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春拿着纸巾擦鼻涕,说,“他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你让他去赚那种钱,我觉得你够狠的。”
范秋明晃着一口白牙,说,“你要是心疼,就不要对他这么小气,他的吴阿姨是一个吸血鬼,他是很可怜的。”
许幼春摇摇头就不在说话了。
老九是个四十岁的男人,很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玩,范秋明被刘玮安带到老九家坐着,老九这时候穿着一条短裤,屋里的暖气非常足,光头,但是后脑勺那里偏偏留了一撮小辫子,用皮筋绑着,嘴边有一圈络腮胡,肉眼,肉脸,走起路来肉是一叠一叠的,要瞪大了眼睛才能看到一丝缝。
范秋明和他简单说了两句话,他就掏出两根烟一起抽,烟气很重,刘玮安问他生意好不好,他笑着,又伸手到沙发里摸纸巾,在鼻子下抹了半天,胡子上沾了些鼻涕,他没注意,又接着吸烟,点头,说,“好好,有你们这些小朋友在,生意就不会差。”范秋明看他脸色黄中带黑,眼圈自带眼影效果,像一具被掏空的僵尸。
这房间里布置了许多佛像,老九手腕上也带了两串佛珠,他招待客人的器具都很古香古色,范秋明看到一副山水画,笑着说,“九哥很喜欢古董吗?我认真一看,觉得好像走进了一家旧的杂货铺。”
老九说,“都是瞎弄着玩的,我还买了大悲咒呢,每年要到九华山烧两柱香,供着关二哥,也供着财神爷,同时又供着佛祖,我想哪天要弄个十字架,信信耶稣,反正每个神都拜拜。”他说话时,脖子一动也不动,只是嘴巴上下裹着肉块,发出恼人的声音,像念佛经一样叫范秋明想睡觉。
有人走进来,声音压的非常低,说,“大家都到了,九哥这就过去吧。”
第 45 章
范秋明牵扯着衣摆,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老九跟前,想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一支烟出来,老九伸出枯瘦的手,压着范秋明,说,“不要吸这个,到了会所里有比这带劲的。”
刘玮安握着范秋明的手,拉到怀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老九还是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很快有两个美人过来给老九穿衣服穿鞋。老九捏着其中一个人的下巴,拉到自己嘴边,说,“比以前胖了点,更加漂亮了。”丰满的女人撅着嘴,涂着粉色唇膏的嘴唇很诱人,老九抿嘴一笑,说,“我今天偏偏不亲你。”那女人含笑了一眼,继续给他穿衣服。
范秋明下垂的眼睛忍不住笑起来,这老九真的像具僵尸,穿衣服时的胳膊还要被女人抬起来才勉强活动一下,穿鞋的时候也是一只胳膊压在一个女人的头上,另一个女人跪在地上给他穿袜子穿皮鞋,一切准备好以后,他伸着手,让一个女人拉着他走,到了加长的轿车边,司机打开车门,一个女人先进去坐着,伸出一对胳膊张开,对老九说,“九哥,慢点坐到我这里。”身后的女人就连拥带抱把他弄上车去。
从穿衣服时起,范秋明就尴尬的不知看哪里才好,刘玮安紧握了几下他的手,示意他注意表情管理,范秋明只好波澜不惊的看着被人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的中老男人。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绕了几回弯路,才从盘山公路曲直直下一直开到老九的温泉会所里。会所里设有赌场,已经有许多男女在玩老虎机和百/家/乐,范秋明跟着老九一路走到后场,舞池里有许多疯狂摇摆的男女。
刘玮安拽着他的袖子,低声说,“这里有许多新四军,你要特别注意,老九本人也玩这个的。”范秋明甩掉刘玮安的手,说,“我是不用你提醒的,你好意思叫我当心,你自己就够呛了。”绕过舞池,才到了泡温泉的池子,老九不仅建了十几个温泉池,还特意修建了游泳池。范秋明低着头还是一路往前走,老九走起来慢悠悠的,活活像一只乌龟,范秋明要被他急死,眼睛四处望。
有人朝他挥手,范秋明仔细一看,是蔡昆他们,就拉了刘玮安一下。老九也说,“你们自己随便玩,谁惹了你们,就到前面那个屋里来找我。”
刘玮安拉着范秋明就和蔡昆他们一起跑到赌场里去玩。
要说这个地方,赌场还是最安全的,因为老九办的聚会,通常十之/八/九是新四军,不是新四军也都是些玩的人,他们玩的是毒,毒中最厉害的是海/洛/因,海/洛/因/叫四号嘛,所以吸食海/洛/因的吸毒者被称为新四军。比新四军稍稍逊色惜命的人玩溜冰,玩的是冰/毒,冰/毒比不上海/洛/因,但是冰/毒价格相对低成瘾性高,现在大家基本上玩的都是这个东西,其他的麻/古摇/头/丸一类的,混夜店的人肯定少不得沾的。
范秋明把下巴垫在刘玮安肩膀上,一只手去摸赌桌上的筹码,说,“到了这种地方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好人。”
刘玮安笑着骂道,“狗屁,你不要装老实。”
蔡昆拍着范秋明的肩膀,说,“喂喂,我看见初原了。”
初原身边偎着一男一女,范秋明把他们喊过来,初原笑着去抱他,说,“这两个人不用我介绍了吧。”原来这一男一女就是周季生和周季月两姐弟。
范秋明说,“你挺长情的。”周季月笑着把初原拉到自己身边,说,“我们也是在这里才碰上的,你们知道的嚰,我就是来赚外快的。”
初原嬉笑着把脸伸到她的头上边,嗅了一口,说,“那还不是一样要从我们口袋里掏钱吗?”周季生说,“凭本事赚钱,又不单单是你们几个人才会出钱玩。”
刘玮安他们一伙人赌了一会儿,就到了开饭的时间了。想玩的人一起涌到游戏场里。蔡昆拍着胸脯,说,“我什么也不想玩,就想试试俄罗斯转盘。”
刘玮安推着他往前走,说,“不要在外场玩,外场里的人不是溜冰的就是带病的,你他妈要想健健康康的就跟着我走。”
老九在用锡纸烫吸,看见刘玮安就把他招到身边来坐,笑眯眯的问,“怎么不去玩呢?”
刘玮安非常老实的说,“大家是想玩,可是谁也不想玩出病。”老九哆哆嗦嗦的吸食着烟雾,扬着手,说,“你们几个去内场。”有一个块头娇小的男人领着他们绕过一道门,往里面一指,说,“接下来时自助开饭时间,你们随便去玩。”
内场的人是经过安全体验的人才能进去的,她们或他们都是健康人士,蔡昆要玩的俄罗斯转盘是老节目了。一群带着眼罩的女生或男生头朝里围成一个圈,撅着屁股向外,一首音乐响起来,所有的男人后入,开始干,一首歌放完就往旁边换一个人再干,谁先射了就出局。蔡昆如狼似虎的接着一首音乐开始加入一个圈里。
初原跃跃欲试,范秋明用脚把他踹到一个圈里,他就势脱了裤子玩。大家都玩累了就躺在一起笑,范秋明侧着脸,看见这里也有许多人拿根烟用口水在桌面上磨,然后在那里点,味道飘过来非常的香,他骂了一句,就捣着刘玮安的胳膊,说,“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刘玮安笑着说,“这又没什么的,我有时候也这么吸几口,你要不要?我去问他们要几根。”初原忽然□□来,手里还残留着腥臭味,就这么一个脏手往范秋明的脸上摸了好几把,范秋明只好过去揍他,两个人一起闹到一个角落里。
初原拍着范秋明的脸颊,说,“你干到第几个射的?”
范秋明说,“反正比你多,你是个早泄鬼,我看你就弄了三个。”
初原拧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实在不想听这种肉体撞击的声音,你听听,全是这种声音,这里的味道也够重的,我怀疑地板上的精/液会把下水道给堵住。”
范秋明笑着踹他几脚,说,“每次都是玩过之后说没劲,那你当时为什么上啊。”
蔡昆醉醺醺的扶着墙走过来,没走到他们身边就开始抱着肚子吐,范秋明骂,“活该!我祝你不到二十就肾亏。”
蔡昆伸出手,说,“别骂了,给我纸,我擦擦嘴。”
范秋明扭了几下屁股,说,“大家都赤身裸体的,我从身上撕掉一块皮给你擦嘴,好不好?”这时又有人喊,“深水炸弹,深水炸弹有没有组团玩的?”
蔡昆举着手,慢悠悠的喊着,“有。”有气无力的死样子看了让人笑。
范秋明和初原就缩在角落里欣赏现场版的火爆活春宫,蔡昆这次是和六个人一起玩,有一个模特吧,下面被人灌了红酒,大家把用过的套子里的东西挤到一个套子里,扎的很紧,又白又鼓,塞到那模特的屁/眼/里,大家轮流干她前面,谁要是把她后面的套子弄破了,谁就输,要送这模特一辆跑车。
范秋明捂着嘴,说,“真想抽支烟。”
初原在地上找到一包烟,拿出来在灯光下看了半天又丢掉,说,“这烟里掺了什么东西,我也看不出来,不要吸了,你把肩膀送过来,我睡个觉。”
刘玮安已经和那几个人一块点粉吸食了,他手里牵着一条狗链子,链子套在一个小男孩的脖子上。
至于许幼春,他消失很久了,好像一直在找杨一柏,他遇上了周季生,周季生是见过杨一柏的,指着舞池,说,“他在和一个老板跳舞,你去了他也认不出来你,他吸了那个,玩的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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