上好的叶青,清热去火,还请您尝尝。」将妇人领进阁内,芙蕖亲手端上一碗茶,妇人冷哼着接下,一眼又看中了那盛茶的碗。
「这是景南的青瓷,盛茶上品,夫人远道而来看望阿裳姑娘我们照顾多有不周,一会儿我就命人再拿一套来送给夫人,全当替方才那些姑娘们跟您赔个不是。」芙蕖不愧是交际的高手,察人思微后的一套话说的妇人果然喜笑颜开,连说阿裳真有本事,能找了个如此的好地方。
一连端茶赠礼再加宴食,涧水阁给了妇人最高的礼遇,也等于给足了阿裳的面子,就连桃花都看在阿裳的份上言不由衷的道了歉,这一切都被阿裳看在眼中,她心中感激却又无措,因她不知道这位失联多年后又突然「远道而访」的母亲打算做些什么。
「你这里可真不错,不枉我一路好找。」宴终人散,妇人跟着阿裳回了房间,刚一进屋目光就开始在所有可能值钱的东西上逡巡而过,阿裳只沉默着替她倒一杯茶,妇人却看都未看一眼,只问阿裳这一年多来过的可还好。
「我很好……」听到妇人的关心阿裳还天真的涌起些感动,刚准备去回问她是否也好,便听到妇人说:「看得出来,你过得可比我们好多了,甚至比在那宋家还好,难怪你逃了出来,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金主。」
妇人说她听人说宋家男人的死是阿裳与人私通,暗下勾结,她四下打听苦寻了数月,这才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就知道你不是看起来那么老实,从小我就知道,那宋家男人不行的,你偷人也正常,一开始我以为是你把他克死,没想到你居然是找人把他给杀了,阿裳啊,阿裳,以往我可是小看你了,你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你是个浪荡的魔鬼。」
阿裳甚至还想着和妇人说说自己这一年间的变故,就在妇人没有说出后面那些话之前,「私通」
、「暗下勾结」、「浪荡」、「魔鬼」,妇人用着一切肮脏恶毒的言语来形容阿裳,就好像说着一个无比憎恶之人。
阿裳默默的听着,低垂的眼睫在妇人看来更像是一种默认般的无动于衷,她很想去反驳去解释,可二十四年了,若能有一刻妇人去想要试着接受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解释。
窗外的蝉鸣已到极限,就像是阿裳早已不堪受辱的自尊,妇人最后说自己来的目的不过是要一笔钱,阿裳若是不给,她就在此住下。
「反正我是你的娘,谁都不会把我赶走,不是吗?」
妇人只有在索取时才会说到「娘」,这个字似乎变成了她控制阿裳的一道魔咒,那一声声「娘」说的义正言辞又冷漠如霜,将阿裳的泪一滴滴逼到眼眶。
「若是喜欢,住下也好。」
祈云的声音传来时阿裳的泪正要落下,在看到那人进屋又强忍着憋了回去,祈云说自己已让芙蕖给妇人准备了最好的厢房,她随时可以入住。
「这位是?」
妇人看着这位突然闯入的美人惊为天人,阿裳红着的双眼也写满了惊讶,她还无法理解祈云为何要将妇人留下,只听祈云淡淡的答道:「我就是您女儿的金主。」
蝉鸣之下是阿裳紊乱的心跳,含泪的一眼看到的是那双孤傲清冷的眼眸,在与阿裳对视时又流露出一丝让人心安的温柔。
「哎呀!误会!全是误会!那些话也都是我听人瞎说的!」妇人见钱眼开,开始解释起方才对阿裳的污蔑:「原来是我家阿裳命好,遇到了心善的菩萨。」
妇人称祈云为菩萨,并作势就要拜谢,阿裳以为祈云有生气,关于那些流言,隔着妇人的相视,那眼中却自始没有一分的寒。
—————
夜。
「阁主可就真那么说了,那妇人若是真留下可怎么办?」芙蕖垂眸替膝上人梳着发丝,那人无谓一笑:「她不会留下。」
「阁主怎么知道?」
芙蕖刚这么一问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有什么是这位祈阁主所不知道的呢。
阿裳的母亲还有个相好的男人就等在不远的镇上,二人来时已商量好,若要钱不成就报官说人被涧水阁绑架,到时候横竖都能捞上一笔,这一切早在妇人踏上涧水阁的第一步台阶时便被游风调查的一清二楚。
「不愧是阁主。」芙蕖笑过又感叹:「不过阿裳姑娘还是真是命苦,摊上那么一个娘,毫无感情不说还处处想着利用,若是换做旁人早就狠下心断绝关系了,也就阿裳姑娘那样心善的人能步步忍让。」
「狠心是需要累积的。」
「所以,阁主是故意放那妇人进来,莫不是在帮阿裳姑娘她……」
「这可是你说的。」
祈云说她不会替阿裳做任何决定,芙蕖听罢佯装羡慕的开始撒娇:「真好啊,阁主对阿裳姑娘这么好,不知道阿裳姑娘可会记得呢?」
屋外这时传来响动,芙蕖识趣般的先行离开,擦肩时阿裳依旧低垂着眼,未看到那唇角意味的笑。
阿裳来道谢,说她母亲已经拿了钱离开,后想起芙蕖的话,怯怯的说祈云其实不用对她那么好。
阿裳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祈云笑了,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又去道歉,祈云看着她便笑的更多。
祈云不是菩萨,又与那妇人非亲非故,自不需要对她那么好,可若那妇人不好,阿裳就会难过。
祈云以为这些阿裳都应明白,却未想到那人儿如此的笨拙,笨拙又着实可爱,所以祈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清风半夜鸣蝉,阿裳听到祈云对她说:
「我对她好不过是想对你好,阿裳。」
第49章 云端的花
「那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这一剑倒刺的挺深。」
可离照例来给祈云换药,看着那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摇头感叹:「啧啧,你说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刺偏?还是说你有把握自己能避开这要害?」
「你猜?」与那位一丝不苟处理着伤口的大夫相比,祈云反倒显得悠闲许多,扫一眼胸前那刺目的伤轻笑:「她使的可是祈家剑法,自然厉害。」
「怎么你还骄傲起来了?」可离一听不满的抬头,严肃道:「还我猜,亏你小云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猜,我猜那就是你们两个以命赌命,你侥幸活了下来,再有下次这般鲁莽,神仙可都救不了你。」
「神仙救不了不还有你吗?」祈云拨开碎发,那双清傲的眸子里是鲜有的顽皮:「你比神仙好使。」
「油嘴滑舌。」
可离觑她一眼懒得理会,倒却也完全的吃这一套,祈云一早将她性子摸的一清二楚,再争论下去到底还是她输。
「不过我倒也该谢谢你那位妹妹。」
「怎么说?」
可离临走前说多亏了祈烟这一剑,够祈云好好躺上一阵子的,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她再任性鲁莽的出去,祈云笑笑显然并未当回事,可离便做了鬼脸瞥向门外,道:「既然我管不了阁主大人,那就只好找管的了的人来管了。」
「……」
与可离对上目光的人是侯在屋外的阿裳,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和那意味不明的笑而红了脸,可离说让阿裳管住祈云,不许她在未康复前乱跑,可这话是丢下了,再看一眼屋内的人,已开始了违背医嘱的喝酒,又哪里是阿裳能看管的住的。
「可离掌使说……」
阿裳即便不敢,可为了祈云的身子到底还是鼓足了勇气去劝阻,刚开了口祈云伏在圆窗前的身子动了动,回身过来时月光正好打在她的侧面,勾勒出那风逸慵懒的身子,就像是夏日塘间的一株卧荷,阿裳看的出神,第二眼才看到那唇间的手指示意她小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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