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本多是理论,这一本就要通俗实际。
诱导型演员并非是比普通演员要多几个动作,或者感情再富有多少层次,就像神笔马良,他绘画的手法并无改变,而富于平面灵魂的只是一个不属于世间的神笔。而诱导型的表演也只是在表演方式时,造成精神力外放。
精神力是通过锻炼产生的,就像诱导型演员虽然神奇,但在蓝星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
短时间内付丞雪无法锻炼精神力,但精神能源和精神力殊途同归,可以互相转换,灰猫的存在就是给付丞雪提供了这个便利,他唯一要训练的,也不过是熟悉系统本身的循环路径,释放信力,形成感染力。
这就要说了,外星泛生命体那么多,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这样成为诱导型演员?
首先泛生命是依存在假体中,当假体破裂,泛生命如果无法尽快找到新的容器,就会随时间消散,且普通蓝星人与泛生命并不兼容,强制寄生会造成两败俱伤。
灰猫收集付丞雪灵魂时出于三大铁律,传送灵魂也是不得不为之。
可没想到的是,灰猫穿越时空中造成假体破裂,没有足够能量和时间寻找新的容器,选择强制寄生也是无奈之举。
本身付丞雪和灰猫也无法兼容,但灰猫的自保程序使两人的生命波段不断磨合,融合,如果是在正常流速的世界,这种不兼容的磨合会产生强烈冲击,可时空风暴更加巨大的冲击反而冲散了融合冲击,再者时空流中时间是虚幻不定的,万年如一,一如万年,使磨合度的变化也被时间分解,浑然一体。
灰猫循环系统是排泄精神垃圾与碎片,让能源外放非常艰难,灰猫本身无法逆转这种设定,付丞雪不能奢望自动化,只能独自努力。
当初耗费了巨量信力构建循环系统,是因为他可以通过皮肤毛孔的呼吸泻出,途径五脏,神经。整个循环如网,多如繁星的细胞代谢,血管条条交错,骨架肌肉,但凡在造梦空间和系统平台支配过身体,就会作用影响与全身,循环路径也会与之呼应。
诱导型演员要一心两用。
比如:哭戏。
哭的同时,精神力要先借鉴循环的路径汇聚在眼球上方,随泪水途经泪腺中排出,进入位于结膜内的泪囊,经过泪管,这要是在眼中盈盈不落,精神力就一直凝集在眼眶中;泪如泉涌,就要让精神力奔泻;泪水细细划过,就让精神力凝聚成线,游走下去。
观影者注意力随精神力聚焦,看到表演者想哭,自己也感觉好像想哭。
但这还只是初层表演,它作用与观众只能是一个“呀,真哭了啊,看着都让人想跟着哭一场”的信号,但泪水背后的含义并不深刻,比如:
滑进嘴中的泪水的咸涩。
要把精神力从味觉感受器,也就是味蕾释放,模拟泪水渗透味蕾的程度,将感觉由味神经传送到大脑味觉中枢。这样受到精神力牵引的观众即使无法看到,也会产生种:好像嘴里尝到了点什么类似咸涩的味道。
——这也只是再进一步。
泪水的起源可能是喜悦,伤怀,抑或痛彻心扉。
如果哭得心痛难忍,就要让精神力作用于心脏,让观众感觉到心里沉甸甸有点窒息的塞闷,或者精神力引导毛孔舒展,让人感到好似神清气爽的喜悦。怒时精神力顺肝气上逆,随血脉随气而上溢,达到气血充头之感,其他情绪以此类推。
可能会有疑惑,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惊伤心胆,这样不是对身体有害?
其实不然,精神力只是让观者似有所感,而非真正感同身受。
全息电影发展的最初,也因为这种真正感同身受的漏洞造成过失,但随后就制订了相关法规,对于各种尺度加以规范,全息度角色也只限定真善美的角色或者对负面角色·降低全息感受度。
研读完书本,一整夜就在造梦空间的实践中悄然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会客室采访——
绿江大神:“最怕神马?”
一纸情书:“赶脚一到理论篇就会有小天使不耐烦地戳键盘。”
☆、——042——
马赛评书二:
演员分类很多。
男性、女性;偶像派、实力派;喜剧、戏剧、舞台剧、音乐剧、杂技、小品、广告、电视、电影、AV、武打、童星等等。
我们这里单从演绎性质划分:为“本色”和“性格”两种。
教父的出现,成全了第三种分类,“诱导型”演员,也成“灵性”演员——他是前两者横生的那根喉骨,飞蛾逐火般吸引前后两种演员以第三种为支架建立新的结构。他吸附性格演员,又讲究人有千面的多样化性格,为本色演员的创造性铺路。而它的危险之处,就在于恒星与行星的引力,一旦被吸引到领地内,就再也无法脱离环绕的轨迹。
于他人来说,这是幸与不幸的追逐,无异于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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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场景是在山腰上。
场地已经布置好,付丞雪还没跟演对手戏的容白打声招呼,就被急急忙忙送去化妆。
今天有场哭戏,不需要在眼妆上多做功夫,哪怕是防水的。为凸显稚嫩年少,高光和阴影也都省略,只在眉上描绘,化妆师本意是唇色画淡一些,他却在化妆师惊异的眼神中指向一款相当粉嫩的颜色——浅桃色。
很少有男生能驾驭住这种颜色。
威力等同穿粉衣粉裤,不称显丑,称又显娘,可这是他要的感觉——他要上演一场史上最惊艳的哭戏,难得前世受外貌局限从不敢尝试。
画完妆,吴导只问句准备好没,连戏都不讲就让走进搭好的场景中,完全是自由发挥的节奏。
吴导坐在导演席,戴上耳机,一脸严肃地盯紧监视器的屏幕,伴随着打板师的打板声,发出与文弱外表完全不搭调的响亮吼声:
“秦门,第一百三十七幕,第一场,旧时回忆,ACTION!”
再次站在焦点中——
备受瞩目的感觉会让人上瘾。
如跗骨之毒,使无数人摸爬滚打甘之如饴,他也是毒素深入心肺,戒不掉,离不了,整个灵魂都为之倾倒。他瞬间把精神力在周身一裹,半秒,旁人放在周边的视线都被齐刷刷吸引过来。
吴导全身一紧,只觉得少年一下子就变了!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除开超然的神态气度,莫名让人全身震撼,好像少年就真是天仙下凡,赫赫然出现在俗世前,从照面的瞬间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付丞雪飞快扫过灯光摄影的方位,在脑海中快速预演了下情节,改变站位角度,镜头感敏锐地超乎预料。
精神力消散后,旁人这才开始关注少年的脸。
——那欲飞于天的淡眉。
——那高寒流波的冷眼。
——那娇嫩如花的唇色。
少年漫不经心的一眼,就在镜头上烙印出最唯美的痕迹。
喝!还真是好看地说不出的感觉!
吹风机呼噜噜在袖子前使劲,噪音大,破坏画面感十足,偏还让人觉得衣袂飘飘,仙气十足!真了不得!
…………
春秋战国,秦皇十六年,史记公元前231年,秦国打响统一大业的第一炮。
而在这之前,乐徐与平阴的中轴线上有一名山,名曰“浮图”,连绵七座高峰,呈环绕状交谷,常年云雾缭绕不散,四季花开如春,频有猎户迷路。就在这山谷中,居住着一对超然物外的父子,仙隐宗江寒与其子江水。
在千米不到的山外是路有饿死骨的乱世,而山中却一派幽静宁和。
时间擦着风从树间划过,江寒沉默地坐在墓碑边,高大的身躯被寒风包裹。
少年站在树后,露出一个衣角,表情隐忍地注视着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独自在夜中缅怀故去的母亲。镜头从后方拍摄,只照到少年苍白圆润的耳朵,在风中瑟瑟发抖,下巴绷紧,看不出半分表情,可手上抓着树皮的力度,几乎抠烂自己的指甲。
——这个生性骄傲倔强的天之骄子,最不屑于把感情暴露人前,任他人观赏评估。
男人坐了一夜。
他就站了一夜。
黎明的微光驱散了男人的哀思,这才看见树后的孩子,清晨寒露结满衣衫,他握上孩子冰凉的双手,偏偏注意到参差断裂的指甲,混着外翻的血肉,让人不忍睹视。
“这是怎么弄的?”
“这不重要。”
少年淡漠地挣开父亲的手,语气不含多余的感情,把手背到身后,嘴唇自虐般咬得苍白,水嫩鲜亮中那抹刺目的黯然,反差中的别致,有种心头一颤的惊魂之感。
……还真怕他不小心咬破了。
一时间工作人员心底都纷纷划过这种古怪的感觉。
少年抬眼,千言万语中盛满清晨的薄光,是冰块下暗流的河水,让人如履薄冰又无法触及,说话的声音轻得似乎连阳光的重量都不堪承受。
“重要的是……父亲您是要离开了,对么?”
“吾儿怎会这样想?”男人分外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