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服务生“切”一声跑开,小声骂了句“神经病”。
“我是姜小莱。”她说。
方简看她,同样的白衬衣、黑马甲、西裤,穿在她身上是那么不一样。
笔直的肩、挺拔的背、别在马甲口袋里的笔、叠到手肘的白袖子、衣下摆露出的一小截黑色窄皮带、西裤口袋里开瓶器的形状、及腰的双马尾辫……
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不同。
“这些酒已经开过了,存不了,你还喝吗?”小莱偏头问她。
方简轻轻摇头,听见她说“那我收走了”,再次点头,随后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看她弯腰忙碌。
个子不是很高,可能将将一米六,但比例很好,四肢匀称修长,穿衬衣也不显脖子短,手腕凸起的那块小骨头格外好看。
她做事又快又好,每一个动作都不会犹豫、出错,且都是最简省的步骤,绝不拖泥带水,很快脏乱的台面就被收拾干净,地面垃圾也清扫完毕。
胖服务生急吼吼跑来,水杯搁在台面上,手下没准头,洒去半杯,刚刮干净的桌子又弄脏了。
瞧她笨得,方简看并排站一起个头差不多的两人,心里恶毒地想,这胖子真是个猪。
“谢谢。”小莱对她说。
胖服务生摆摆手走了。
方简刚要端起水杯,被小莱抢先一步倒进垃圾桶,她从大厅承重柱下的小储物柜里拿出个干净杯子,柜子上就有水壶。
“她肯定在你杯子里吐口水了,还用抠鼻屎的手指搅过,不然没必要跑那么远。”
“没关系。”
方简火气全消了,手指悠闲在大腿上打着节拍,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她,水喝完杯子递回去,“卫生间在哪里?”
小莱说:“我带你去吧,我刚好要去洗拖布。”
她很贴心伸出手掌,方简撑着沙发站起,一把擒住她手腕,俯身逼近她,浓烈酒气喷洒,“我们认识吗?”
她不躲不闪,盯着方简鼻头左侧那颗小痣,连呼吸也没乱,“不认识。”
就是她了。
方简想,今晚就是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开文,惊艳所有人~
高亮:自杀行为是不对的请勿模仿,生病了要尽早就医。
例行公事带预收:《夜莺与蔷薇》
初次见面,在沈蔷薇的半山别墅,叶莺第一次来,公交只到山下。
她步行半小时上山,气喘吁吁在雕花铁门前站定,看见别墅院墙爬满盛开的蓝色阴雨。这是一种紫白色花朵的藤本月季。
沈蔷薇带着八岁的女儿站在门口迎接她,女人烈焰红唇,身材曼妙,捧一束粉色郁金香献上拥抱,“欢迎小叶老师。”
那时叶莺没想到,之后每周五她都要爬半小时坡来沈蔷薇家,兼职家教、保姆、花匠……以及沈蔷薇的助眠抱枕。
*
叶莺参与了沈蔷薇周遭所有大事小情,包括沈蔷薇丈夫的葬礼。
女人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保持精致美丽,葬礼上黑色宽檐礼帽、包臀裙、细高跟,手握白玫瑰,全程不见一滴眼泪。
墓园外,冷杉树下,叶莺说:“下学期我就不来了。”
女人黑色蕾丝手套下纤长手指拽住她卫衣抽绳,脱帽,昂首,已是泪水涟涟,“连小叶老师也要离开我了吗。”
那时叶莺也没想到,沈蔷薇家的大陡坡,她还要爬那么那么久。
*富婆×穷学生(六岁年龄差)
*又名《人。妻的诱惑》
*感情线发生在丧偶后
*双洁慎入
第2章
方简也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借酒装疯,才认识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粉红豹似的挂人家脖子上。
她闻到姜小莱衣领里钻出来的沐浴液和洗衣液香味,带着脖颈皮肤下透出来的热气,混杂成她身上的专属味道,明显跟夜场经年不散的馊啤酒味儿区分开。
像打了一针镇静剂,方简彻底没了脾气,刚才握着酒瓶要给人脑袋开瓢那股狠劲儿全不见了。
“我可能醉了。”方简笑嘻嘻说着,两腿往下沉,彻底把她当作睡觉时离不开的海豚抱枕,身上酒气混着甜腻的蜂蜜后调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小莱没有嫌弃乱七八糟的她,搀着她穿过大厅,从前厅右侧的包房走廊拐个弯转到卫生间,踢开隔间门把这醉鬼往里推,“自己站好。”
“我不太行,你帮帮我吧。”方简抓着她手不放,呼吸很重,想把她拉进来,压在墙角好好地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我还有工作。”小莱挣脱她,正要关上隔间门,方简手攀上门框,两个人隔着巴掌宽的门缝,方简醉红着一张脸问她:“几点下班?”
“打扫完毕,还要点名。”小莱说着已经走远,对面第一个小隔间里提了拖把去洗手台边的水池冲洗。
方简解决后“哒哒”挪过去洗手,发现姜小莱的技巧真是无处不在,她把自己藏在洗手台后,手仅仅抓着拖把头,抵在水池一角冲洗,这样飞溅的水珠便不会打湿她的裤腿和鞋面。
方简很认真地搓洗手指,趁此机会去观察小莱的裤子和鞋。
应当是夜场统一发的女士系带牛津鞋,那上面一点污渍也看不到,裤角应当也特意裁剪过,不长不短,刚好能盖住鞋子又不会堆叠在鞋面。
她的两条长辫子与这身制服也不显违和,头发太多了,一个脑袋的头发顶人三个脑袋,后脑勺脖颈处是梳不起的一层卷绒绒。
规整严肃,也不失可爱,特立独行,亦能融于世俗。
藏在制服下的腰和腿每一处皮肤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赏心悦目,既不过分累赘,也不过分羸弱,整个人都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像山岗上一棵刚长成的白桦树。
真是很特别的女孩子。
外面骤然响起高昂的歌唱声,又被自动回弹的隔音门掐断,有人急匆匆跑进卫生间关上门呕吐,方简扯了两张擦手纸,转而看镜子里小莱饱满的侧脸,“我去外面等你吗?”
水流声太杂,方简没听见她应还是没应,反正不管,就要等。
方简坐在原来的位置看领班在T字台上训话,姜小莱被埋在人堆里看不见,酒劲儿上来,她开始犯困,头枕着包闭眼假寐,没过多久,她被人晃醒,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睁开眼,是姜小莱微蹙的眉头,“方简,别在这睡,会感冒的。”
方简坐起来,手按按沙发,“没睡,等你呢。你们沙发还挺软的。”
“你找我有事?”小莱问她。
方简挎上包,“跟我走吧。”
“去哪?”
“停车场。”
已经快三点,网吧飘出泡面香气,电玩城还在“biubiu”打鱼,慢摇吧门口躺了个醉鬼,两手垫着腮帮子睡得香甜,蹲在电梯口哭着打电话的女孩眼线晕开,两条黑眼泪淌到下巴。
小莱带方简进了量贩TKV旁边的消防通道,隔壁隐约传来伍佰的《痛哭的人》,方简恍然想起,“你之前是不是叫我名字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拉开消防门,小莱回头看她,“你之前说过。”
“啊?我说过吗?”方简曲腿攥着包带赔笑,“可能真的醉了,我忘了。”
到停车场,消防门关闭,耳边难得清静下来,小莱仍不悦地蹙着眉,“你有什么事。”
也许是车库太冷,小莱的声音听起来也更冷了,方简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指一下,“到车上说。”
车是爸爸淘汰不要赏给她玩的,早就停产的黑色悍马H3,车很高,上起来挺费劲的,方简拉开后车门爬进去朝她伸出手,“来。”
小莱没接,自己攀着扶手上去,方简也不介意,屁股往里挪挪,顺便把鞋踢了。小莱关上车门,往椅背一靠,目视前方,冷酷到底,“说。”
人都骗过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抓紧办正事吧。方简凑过来解她的马甲扣子,小莱没动,问她:“做什么?”
方简不答话,很快就把她马甲脱了,小莱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想她只穿了一件吊带裙,也许是冷,还配合着抬手。方简一边解她的衬衣扣子一边在她耳边说话:“我漱口了,也洗手了。”
小莱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方简说“没事”,心不慌手不抖地解开她一排衬衣扣,想拽她掖在裤子里的衬衣边,想了想改去解皮带扣。
小莱后知后觉攥着裤子边,惊恐低叫:“你干嘛!”随即软软的唇瓣落在颈侧,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着,小莱顿时方寸大乱,连连躲闪。
然而空间有限,她的躲避不过是从后座这头到后座那头,两人不知怎么地就躺在了座位上,小莱已被剥得乱七八糟。她的吻落在哪处,哪处就燃起火焰,小莱茫然地望着车顶,后背的衣扣被解开,挂在椅背上,是浅绿色纯棉材质的,两个半圆之间连接的地方还有一颗粉色的小纽扣。不明白它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方简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带着陌生而青涩的试探,曾落在杯沿的口红此时浅浅印过小莱的脖颈、锁骨、肋骨、肚脐……
小莱满脑袋都是黑线团,慢慢这些黑线团又变成小时候作业本上涂黑的错别字,一个又一个挤来挤去,她被涨满的脑袋完全没办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