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世,自己用尽力气去挽回,抛却自我丧尽自尊,甚至丧失理智自毁前程。那种疯狂的执念和纠葛,他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更何况,那时他爱他。爱着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现在想起来,除却一份羞耻,他没什么后悔的。正是因为那样绝望地疯狂过,他才能放弃得如此彻底,再无不甘和留恋。
而且现在,他已不爱他了。他的心,重新获得生命的心脏,里边装着的,是另一个人。
想到这儿,他呼出一口气。
唔,他想和臻了,因为上周百姓堂接了个重症肺气肿病人,他就一直陪着余老,每隔一天下班就奔波到患者家中观察诊治,连休息日也被剥夺了,他已经十几天没见到和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每天工作到很晚,据说最近股市不稳定,也不知道和氏怎么样,和臻会不会很辛苦,还有啊,自己不在他身边,他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还蜷缩成那副惹人心疼的姿态……
……
宋千宁听他说完那句话,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只见陆友铭突然低着头,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嘴角挂起甜蜜的笑。
那种表情他太熟悉不过,过去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曾拧着眉头为自己担心,也曾嘴角扬起为自己高兴。只是那时候,他的眼里是自己,而现在,他的眼里,全然没有自己。
他不由膝盖一软,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撑住走廊上红木凉椅的扶手。
他犹豫了一个月,才下定决心拉下自尊来见陆友铭,可是换得的是什么?他觉得羞耻,又隐隐怨怼,是他无法无天地宠着自己,让自己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可以依赖,但是现在呢,才一转身,他就不要自己了。甚至从分手以来,陆友铭没有去找过自己一次,也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苦苦挽回,他根本不能明白陆友铭所说的他有多卑微,他甚至觉得这一刻,卑微的是自己。宋千宁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冷笑一声,对陆友铭露出了怨恨的目光。
陆友铭却丝毫不在意他对自己报以何种眼神和看法,重生这种事,纵是解释给谁听,谁也不信,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再见”,便撇下宋千宁一人,转身离去。
*
跟和臻正式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两人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两地“分居”,好在和臻很理解他,他懂自己现阶段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他也从未束缚过陆友铭,反倒很关心,每次回去都会主动问他的实习情况,这种理解让陆友铭很是安心。
一段爱情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我理解你。
九月,暑气开始淡下去,陆友铭大晚上从患者家中赶回到出租屋,发现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路灯从狭隘的楼梯间天窗照进来,带着斑驳的树影,把那人白净的脸庞画的花花乱乱。
消瘦的背影,挺拔的身姿,瘦长的脖颈,不是和臻还能是谁。
听到陆友铭上楼的声音,他转过身,面向楼梯口。看不到眼睛,陆友铭依然感受到了那两道热忱的目光。
他大步跑过去,抱住和臻,狠狠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早点回来。”
第二个没有见到和臻的周三。他上午才跟和臻通过电话,抱歉的告诉他因为病人正处于关键时期,他需要每天去患者家中了解病情,所以没办法回平湖市陪和臻。
和臻当时答得漫不经心,陆友铭却是没料到,他又这么空降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闷骚?
“嘿嘿……”陆友铭想着想着不由乐了起来。他抱住和臻,用鼻尖蹭着和臻的脖子,问:“是不是想我了?”
和臻没回答,推开他,敲了敲门,说:“开门。”
陆友铭努了下嘴,再次缠上去,箍住他的身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过来这边?是不是想我?”
和臻扭头,在斑驳的黑暗里盯着陆友铭的眼睛,一瞬不瞬。就在陆友铭以为他要深情告白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说:“明天这边有个协议要签。”
陆友铭不满地哼了一声:“骗人,明明就是想我。”
和臻用手指戳着陆友铭的胸膛,推开,抬起下巴:“你再不开门,我可就去住酒店了,总好过你这……”
“不许。”陆友铭扶着他的后颈吻住他。
太久没有身体碰触,和臻微滞一瞬,便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中放弃了推拒,他轻叹一声闭上眼,勾住陆友铭的脖子主动探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做出邀请的暗示。
他太渴望陆友铭的吻,渴望他的碰触和拥抱。
在见到陆友铭之前,他都在认为陆友铭是介意之前的那件事,所以这几个月才不怎么碰自己,最近更甚,他连平湖都不回了。上午接过电话之后,和臻的心乱的毫无节奏,一点也克制不住。非要见他一面,才能确信,他不是在避开自己,他不是。
甜腻的亲吻,沉重的呼吸伴随着啧啧水声,在黑暗里显得暧昧色-情,和臻正沉溺其中,陆友铭突然停住,他咬着和臻的耳朵,轻笑:“你硬了。”他的一条腿一直半卡在和臻的两腿之间,而此刻,和臻的分-身正顶着他的大腿。
和臻睁开眼,勾起一侧嘴角,拉住陆友铭的衣领将他拉近,湿润的唇若有若无蹭着他的唇角,声音诱惑:“那还不赶紧开门办正事?”
“啊……哈哈哈,遵命。”陆友铭乐的不得了,摸出钥匙赶紧开门。
踉跄、牵绊、互相拉扯。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两个人犹如情-欲高涨的兽,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跌跌撞撞来到床上,一路落下的不只是凌乱的衣服,还有粘腻的亲吻声。
“啊……”陆友铭脚下不稳,跌在床上。
和臻双手摁着他的肩膀,覆在他身上,额前的碎发垂到陆友铭的额头上,四目相对,胸膛起伏不定。
窗外的路灯清清楚楚映着和臻沉如深潭的眸子,竟有几分忧伤在里头。
“怎么了?”陆友铭抚上他的眼角。
和臻咽了咽,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闭上眼。
眼泪从他的眼中滑出,直直砸在陆友铭的唇角。
“怎么了?和臻你怎么哭了?”陆友铭不由惊慌,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和臻摁住他,睁开眼,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一丝决绝。他凝视着陆友铭的眼睛,仿佛想从其中探得他想要的答案。
可陆友铭的眼中,除了担忧和心疼,再无其他。
和臻释然地笑了下,随即低下头,吻住陆友铭。
陆友铭瞪着眼有一瞬惊愕,这是和臻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激动得想跳起来,奈何被压着动弹不得,他抬手抱住和臻光-裸的背,扬起下巴,迎上去,含住和臻柔滑湿润的唇,试图夺回主动权。
但和臻这次吻的太过用力和热情,舌头探入陆友铭的喉咙,霸道地滑过陆友铭的每一寸口腔,搅着他的舌头,弄得陆友铭大脑当机,差点……招架不住。
整个过程,和臻一直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期间还蜷起膝盖爬到陆友铭的两腿之间,最后坐在了他的腰上。光滑柔软的臀瓣状似无意地蹭着陆友铭的分-身,陆友铭浑身激灵,太特么刺激了!
内裤被剥下来,挂在膝盖上,分-身蹭在一起,陆友铭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瞪大眼躺在床上。
和臻的XQ还时不时插-进他的两腿之间,陆友铭条件反射夹紧了腿——和臻莫不是要上他?
陆友铭脊背窜上一股凉意,那个,上他什么的,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这跟预想的差太多了吧……陆友铭苦着脸,小弟弟都被吓软了几分。
然而正在他惊愕之际……
“呃……”和臻略显干涩的后-穴压在了他的分-身顶端。
他高高仰起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纤细的脖颈染上一层粉红。他正扶着陆友铭的分-身,咬着唇表情极为忍耐地往下坐。
“臻……臻臻你做什么?”
陆友铭掐住和臻的腰,阻止了他的动作。
“和臻,你……你要做什么?”他额角冒出大颗的汗,结结巴巴。
随着他的动作,和臻卸力般喘一口气,一手撑在陆友铭的胸膛上。他弓着脊背,垂着头凑近,扯出一个笑,“做什么?”他舔了下陆友铭的喉结,“当然是做-爱。”
喉结上下滚动,陆友铭简直要憋坏。他克制住立马压着和臻干一仗的冲动,无奈地笑道:“别,臻臻别这样。”说着就要架起和臻。
和臻倾身向前趴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嘴唇贴着他的嘴角,用气声挑衅道:“别?”他抬起下巴,眼尾上挑,“你不行?那……我上你?”
眼里喷出火,血气上涌,陆友铭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叹,抱着和臻的腰,翻个身把他压在身下,曲起和臻的双腿折在身前。
“啊……”和臻眼前一阵恍惚,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在了陆友铭的身下,双腿被抬高折起贴在胸前,压的他快不能呼吸。
陆友铭红着眼,掐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他喘着粗气,笑得有些凶狠:“敢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你个坏心眼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