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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完结+番外 (果腹)


  但这次百姓堂重重地被打了脸。
  梁外甘草只是个开端,余老知道此事之后,一向诸事淡然的他发了怒,当时便亲自下了无菌车间。
  正遇到一批枸杞子入锅。
  跟在余老身后的陆友铭看了一眼,皱眉:颜色不均。
  不等两秒余老便转身问他品相怎样,产地何处?
  他没有问身后的采购部经理,也没有问姜枣,他问的是陆友铭。
  陆友铭抓了一把,在手心捏了捏查看湿度,再散开,仔细用手指拨弄端详。再重新抓起一把,如此这番,重复数次。才回答:“十颗有七颗是西枸杞,一颗古城子,但有两颗却是津枸杞。而且,有小部分西枸杞成熟度不够,采摘过早,导致第一步烘干后水分含量偏高。入水,有一半会是沉底的吧。”
  身后的药检经理忙不迭地插-进话来:“但是我们免煎颗粒的药物成分完全达到国家标准,制作流程也没有一丝偷工减料。”
  余老看都没看他一眼,斥道:“药物成分?你怎么不用试剂合成?简直荒唐!”
  车间里气氛瞬时冷凝,余老严厉道:“非西枸杞不可入药,倒掉。”
  药检经理和采购经理手忙脚乱地叫人把这漏了馅的枸杞子抬出去。
  余老微微叹气,侧身转向姜枣:“枣枣,外公是怎么教你的?简简单单的枸杞子,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姜枣抿紧嘴唇低下头,沉默片刻,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余老点头,脸上却有了一丝少有的疲惫。
  从无菌车间出来后,他步履缓慢,慨叹道:“人心不古,药师亡矣。”
  陆友铭和张甘草跟在身后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突然他回头,问陆友铭:“友铭是否听说过五台山的方首乌?”
  陆友铭有些惊愕,不知道余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却也点了点头。
  方首乌,本名方迁,是有名的古方制药的药师,搁到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活化石,自然文化遗产。陆友铭看过有关他的纪录片,擅长制何首乌,人称方首乌。
  “他是我小师弟,师父最得意的门生。”余老望向天边,喟叹:“只可惜后继无人。”
  *
  “好的大夫背后必须得有好的炮制师,否则再好的处方都是空。”
  余老原本就不推崇现代化的药物炮制,更不用说颗粒制剂,他是在姜枣的百般劝说下才顺应了大时代,允许姜枣以百姓堂的名义投资免煎颗粒制剂的生产。毕竟当代人对于煎药并不在行,导致很多药材在煎煮过程中并没有如期发挥药效,颗粒制剂顺应而生。但是颗粒制剂的弊端也显而易见。
  现代人不仅不重视药材是否道地,也不重视古方炮制,觉得那样代价太高费事又费力。但是正因如此,古方炮制才成为一代传奇。
  经由这次的事,余老搁在心间多年的一件事重新被掂了出来。
  师弟早年出家在五台山,一生潜心医术,研究古方炮制,只可惜到如今也并无传人。
  早些年他拜托过余老希望能帮他寻觅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余老留意多年,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陆友铭的身上。
  他这个小徒弟基础扎实,为人勤恳,在他所收的徒弟中,药材分辨、炮制这方面的能力最为突出。
  于是他把陆友铭单独叫出来谈话:“一个好的大夫首先需是一个好的药师,行医和制药本来就不是两回事,古代医者皆行医制药亲身躬行,到如今反倒四分五裂。你还年轻,潜力无限,师父不希望你被眼前利益驱使。”
  他停顿。陆友铭却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关于这次的事,他始终是赞同余老的。“诸药所生,皆有境界。”作为医者、药商,首先要修心。
  于是他只当是教诲,点点头:“是。”
  余老微笑着颔首,才问:“师父希望你能把方师弟的技艺传承下来,你可愿意拜他为师?”
  *
  陆友铭一路上都乐得合不拢嘴,同时还有几分晕乎。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入了余老门下,现在竟然有机缘做方迁的关门弟子。
  他要高兴疯了!中医界最好的师父全给他沾了光,他觉得自己再死一次也值了。
  本来星溪林就离百姓堂不远,陆友铭高兴得一路狂奔冲回家,想立刻马上告诉和臻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满头大汗地打开门,屋里光线昏沉,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门口的衣架旁掉落一件西服,是和臻的,看样子是着急没挂好。
  他往里走,就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心口猛跳了两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屈膝蹲在沙发边,却没敢出声。
  和臻睡得很沉,呼吸有些重,眉头不正常地蹙起来,一手环着臂膀,一手捂着胸口。
  他生病了,显而易见!
  陆友铭弯腰抱起他,浑身滚烫,那么敏锐的人现在被抱起来也没反应,看来神志也不清明。
  陆友铭先把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解开衬衫给他心口涂药水。
  衣服褪下去,他才发现那天亲热时留下的痕迹仍未褪去,星星点点布满和臻的胸膛,r头还有些没消肿。
  陆友铭给他把了脉,脉象浮紧,看着和臻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身上痛。
  他当即照自己脑袋上给了自己一拳。
  果然是累着他了,和臻这段时间明明很辛苦,那天自己还压着他做的翻天覆地,做到他再也射不出来,抓着陆友铭的胳膊委屈得直摇头。
  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
  和臻那么强势的人,那天却意外地配合,陆友铭说什么他都默默照做,根本就是在意这些日子没能好好陪自己。而自己呢,怎么就没一点自制力,作天作地地折腾他?
  他给和臻擦了身体,换好睡衣,才出门去抓药。真是好笑,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这身本事用到和臻身上。
  和臻迷迷糊糊地喝了药,陆友铭又给他喂了点热粥,有助发汗。没问题的话,一副药、两三个小时热度就会退下去。
  和臻醒来的时候,屋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陆友铭并没有睡在床上。他衣服都没换,看起来澡也没洗,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和臻。
  “你醒了?还难受吗?”他看到和臻睁开眼,忙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
  和臻迷茫地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说:“就是有点渴,头也疼。”
  陆友铭忙把兑好的温水递到他嘴边,扶着他的头喝了,又给他揉着太阳穴。
  嘴唇这才恢复了血色,和臻喘了口气,问:“几点了?你怎么不睡?就是小感冒,我没事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陆友铭撇了下嘴,捏他的鼻尖,“什么小感冒?你烧得跟火炉似的。谁教你的睡一觉就好了?我要是不在,你昏过去了可怎么办?”
  和臻看他大惊小怪,疲惫地笑了笑,说:“以前你不也没在。又不是没发过烧,二十多年我不也过来了。”
  陆友铭不满,大声反驳:“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有我了嘛?”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大声了,小声问道:“你以前发烧真的就是睡一觉?”
  和臻垂下眼,想了想,回答:“全叔在的话会吃药。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睡一觉。”
  陆友铭睁大眼,这孩子是咋长大的?
  “但是睡一觉也不会好,有时候得睡好几天。”和臻又补充道,还傻笑了一下。
  陆友铭拍了拍他的脑门:“傻蛋!要是以后我不在你可咋办?”
  和臻眼睛睁了睁,舔了下嘴唇,嘴张了好几下,才抓住陆友铭的手问出口:“你为什么……会不在?”
  陆友铭心里咯噔一声,他这句话不是有意,但是也算应景,他今天准备跟和臻说的那个天大的好消息,其实伴随着的还有分离。
  他来J市,和臻就把连锁店开到这里,但是他接下来要去道观,额,这个就有点难办了……
  下午余老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完全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觉得那是自己的梦想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道路,完全忽视了他这样做,跟和臻将面临着再次的分离。
  所以这会儿,他犹豫了。
  和臻问了之后就看见陆友铭面色复杂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因为生病和疲惫,他的情绪也变得很敏感,陆友铭的欲言又止,让他胸口一阵疼痛。
  他放开陆友铭的手,转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和臻,我不是。你别……”陆友铭一惊,忙爬到床上揽住他的肩膀,但是他一点也不擅长说谎,脑子浑得厉害,他很想去五台山,但是更明确的是,他不可能再次放下和臻,走上三年两载。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又要分开多久?”
  陆友铭心里针刺般疼了一下,他长臂一伸,连被子带人一起圈在怀里,使劲摇头:“不分开,一天一分钟一秒我们都不分开。”
  他怎么舍得?这个人有多怕寂寞,这个人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具备,发烧了就只知道睡觉,疼了就知道忍,不开心也不会对别人说。他怎么舍得再让他一个人。
  他不可能像和臻那样理直气壮地说“以前也没你,不也活到三十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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