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瑜疾步往外走:“立刻召集太医院全部太医,随朕去兵营。”
“还有什么所有御医,以臣的医术,臣说自己是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王莲江把身上绳子拽下来扔到一边,拎起桌子上的药箱子,就要跟出来。
雷丰瑜回手对他一指,“风不服,看着他,别让他跟着。”
风不服拿起地上的绳子,这次没把人捆在椅子上,而是绑住了双脚,反复的打死结,“慢慢解吧,不然就蹦跶着给人治病去吧。” 绑好之后,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而这一晚,许多人却没能睡了。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迷迷糊糊的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冒着雨被带到京郊兵营。
“央金呢?”雷丰瑜先于众太医一步骑马飞奔到兵营。
东嘎将军也被惊动披衣起来,这才知道央金晚上已经回了营。
找来站岗的兵士一问,才知道去了噶尔多吉那。
一队人风风火火冲进噶尔多吉的屋子。
进屋就见央金身上堆了一堆噶尔多吉的袍子,团得跟个虾子一样睡着,而噶尔多吉则光着身子,将央金搂在怀里。
雷丰瑜一进屋看到这番情景,本来是急得冒火,一瞬间就变成了气得冒烟,抓起床上的噶尔多吉,一扬手,将人直接从窗户扔出了屋外。
窗外正是那口辘辘井,不知道雷丰瑜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或者既是成心的又是故意的,噶尔多吉直接就飞进了井了,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快把人捞出来!”东嘎将军连忙指挥人去捞人,东嘎将军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雷丰瑜半夜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噶尔多吉又是怎么招惹到他了?
雷丰瑜丢完噶尔多吉,走到央金旁边,伸手一探这人额头,入手滚烫。刚刚那一瞬还气得冒火,这一刻又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一般。
“御医到了没有?”
“应该还在路上。”侍卫长齐燕,躬身答道。
“你去。”雷丰瑜对齐燕说:“路上看到哪个,先快马带了来。”
转头见东嘎还戳在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只觉得他碍眼的很,可现在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兵,雷丰瑜又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瞬间眼珠一转,“骆子长呢?把骆子长给朕带来。”
不过片刻,骆子长歪着脖子进来。他被龙十四一个掌刀切在脖子上,这脖子疼了两日,到现在还没好。
“骆子长你可知罪?”雷丰瑜喝问道。
“臣知罪。”骆子长跟随雷丰瑜多年,一看他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今天天子心情糟糕,连忙单膝跪地,口称知罪。
“雷龙战骑何等珍贵,你守护不利该当何罪?”雷丰瑜问道。
“愿领军法。”骆子长垂首,沉声道。
“好,二十军棍,即刻行刑。”
“是。”
骆子长起身走出门去,去领军法,东嘎好像明白了,原来事情还是出在这次偷马种子的事情上。当即躬身行了一个吐蕃礼,“此事是我教下不严所致,也愿一并领受军法,陛下且消雷霆之怒。”
“将军不必如此。”雷丰瑜假意客气。
“必须如此。”东嘎自然会坚持。
“那就去吧。”雷丰瑜巴不得这人赶快走。
打发走了东嘎,雷丰瑜把其他人都赶出去,关上门。
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床上睡着的人尤不知觉,只抱着肩瑟瑟发抖,好像冷极。
雷丰瑜脱鞋上床,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
第63章 世上可有轮回
睡了一觉起来,烧退了,肩上的伤也好了一半,精神也好多了,果然是命贱之人多命硬啊!
我这边好了,可却发现有其他几个趴下了。
东嘎将军和骆子长将军都挨了军棍,自然趴下了;龙十四不知道在哪喝了一夜的酒,烂醉在床上,抱着头哼哼;还有噶尔多吉居然得了风寒,喷嚏打的山响,裹着袍子满兵营找酥油茶喝。
另外还有一个趴下的,是雷丰瑜。
雷丰瑜今早破例没上早朝,因为从凌晨回宫起他就开始低烧,不光是发烧,而且嘴上起了一溜水泡,口腔里生了两块溃疡,牙床也肿的老高,满口的牙齿好像颗颗都疼,疼得他直想要满床打滚。
太医院的太医给他开了一堆黄莲让他清火。
说起太医,雷丰瑜就更是火大。
“把王莲江给朕,给朕,给朕……”要是换个人,雷丰瑜早就一顿板子伺候了,可偏偏这个王莲江又打不得,憋得他一肚子火没出发,“把他关在他自己的家里关三天,这三天让齐燕给他找医童,以后看住了他,再别让他给人看病了。”
昨天雷丰瑜可被王莲江给忽悠惨了!
那时御医还都没到,他守着昏睡那人,直被王莲江的话吓得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当时雷丰瑜抱着床上的人,细端详面容,初见时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的脸庞,此时一片蜡黄,眉头紧蹙着,口中发出轻微的□□,似乎睡的不甚安稳,这样子似乎正是应了王莲江说的焦躁不安。
再听其呼吸,的确短促且快。
摸其手,手心冰凉潮湿,也符合王莲江说的手脚湿且冷的症状。
雷丰瑜心中越发肯定了王莲江所说不差,一时间紧张的整个心都跟着提起来。
将这人冰凉的手合在自己手中不住哈气捂着,焦急的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陛下,葛太医到了。”好像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门外才传来齐燕的声音。
“快带进来。”
葛太医的本名叫葛太一,是太医院的副医政,医术虽比不上王莲江,但也算是此种高手。
雷丰瑜连忙将他叫到床边,指着怀里的人,“快看看,可还有救。”
葛太一顾不上抹把脸上的雨水,就跪在床边,将手搭上了病人的脉门。
少顷,他抬头看向雷丰瑜,“敢问,这位公子身上可是有伤。”
“对,是有伤。”
“可否让臣看看?”
雷丰瑜揭开央金的衣服,露出肩头还湿着的绷带。
葛太一解了绷带,只见那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而伤口周围的皮肤却发红肿胀,“这伤口被雨水泡的感染了,所以才会发烧,臣这就给他开副清热解毒、去腐生新的药,注意伤口洁净,烧退了也就没事了。”
“伤口感染?就这样?他不是气胸之症?”雷丰瑜问道。
“陛下何以觉得他是气胸之症?”葛太一疑惑的问道。
雷丰瑜随即把王莲江说的那番话对葛太一说了一遍。
葛太一听完经过是又好气又好笑,摇着头,意思好像是说王莲江的话也能信?
“这位公子胸肺的问题不是完全没有,但绝对不是王莲江说的那种要命的情况。这位公子的情况,或可称为平原反应。”
“平原反应是什么?”雷丰瑜问。
葛太一解释道:“吐蕃地处高原,那里空气稀薄,吐蕃人世代居住在那里,适应了空气稀薄的环境,而中原这里含氧量高,与吐蕃的情况相差甚多,中原人到了吐蕃会有高原反应,症状就是喘不上来气。一样的道理,高原上的人到了咱们平原地带,也会有一些不适应,比如气息短促,这就叫平原反应。”
“可当真?”
“白玛公主当年来中原的时候也有个类似的症状,是臣给治的,其实吐蕃来的人中,要是细细的查,差不多每一个或轻或重的都会有点这种症状。”葛太一说道。但其实当年白玛公主的病是王莲江给看的,所谓的平原反应也是王莲江最初提出来的,反正现在王莲江都老糊涂了,葛太一老实不客气的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
雷丰瑜听葛太一说的头头是道,却是信了,“那此症要如何医治?”
“稍加调理即可,或者不需调理,时日久了也就适应了。”葛太一回道。其实这种所谓的平原反应,葛太一也只是听王莲江提起,自己却没仔细研究过,但在皇帝面前自然要说得把握十足才是。
之后其他的御医也陆续赶来,雷丰瑜又让其他几个给看了看,答案都是并无大碍,这才终于是放了心。
想着居然被王莲江个老糊涂给忽悠了,真是哭笑不得。
绷紧的神经这一放松下来,折腾了半宿的雷丰瑜,就觉着自己的身子也不太舒服了起来。
撑着又守了这人半宿,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看着这人烧退了下去,才打道回宫。
“王太医说话总是条理清楚头头是道的,任谁也看不出他糊涂来,所以他才每次都能让人信了。”壮壮在旁边端着黄莲汤,憋着嘴角的笑
“朕现在很怀疑他其实根本就没糊涂,他是故意拿人开涮的。”雷丰瑜很不忿,别人上他王莲江的当也就罢了,结果自己这位英明睿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这次居然也被忽悠的上当了。
“陛下且消气,总之人无事就好。”壮壮开解道。
雷丰瑜一想,壮壮说的也是,虽然自己被骗的白跑了一趟,那人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了,其实也不能说是白跑了,他又是伤又是病的,要是身边没人好生照看着,万一严重了又该怎么办?
想起有没有人照顾,就想起了搂着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那个人。
一下子就觉得嘴唇上的泡,嘴里的溃疡,肿着的牙床一起疼了起来,捂着嘴道:“把李云锁给我叫来。”
李云锁早就候在外面了,他消息灵通,知道雷丰瑜昨晚上整了那么一出,今天估计会有事让他去办。果然!
雷丰瑜吩咐李云锁道:“第一件事,叫人去查查跟央金睡在一处的那个噶尔多吉是个什么人,跟央金关系怎么样。第二件事你亲自去办,给骆子长送瓶伤药去,不过他那顿板子挨的也不冤枉,下回尽心点,龙十四解甲归田了,他可别也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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