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阔气的摆手,“陛下见外了,封后大典免了,您将册封的旨意和凤印给臣妾就行了。”
听到‘凤印’一次,贵妃脸色苍白,“陛下、皇后年岁小,如何服众?”
时笙不耐,开口怼道:“贵妃自己年岁大,嫉妒本宫年轻吗?”
“你……”贵妃噎住,太子拉着母亲的袖口,自己同时笙说道:“皇后误会了,宫务繁忙,事情繁杂,您初来后宫,怕是会有所不适。”
时笙再度怼道:“只要你们不在暗中使坏,本宫很适应。”
太子颜面挂不住了,就连晏皋都感觉出新后的嚣张。时玮养出的女儿,怼天怼地怼贵妃怼太子,真是随了他的性子。
晏皋悄悄看向天子,却发现天子只静静品茶,似乎并不在意时笙的嚣张。
时笙在这时走到皇帝面前,在他身侧坐下,悄悄说道:“陛下,我知晓昨夜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我抓刺客,如何惩罚,您说了算。”
皇帝睨她一眼,小声说道:“别闹过了头。”
时笙眼一瞪:“有人杀我儿媳妇,我是闹吗?”
皇帝也吃瘪,“说吧,怎么回事。”
时笙眼睫轻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您还是听旁人说吧。”
“闹过了头,你自己收拾。”皇帝被她气得将茶盏放下,看向晏相,“你在也好,一起听听怎么回事。”
时笙亲昵地拽过皇帝的手,不着痕迹地掀开他的袖口,手腕上的寿命还有半年。
上回是三月,这回怎么变成半年?
时笙疑惑不解,殿外走进一内侍,她看向晏如,晏如微微颔首,她这才坐下来听戏。
内侍跪地给皇帝皇后请安,太子趁着功夫走到晏如身侧,悄悄去拉她的手,时笙眼皮子一跳,眼疾手快地从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照着太子的脑门砸了过去。
太子哎呦一声,殿内几人顿时看向他。
太子歉疚地笑了笑,不敢再碰晏如。
其他人不明白,唯独时笙身侧的皇帝知晓全情,不高兴地去揪时笙耳朵:“你别欺负朕儿子。”
时笙不傻,皇帝并不是生气,而是同她闹着玩。她歪头避开皇帝的魔爪,将葡萄塞进他的嘴巴里,“那也是我儿子,但我不允许儿子欺负儿媳妇。”
皇帝吃着葡萄也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明白,早前听闻左右丞相不和,但两家的嫡女性子相投,好成一人。
他释怀,可晏如看得心里不舒服,时笙竟然喂皇帝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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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笙:我这婆婆没话说吧。
第19章 好看
被召唤进来的内侍是负责太子成亲事宜的主管,品阶只低于高铭。面对帝后等贵人,先是惶恐了一下,斟酌了须臾才开口,“回禀陛下,婚房是一应物什都是臣负责的,昨夜大婚,皆因火烛起火。”
贵妃尖声疑问:“火烛为何会起火?”
时笙瞪了一眼迫不及待的贵妃:“你等他说完再问,你这么一问,他怎么继续说。”
贵妃再度被怼,又气又委屈,她辛辛苦苦地伺候陛下多年,到头来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心里的屈辱顿时涌现出来。
下面跪着的内侍继续开口:“烛火本是易燃物,而太子成亲的烛火较于平常大些,在烛台底部放了些炸药。炸药不多,爆炸会引起恐慌,届时东宫大乱。其余的事,臣便不知了。”
时笙听得不明白,“说是起火,怎地又是爆炸?”
晏如出声,道:“恐慌后,再伺机放火亦或有人趁机行刺杀一事。”
话音落地,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晏如一眼,没有说话。晏皋冷笑,“东宫这招真是好精彩。”
太子憋屈,闻言后忙为自己辩解:“孤不知晓此事,丞相与太子妃放心,孤定会彻查此事。”
晏如冷笑,“不需太子彻查,还有后话呢。”
太子震惊地看向对面的女子,她有备而来?
方才的内侍又说道:“昨夜事发后,臣紧急去查,查了一夜才知是谁动的手脚。接触过烛台的共有八人,有一人招供了。”
他顿了顿,殿内静寂无声,气氛凝结。
接着,他继续说道:“那人招供是皇孙之母身边的婢女令她将炸药藏在烛台中,至于为何这么做,臣来不及拷问。”
“不可能,昨夜叶儿失踪,阿岚急得不行,你们莫要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太子急于辩解。
“昨夜皇孙在朕这里。”皇帝适时出声,神色失望,“既已查明,按律处置,太子妃新房被毁,眼下该早些修缮。晏相,你可满意?”
晏皋却道:“陛下口中的律法是什么惩罚?谋杀太子妃是死罪。”
“晏相,事情尚未查清楚,你便急于杀人吗?”太子疾呼,面如死灰,急急在陛下面前跪下,“父皇,阿岚是皇孙的母亲,定是有人嫉妒她生下皇孙,想要杀母夺子。”
时笙笑了,“太子直言太子妃陷害皇孙之母,何必拐弯抹角,查案的是宫廷内侍,并非晏府的人。昨夜太子妃差点性命不保,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今日却阴阳怪气说她杀母夺子,既然这样不喜,当日何必苦求她嫁给你。做个男人吧,太子殿下。”
时笙快言,一番话将太子心理剖析得很明白,众人暗自心惊,晏如却看得害怕,宫廷水深,时笙这样做,会得罪人的。
她沉默观望,而太子面色通红,神色阴鸷,冷眼看着时笙:“皇后娘娘今日来掺和此事,又是什么想法?昨夜未发生大火,您就将太子妃带走,可见您事先知晓会有大事发生的。”
“本宫只知有人要害太子妃,至于其他一概不知。太子和本宫争论的功夫,不如问问这个内侍。太子毫无诚心,对太子妃不公,东宫既无她的住处,不如令她暂留中宫,就当给本宫作伴。太子何时想明白,再来接她回去。”时笙语气沉沉,话里皆是不满,面对皇帝也无所畏惧,最后又说一句:“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这个孩子非嫡,太子妃抢他做甚?倒是太子口中的阿岚,怕是想用这个孩子为自己争夺位分吧。”
满殿沉寂。
局势分明,证据确凿,太子欲辩解,贵妃拉住他,道:“阿岚胆大包天,臣妾回去就去处置。”
“本宫是皇后,自该本宫处置,不辛苦贵妃娘娘了。你如果有时间,不如去东宫看看婚房,不然太子妃可就常住本宫这里了。太子殿下,你究竟的不满晏家还是不满太子妃?本宫是太子妃好友,如今又是她的嫡母,下回做事之前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晏时两家。”
一番话让众人都皱紧了眉头,时笙却不在意,她的话没有触碰皇帝底线,皇帝不会反对。
她站起身,同皇帝行礼,“陛下,您觉得臣妾做的如何?”
皇帝神情冷冷,“皇后做的很好。”
太子心死,欲拉住晏如求情,晏如冷漠地转身,不予理会。
渣男罢了。
时笙同皇帝寒暄两句后,带着太子妃光明正大的离开,犹自剩下气得脸色发白的贵妃。
回去的路上,晏如担心时笙的处境,好心劝解:“你的戏演得太过嚣张了。”
时笙却道:“皇帝的底线是朝政,本宫不碰朝政,他便纵容。在这里,不会有人想到皇后与太子妃早有暧昧,本宫护着你,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姐妹情深罢了。”
晏如陡然明白,时笙看透了皇帝心思,故意折腾故意闹,皇帝永远不会在意。
后宫本就是贵妃的天下,倘若小心行事,只会让自己憋屈过日子,不如大大方方抢回凤印,让贵妃彻底没了希望。
晏如叹息,抬首看向虚空中的浮云,心中五味杂陈,“我与太子的梁子,只怕难解。”
不过也没关系,炮灰罢了,无需在意。
她复又看向身侧的少女,“阿笙,你与陛下之间……”
可曾圆房?
这四字问不出来,更是难以启齿。
时笙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我与陛下,很干净。”
她还有许多话想说,她讨厌这个宫廷,讨厌皇帝将她当作棋子,更讨厌所谓的平衡之道。
这些话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都已入宫,便只有自保。
她告诉晏如:“皇帝活着,我这个皇后就还是皇后,皇帝若不在了,你我处境,都很差。”
晏如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太子不会登基,也是不能登基。”
时笙侧眸,“晏家是何打算?”
“今日一事,太子对晏家心生怨恨,我父亲会明白晏家的处境。”晏如长叹,太子心胸狭窄,必会会晏家有所报复。
时笙感觉到晏如的手冰冷,像死人一般没有温度,她奇怪:“你的手好冷。”
晏如低笑,历史上的晏家太子妃死在大火中。
如今,活着的是未来人。
但她不可以说,不能吓到时笙!
时笙不是傻子,明白当前的局势,“太子娶你就是看重晏家的权势,对晏家不满也会藏在心里,暂时会相安无事。”
“太子仰仗晏家不假,将来他一旦登基,若是清算旧账呢?”晏如面色冷淡,这位太子最会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