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读小学的时候,白阳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个大问题。白阳不敢和男同学一起上厕所(女同学自然更加不允许)。在厕所的小便池,只要有认识的人站在白阳身边,白阳就会紧张得尿不出来。所以,白阳养成了一个坏习惯,课间不上厕所,小便都憋着等回家再尿。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阳的真正问题越来越明显地显露了出来。
“来,吃光饼。”
叶涛说着,塞了一块光饼到白起的手里,这会是英语早读课。
叶涛几乎每天都要带几块光饼到教室里来,弄得周围的空气香气四溢。因为便宜又方便携带,叶涛将它作为了早餐。其他同学带进教室的早餐,比如牛奶、茶叶蛋、面包,都在早读课之前匆匆忙忙地解决掉了。叶涛却总是不紧不慢,一会咬上一口光饼,一会又假正经地读起书来,好像这几块光饼足够他吃一个上午。
白起不敢怠慢手里这块光饼,快速几口就把它吞进了肚子里。普普通通的一块饼,竟然可以如此的香气美味。
第一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教室。教室的读书声渐渐消逝,同学们纷纷拿出数学课本。
“好,我们开始上课。”数学老师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数学老师姓包,是白起们的年段长,经常是板着一副冷峻的脸孔,加上脸色发黑,所以白起们同学们私下里赠予了他“包黑炭”的美名。
白起已经拿出了数学课本,却见旁边的叶涛仍然盯着英语课本上的单词表看,完全还处在早读课的状态里。更让白起瞠目结舌的是,叶涛竟然饶有兴致地将手中的光饼放到嘴里,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这B是要作死的节奏啊!竟敢在包黑炭的眼皮底下啃光饼!
白起正想提醒叶涛,哪知为时已晚。一个粉笔头由天而降,正好落在叶涛的额头。白起料到这边的动向已入“包黑炭”的法眼,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正襟危坐地盯着数学课本看,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白起心想,叶涛这会应该醒悟自己的处境了吧。哪知,那个B大胆包天,竟猛然朝粉笔飞来的方向瞪去。叶涛瞪过讲台的反应是,差点将吞进肚子里的光饼吐了出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好像时间冻结了一样。那几秒仿佛过了好久,包黑炭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今天,我们讲新的内容,程序与算法。”
整整一节数学课,叶涛正襟危坐,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包黑炭离开教室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惊呼:“我去,简直都快被包黑炭的眼神杀死了。”
“你个傻B,人家粉笔头丢下来了,你还敢瞪回去。”白起数落道。
“我怎么知道是包黑炭,我以为是前面哪个B闻到了白起的光饼,叫我给他一块。”叶涛的表情仿佛恨死了那个不存在的B。
“我去!”白起大笑,问:“你瞪回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叶涛假装一脸的恐惧,继续说道:“一张充满暴力的黑脸,一对充满杀气的眼神,一支宣判了白起的死刑、指着白起的手指。你知道吗,整节课下来,我都在用坚定的眼神祈求包黑炭的原谅,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始终是那么的犀利。完蛋了,我彻底完蛋了,包黑炭肯定记住白起了,以后我可不能再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哼,不管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豁出去了。”
就在叶涛无厘头的碎碎念中,生活委员Lily手中拿着一叠信件朝着白起的方向走了来。
“白起,你的信。好像是个女生的字迹哦。”Lily把一封黄色封面的信递了过来。
Lily站在旁边等待白起的回应,白起忙说:
“不是啦,是老同学,男的。”
“哎哟,竟然有人给你写信。谁的信?”叶涛结束了刚才的碎碎念叨,警觉地问道。
“你不认识,一个初中同学。”白起说着把信塞进了书包里,他不敢现在拆开来看,好像里面装着什么秘密的东西。
“对了,白起跟你说件很严肃的事情。”叶涛说着,果真摆出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白起听了,笑道:“你个B能有什么严肃的事情?”
“我是想问你,”叶涛仍然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GAY?”
进入高二,白起选择住进了学校宿舍。就在住学校宿舍的日子里,白起注意到了一个同班同学,他叫陈兴。
如今,白起升入高二6班。这个高二6班,不再是原来的高一6班,至少,不完全是。
当白起回过头才发现,在高一的时候,陈兴就表现出了惊人的不同之处。他丝毫没有像少年维特般的烦恼。他可以整天嘻嘻哈哈,没有一点一滴的忧伤。如今,白起住进学校宿舍,和陈兴住在同一间寝室。陈兴喜欢谈论美男,他的话常常会惊艳到白起。比如说,“知道吗?那个帅哥竟然在我们宿舍的公共洗手间里裸浴,哇,那身材,太棒了,太养眼了!”
“李俊基这个妖孽,长得也太女人了,哈哈,不过鄙人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们班最美的人?当然是江岛啦!江岛绝对是咱们班的第一美男子。我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可能会爱上他。”
“爱上他要多久?哼哼,如果我放开了心,确定自己想要这样的爱,那我只要一秒钟就会爱上他,不然江岛何以能成为我心中的第一美男子。”
这就是陈兴。
第24章 天堂与地狱
有时候,感觉这种东西非常的神奇。
比如说,高考。当白起还在高一高二的时候,高考虽然遥不可及,但白起却会忧心忡忡,生怕高考来临的那天。可是进入了高三,尤其是到了下学期的时候,白起却对高考丧失了畏惧感,反而希望高考的日子尽快到来。
6月5号的傍晚,天空阴沉沉的,下着飘渺的小雨,建州一中的校园空荡荡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低年级的同学无忧无虑的离开了,后面几天,这里是他们的禁区,这里变成高考的战场。白起两手托着高高的一叠书,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学楼,走进了黑压压的夜幕。那天晚上,他呆在房间里,整理着堆得满地的书,那是记忆缺失的一晚,好像一年的尽头,静悄悄的,就过去了。
6月6号,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因为下午要熟悉考场,所以白起想在上午的时候去银行取些钱。白起来到都御坪的大街上,发觉氛围有点不对劲。路上的行人很少,飞驰的机动车也不多,然而却有一排的大卡车停靠在路边。突然灵光一闪,白起知道了,是洪水又涨了,而且肯定涨得很凶猛。还没到银行,白起就果断地折回去了。这才发觉,路边的商店都关门搬家了。银行肯定也停业了,白起猜测。其实,他是感到害怕了,他可不想被洪水带走,白起明天还要高考呢。白起折回来走到一个路口,发现短短的时间里往北门的这条路都是积水,许多人聚集在这里张望。白起往他们张望的方向一看。白起去!白起看到洪水了,涨得真够凶的嘛。
惊讶之后,白起有些许的兴奋,那感觉类似于惊喜,好像摆在他面前的高考的苍白消失了,洪水来了。白起想起妈妈说今天会进城来,白起立即打电话回家,但没人接听。白起曾劝妈妈,让她不用进城陪自己考试。白起的意思是,让命中注定的发生如往常般开始和结束。可是面对这种大事件,他们都只是父母眼中的孩子。后来,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洪水淹没了公路,她来不了了,要白起自己好好考。白起乐了,谁希望你来了,你来了白起不也是一个人自己考嘛。
中午,叶涛背着个包来到白起住的地方。原来他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他家楼下被淹了,他是淌着水出来的,水都快到大腿了,他说要是再晚一点,就不用考试了。他背包里是考试用的东西,还有一身衣服,几本复习的书。
和叶涛在快餐店吃着饭的时候,白起看到一个熟悉是身影在对面餐桌,是江岛。白起问江岛住的地方会不会被淹。江岛想了想说不会的。他们三个约好熟悉考场后一起去看洪水。
旁晚,白起和叶涛来到江岛家楼下时,看到洪水已经在门口了。叶涛开始数落江岛,说:“就这还不会被淹,你还是赶紧上楼把明天考试要用的东西拿下来走人吧,要不然你今晚上去明天就出不来了。”
白起也很赞成,眼看这里就要进水了。江岛不是很确定是否要离开,或许他是在考虑应该去哪里。
天快黑下来了,叶涛去了宾馆住,和一个朋友的家人一起。白起和江岛继续守望在路口,等待洪水来袭。突然,江岛问:“白起,我可不可以去你那过夜。”
白起说:“当然可以。”
于是,江岛准备上楼去拿东西。白起问要不要帮忙。江岛说不用了,让白起在楼下等。
一会儿,江岛背着个单肩包,拿了一双拖鞋下了楼。楼上,一个人探出头,问江岛要去哪。江岛回答说去同学那住。
白起估计这个人是江岛的房东。白起感觉房东的语气,是那种威严的语气,好像江岛是一个很调皮的坏孩子。白起不太理解,因为江岛在白起的印象中,是一个很乖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