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个头啊!”
林修境想掀桌,再怎么双标也有个限度吧!我难得抽出时间相亲,就被说成影响工作,自己想去玩,却还要拉着我下水,这么任性到底是怎么当上首席猎人的!
“凭个人魅力。”白凌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得意地亲亲他的手指:“替你骂出来了,快夸我!”
“……您脸皮真厚。”
林修境窘迫地抽开手,藏在背后,怕白凌再和他黏腻不清,防贼一样退后两步。白凌捕捉到他幼稚的小动作,趴在办公桌上笑个不停。林修境恼羞成怒,板着个脸敲敲桌上的文书,“这里有好几个项目要落实,都等着您大笔一挥呢,不可以翘班。您赶紧看,要饿的话,我去打两个菜上来。”
“啊,要死人了。”白凌生无可恋地翻着资料:“你这兼职行政主任做得真够称职,快下班才来任务,好想把文件扔到厕所里冲掉。”
“……这是一会之长该说的话?!”
白凌捂着半边脸,无聊地烦着文件,又看看林修境一本正经的脸,突然一阵心动,伸手把坐在桌面的男人拉进怀里,搂住他的腰狂蹭,“咱们去约会吧,小修。真的,我会对你的未来负责的。”
林修境差点一口血喷在他脸上,“……侬这样很白痴撒。”
一逗连上海话都出来了,白凌得寸进尺地挨近过去:“不是说恋爱的人智商会变低吗,说明我爱你爱得深沉呀。”
白凌的眼神很深情,深情得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林修境僵住身体,无意识地往后退,显得有些无所适从。那并不是在害羞,而是真真实实的恐惧,他们之间存在着深不见底的鸿沟,他不想要白凌的爱,也接受不来白凌的爱。
“小修你……”
自然而然的反应暴露了林修境的抗拒,白凌收起嬉皮笑脸,猛地抓住他的手,很有占有欲地捏放在自己的掌心:“怎么回事?你偷听我和秦川说话是不是?”
“偷听?”林修境像被点燃似的,手脚并用地挣脱下来,“怎么可能!你们说话隔着门,根本没可能听到,更不知道您在害怕什么。”
林修境略带嘲讽地看着他:“我只是听药剂室的人说,军队这边提了二十人分量的增能剂,用途也写得含糊不清,我觉得奇怪才过来问的”
白凌暗自松了口气,原本捏紧的手改为温柔地摩挲着对方的掌心,像进行着无声的道歉和安抚:“不过听到也无所谓了,只不过偷听这个习惯,并不太好。”
“会长,军队的事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是在之前提交的报告里,我已经说过了,增能剂还不够成熟,根本不能投入使用。毕竟力量的爆发需要用大量细胞死亡作为代价,人一用,力量是会爆发,但相对的,身体机能也会受到严重摧毁。即使这个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对人的损耗却是不可逆的,您能明白我的顾虑吗。”
白凌静静听完林修境一口气不喘的陈述,但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还被刚才林修境过激的反应吓得心有余悸,不过看样子,林修境应该还不知道病毒泄露是自己干的。白凌手脚冰凉,愣是把林修境拦腰抱住,他知道对方躲不过,干脆死皮赖脸靠在他怀里嘟囔着。
“我知道知道!今晚别工作了,我啊,只想和小修好好吃一顿饭,温存温存我们的感情。”
“不是,咱能不能正视一下用药的事情——”
林修境修呼吸一滞,白凌把他的腰箍得有些太紧了,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像要把自己吃进肚子里的眼神,他一点都不陌生。他知道白凌在想什么,莫非是一些深情款款,或者更加难以启齿的东西,那个人的心意如此简单直接,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知不到?
或许没有这场瘟疫,他和白凌之间还有点发展的可能,但这场不知道何时结束的疾病,已经磨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精力。
林修境张了张嘴,双手抵抗般按在白凌手臂上,摇摇头:“您答应过会尊重我的。”
白凌死都不放手,眼里的欲望旺盛得有些瘆人,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惊涛骇浪:“是,我是答应了,可是我忍得好辛苦。”
林修境咬了下唇,冷静地说:“如果您忍不了,我们可以不见面,工作用办公软件交流。”
“不行!”
白凌把脑袋埋在他腰部,几乎要把林修揉碎在自己怀里,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小修,你真狠心,你对我太狠心了。”
他都不记得了,自己曾经有多少次想要扒光面前这人,又有多少次被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想,占有这个男人的感觉一定很好,对付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很简单,自己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可以软磨硬泡,可以□□他,或者把他软禁起来,什么手段都可以,也一定能够得林修境。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想让林修境厌恶自己。
等计划成功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地,他一定要带他远走高飞,彻底拥有这个男人!
白凌目光深沉,喉结微微滚动,他感觉浑身很不爽快,仿佛胸腔涌出一肚子邪火,刚蹿上来,又被理智压了下去,几乎用了他所有自制力。
很好,这很了不起,白凌心下塞满了失落和无奈,觉得自己又离完美更进一步,冷静下来,清了一下嘶哑的喉咙道:“小修,我会尊重你的。”
“呃、谢谢。”
林修境不忍心,看着白凌毛茸茸的脑袋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对不起,刚刚语气太重了,我道歉。今天不加班,我们去吃饭吧。先说好,我可吃不了太高档的海鲜,前两天拉死我了。”
“不吃海鲜吃什么呢。”白凌杵着脑袋,心不在焉:“嗯,想不到……小修,我都退而求其次了,你让我亲一下!”
林修境各种莫名其妙:“为什么?”
“你太过分了啊。”白凌玩着他的手指,不满地在上面咬了一口:“刚刚还让我负责,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年轻人啊,对感情太不轻浮是不行的。”
“我从头到脚,哪有透露过这个意思!”林修境拼命地把白凌的魔爪抓走,对比天天和吸血鬼战斗的男人来说,他一个理科男实在太不占优势了。“妈的,我要叫秦川进来!”
“不准说脏话。”白凌微笑着用唇堵着他的嘴,像消毒一样,舌头舔了一遍林修境的嘴巴,“不过我喜欢听你叫。”
“我……唔!”
林修境举起纸老虎的拳头,半天下不去手,只能任他由里到外啃一遍。妈的,上司的脸还真不能瞎打。
只接了个甜蜜的吻,白凌就识趣地停下来,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有些东西确实如苏池航所说,他真的很胆小,对林修境,他是碰都舍不得碰。
——因为只有你真真切切被我抱在怀里,我才会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城市是不应该被摧毁的。
在白凌沉溺在那个单纯美好的拥抱时,林修境早已若有所思地睁开眼睛,目光冷冽。
接吻前三十分钟,他已经开始怀疑GKH病毒泄露的始作俑者是谁。
☆、人体实验室
刘小吉手提着果篮,站在云谲家门口犹豫了半天。他第一次来这种阴森森的公寓,楼梯里连盏灯都没有,又黑又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如果不是为了找星辰,打死他都不进来。脚丫子有些痒,刘小吉抖了抖腿,把爬到拖鞋上的蟑螂甩走,忍着恶心上去扣门。
“云哥!”
“云哥!你在家吗?我是小吉,你在家就开一下门!”
没有任何回应,刘小吉救助地望向苏池航,苏池航示意他退后,把手里的流火锏舞得虎虎生风。那是把像枪又像剑的玩意,和云谲那把刀差不多,是他让黑商专门照着那把刀打的,说是情侣剑。
虽说现代人打架主要靠拳头,狠一点的用枪,但他们从小打架出身,带着软兵器出门,这样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小吉,你先让开。”苏池航上前一步,自如地卷起衣袖,握住流火锏:“我要轰了这门。”
“等等、别冲动!”
刘小吉赶紧拦住:“我知道您着急,但也不可以擅闯民宅啊,万一引起轰动,警局找上咱们,可能还会惊动公会的人。这会儿,云哥说不定不在家呢,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
“没事,一扇门而已,和他砸烂的那十几张咖啡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挖出来!苏池航握了握武器,准备轰过去,门却自个儿动了,跟幽灵似的,嘎地一声缓缓向他们打开。
推门的手藏在过长的衣袖里,云谲站在门口,白得像只幽灵,脸颊没有半点血色,连帽衫罩在他身上,好像硬被那副瘦削的骨架强撑起来似的,松松垮垮的,两条裤脚也拖在地上,让这个病重的人看起来瘦小得不像话。
屋里没有开灯,云谲象征性地抬了一点下巴,眼角眉梢全部埋在阴影里。
刘小吉有些紧张地吸气,生怕惊动到对方似的:“云哥,那个、你好几天没有上班,我们都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