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们正想继续北上去看草原,谁知那镇子却突然来了一群北下的游牧民族,不分区域地烧杀抢掠。
她们赶忙南下离开,逃离的路上却又遇见逃命的两人,方向一致又都是熟人,虽然连衣不大待见刺客首领,但还是和他们一路相伴,一直往下。
刺客首领大约还是心存愧疚,故而一路上很是照顾迁就连衣,话说的少又吃苦耐劳,事事都拖着残腿走在前头做。
后来大概相处还算愉快,连衣和舒清晚就默认又捡了人,把他们带回了边界小镇的宅院,之后又以舒清晚“木生”的名义,开了一家兵器店让他们经营。
这几年来,兵器店经营的还算不错,几人的关系也越发缓和。
因着以前刺杀的事情,连衣对刺客首领一直都插着一层隔阂,关系和解地缓慢,倒是和铸铁师傅的关系改善地极快。
说起连衣和铸铁师傅关系的增进,就不得不说那两个让连衣“又爱又气”的小插曲。
先说说这个“气”的。
起因是她们带铸铁师傅回到南边宅院,商议敲定要开兵器店后,就让铸铁师傅去设计兵器,然后交给舒清晚审核。
铸铁师傅画完图纸后就直接去了舒清晚和连衣的房间,进了里屋,自然就看到了连衣那副旷世之作,然后当场就笑的饶有兴致。
还对舒清晚说:“丫头,这画挺有意境啊,这诗很有你母亲的风范。”
连衣端着水果进来时,就看到铸铁师傅看着画,说了这句内容。
她当场就羞的转身就走,急得舒清晚当时就丢了图纸追出去哄人,但求了好几天,哄了好几天都没哄好,还被迫分床睡。
最后的结果是,舒清晚让了一次温香暖玉,接受了当初说好的“全凭相公惩罚”的后果,任连衣折腾欺负。
隔天起来又让铸铁师傅给她们讲了以前他和舒清晚生母木乔的故事,这事情才终于落罢。
接着便发生了这个“爱”的事情。
从那次以后,铸铁师傅才知道两人成了亲,便不敢再往两人屋里走,有事就在西厢房门口等着。
一日天气甚好,连衣怕那木剑放箱子里会发霉,便拿出来放门口的石桌上晒晒。
舒清晚刚巧还没回来,铸铁师傅就在门口等着,瞧见那匣子里的木剑,就笑着同连衣说:“这玩意你们还留着啊,都快十年了竟然还保存这么完整。”
听铸铁师傅的语气,连衣就猜到这里面可能有她不知道的故事:“怎么?这木剑你见过?”
铸铁师傅坦诚道:“我不止见过,这还是我教舒丫头做的呢。”
连衣惊愕:“你教她做的?九年前你们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吧?”
“可不嘛。”铸铁师傅边回想着过往边道,“那时舒丫头还没长开,却说要做一把木剑送给她的心上人,我问她是不是定情信物,她竟毫不扭捏地说是,哈哈......性子跟她母亲一模一样。”
原来这把木剑是舒清晚送她的定情之物,难怪之前舒清晚要她好好爱护,后来还大费周章地从火海里弄出来,又像宝贝似的放在匣子里存着。
可她竟然以为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还要放任它被火烧。
想到过往,连衣心里是又酸又疼,简直要被愧疚塞满。
铸铁师傅注意到了,不解地问:“怎么?舒丫头没跟你说过吗?”
被铸铁师傅这么一问,连衣心里更是难受了,因为她突然想起,舒清晚曾经是暗示过她的,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那时舒清晚将木剑藏在草丛里,带着她一起挖出来后,曾说过——我听别人说,送礼物要买两个一样的,各自留着,这样才有意义。
她当时不给面子地直接拆穿,还说——你不会是听媒婆说的吧?
舒清晚好像僵了很久,却又被她说是被人骗了,朋友之间的礼物,不需要一人一样。
那时候的舒清晚肯定很是伤心,而她竟是不开窍地还在人家心上撒盐,非掰说是好朋友,还要拉舒清晚去闯荡江湖。
连衣愧疚而失落地叹了口气:“她说过,只是我没当回事。”
“她之前说,听别人说送礼物要两个一样的,看来是听你这个媒婆说的吧?不然她怎么会刚开始说要做一把,后来变成两把。”
铸铁师傅爽朗一笑:“哈哈......正是在下!”
“舒丫头当时那对银镯子,其实做两把是不够的,但我瞧着她跟她母亲那么像,就想帮她一把,希望她跟她的心上人能有结果,所以就同她说要做两把木剑。”
铸铁师傅又和连衣说了许多细节,连衣心里是越听越难受。
那时舒清晚的困苦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原网剧里她是从头看到尾的。
她深深知道那对银镯子对当时的舒清晚而言有多珍贵,可舒清晚却用来为她做木剑,该死的是,她竟然没多珍惜这定情信物,脱身时还想把它留在火海里当道具。
连衣心里闷的难受,酸疼地厉害,等舒清晚与铸铁师傅讨论完图纸回房时,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舒清晚被连衣亲的云里雾里,但面对柔软香甜的投怀送抱,还是没忍住被迷失了心智,都没问连衣为何突然这么热情,就映着天边的云霞,合着还未暗下来的天光,白日宣淫,失控地将连衣抵在了书桌上。
而连衣更是自愿臣服于舒清晚,任她压住她的指尖十指相扣,侵.占她的所有柔软。
就是这么两件小插曲,让连衣和铸铁师傅的关系往前挪进了一小步,后来又因为两人性格有些相似,洒脱而不羁,渐渐地关系倒有点像是父女。
这不刚一见面,铸铁师傅就非拉着连衣,要连衣陪他喝上一杯,唠唠家常。
连衣不爱喝酒,但会浅酌几口陪着,顺便听听铸铁师傅微醺后,讲些天南地北的故事。
铸铁师傅喝了口酒,讲起他们这次进了拂烟城区后发生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喝的有点多,突然开始伤感:“小元啊,我跟你说啊,前几天我按照舒丫头说的位置,去见了小木乔。”
“她怎么就死了呢?她明明比我还小那么多,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都怪那天杀的舒震鸣!娶了她又不好好对她。”
“果然还是有报应的,我过的不好,舒震鸣看来也没好到哪里去,那白头发比我还多,哈哈哈哈哈......真解气!”
连衣吃着花生米,附和问道:“你最近见过舒震鸣吗?你怎么知道他白头发比你多。”
“见过怎么没见过。”铸铁师傅喝进一杯酒,砸吧了下嘴巴,“我昨日从春穆镇过来的时候,见他在舒家的陶货行验货,我肯定没看错,那人肯定就是他。”
连衣微讶:“春穆镇?那离我们这没多远啊,好像就一个时辰的脚程。”
铸铁师傅接话:“是那里,他可能没认出我来,但我一眼就认出他了,没想到他竟老的那么快,都快成糟老头子了......”
铸铁师傅还在抒发着对舒老爷的不满,连衣满脑袋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舒清晚,让他们见上一面。
虽然舒清晚嘴上不说,但她知道舒清晚其实也是渴望亲情的,否则也不会那么依赖张嬷嬷。
她虽没正经见过几次舒老爷,不过她却知道,舒老爷对舒清晚还算不错,虽不算亲厚,但也没有薄待,几年的相处应该也存蓄了些感情。
因为舒老爷去过旭离城的几次,都明里暗里地打听过舒清晚的踪迹。
舒清晚也许因为顾忌她的情绪,想给她更多安全感,始终都未曾露面。
如今她们已经回来,还见过她的父母,她想,舒清晚应该多少也有点想念这个可有可无的父亲吧,毕竟连着血缘。
她已经有了舒清晚的陪伴,不能自私地让舒清晚什么都为她付出,起码亲情,她不需要舒清晚特地牺牲。
晚上睡觉前,连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这个事情说了。
舒清晚没有回答,只抱着她沉沉睡去,但等到早上她睡醒时,舒清晚却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已经想不起来舒清晚什么时候起床的,只记得早上她睡的正好时,舒清晚似乎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过什么话,还吻过她。
但她太困,完全没有听进去,翻个身又睡地昏天地暗。
她起床找明儿一打听,果然舒清晚已经出了远门,不过交代过明儿,她下午就会回来。
她本来以为舒清晚会把小思媛一起带去见舒老爷,谁知到隔壁房间一看,小思媛还好好地睡在床铺里。
吃过早饭后,没了舒清晚带的小思媛和连衣坐着大眼瞪小眼。
铸铁师傅带着刺客首领过来,摸了摸小思媛的脑袋:“你母亲呢?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
小思媛奶声奶气道:“母亲出门了,说是下午才会回来。”
连衣看着铸铁师傅拿着的一大包东西,随口问:“拿这么多东西,你们要去哪里啊?”
铸铁师傅道:“没去哪里,就是我昨天和小剑在前面那个林子后头发现了个湖,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准备去那里钓钓鱼。”
“钓鱼?”连衣眼睛染上一丝光亮,“能不能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