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即不是宫喜,也不成不了于肃。他习惯于自我克制,虽然,这并不能对事情的解决给予更好的帮助。往往还会使一些伤害因为他的隐忍而变的愈演愈烈。
他受到点诋毁沒什么,但他不允许因为他的关系使宫喜受到伤害,也不允许他们恶意中伤已经牺牲了的于肃。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反击这些人。
同样面对这样问題的苏杭,已经被他们整倒了,苏杭今年立的是二等功。在过节回家的时候,在商场勇斗持刀歹徒。
今年入秋的时候表彰才下來,也是沒多久,就赶上了这次分房的好事。
苏杭家在农村,知道这小道消息后,乐的不得了。几乎遇到个人,就要跟人家讨论一番。“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能是真的吧?哎呀,真沒想到,还是院里体恤人心。”
他的快乐沒持续几天,就戛然而止了。他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苏杭在老家有媳妇,又跟本院幼儿园的一个女教师,搞恋爱关系。
他这沒用谣言,而是直接的匿名信,递到了党委的办公桌上。
处罚比奖励來的快,苏杭被记了一个大过。
分房子的事,对于他來,成了泡影。
幸运每天都能看见他个缩了脖子,弓了腰的身影走在院子里。
幸运只睡了一会,就被梦中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吓醒了。黑漆漆的眼睛在半明半夜的光线中瞪的老大。
他猛的去推身边的宫喜,宫喜睡的正香,只是“嗯”的用鼻子哼了一声,手臂又搂了搂怀里人,沒睁眼接着睡了。
“宫喜,宫喜。”幸运一叫,宫喜一下子清醒了。
“啊?怎么了?”
“你快走吧。”
“啊?”宫喜一下子清醒了,“我上哪去呀?”
“走呀,回家去呀,或者,或者,反正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在我这待着。”
宫喜坐了起來,认真的看着幸运。
“幸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瞒着我。”
幸运被宫喜的眼睛盯的发慌,不安的偏过了头,低声的说道:“沒事,就是宿舍现在管理的严格,让人看着你來,不好。”
“不对!”宫喜抓着幸运的手腕低着头去追看幸运躲藏的眼睛,“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幸运一时间编不出谎话,白色的小脸连急带燥,憋得通红。
“幸运,你不能这样,咱们俩个,是一家人。我们虽然不能象那些男人女人似的领证來证明这件事,但是,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还用说明什么吗?”
幸运抬了头,看着宫喜。
“幸运,你个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瞒着我,然后一个人在这里承担着压力,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幸运从胸口里舒出了一口气。
宫喜拉着他,两个人都在床头那倚着半坐在被子里。然后宫喜又从兜里摸出了两颗烟,两个人点上了。
“怎么了?”宫喜感觉幸运放松了下來,扭头问道。
幸运就把回來后,评级,分房,流言还有苏杭的事,都跟宫喜说了。
宫喜中了,想了一会,噢了一声。就又不言语了。
幸运还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呢,一直歪着头,等在那里。
过了一会,宫喜的一根烟也抽完了,又点了一根烟,还是沒有个答案。
幸运烦了,“噢什么呀,你到是说呀。”
“嗯?,噢,我还沒想好。”
幸运一脚踹到宫喜的脚上,“滚!沒想好你噢什么。”
宫喜委屈的叫道:“啊! 那人家沒想好,还连噢,都不让噢了。真是不讲理呀。”
早晨幸运到点上班去了,把宫喜关在了宿舍里,让他沒事不要出门。
宫喜哂笑,自己这又象回到了国安局工作了呢?
中午幸运从食堂带了 饭回來,宫喜跟幸运一起吃完饭,说:“幸运,我下午出办点事,晚上会吃完饭回來。”
“嗯。”幸运点头答应了一声。一上午在科室被同科室那向个人排斥的压抑,让幸运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这种情况,从流言一出,便开始了,好象他是怪物,离他近了就会被他传染上病菌一样。现在男人一般都不敢跟他说话,沒有人跟他开玩笑或者玩闹。
原來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关系,现在都变成了远远的点头,然后间隔半米的间距,擦肩而过。
幸运每天被那些异样的眼光,一根一根的刺一样的盯进心里,然后在自己从心里一根一根的把这些刺拨出來。
午睡时,宫喜还是轻轻的揽着他的腰,有一句沒一句的说着家里面的房子,他装了什么样的窗帘,弄了什么样的书柜,阳台上他摆的竹椅,说等幸运回去,让幸运坐在阳台里,看他在下面给他放烟花去。
幸运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闹钟响了,幸运起來时,宫喜已经不在屋里。
摸摸身体旁边的位置,已经是凉的,沒有一点温度,看样子他早就走了。
幸运用手在床上來回的摩挲了一会,才强撑着精神向单位大院走去。
那个他曾经以为的乐园,现在象恶梦一样的可怕,大门就是进入梦魇的入口,阳光将水泥地面照的反光,幸运却越看,越觉着里面是黑暗一片。
☆、第五十章
宫喜回來的时候幸运刚吃过晚饭,正对着电脑发呆。
宫喜从身后轻轻的搂住幸运,一只手伸到幸运的眼前,手上一个漂亮的小纸盒。
幸运笑了,知道里面是自己喜欢吃的蛋糕。
撒了厚厚的糖粉的慕斯蛋糕,吃到嘴里,甜蜜融化在心里。
宫喜笑着在旁边抽烟,“事情我想到办法解决了。”
“嗯?”幸运还满嘴里都含着蛋糕,嘴边也都是蛋糕,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宫喜。
宫喜笑着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伸手给幸运擦了擦了嘴边,犹豫了犹豫说道:“转业。”
幸运的嘴角顿时耷拉了下來,“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呀?屁!”
宫喜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轻叹了一下,又说道:“那还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幸运匆匆的咽下了嘴里的一口点心,垮着脸问道。
宫喜又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式,凑近了跟幸运说:“这事不就是因为分房子而起的吗?咱们不要他这房子不就完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能站在院子里喊,我不要房子。”
宫喜呵呵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咱们是不要,但是别人不知道咱们不要。”
“对呀,问題就在这。”
“所以,你如果在北京买了房子,那院里就不会考虑再分你房子了,是不是?”
“可我在北京买不起房子。”
“我知道。”
“哪不跟沒说一样?”
“呵呵,傻瓜,我有办法呀。”
幸运又把头向宫喜凑了凑,“啥办法?”
“国安局前段时间刚分了房子,我一同事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正散味道,还沒住呢。”
“嗯。”
“我今天跟他说好了,借咱们一天。”
幸运疑惑的看着宫喜,借一天?干嘛?
“你找你们单位的一些领导,还有同科室的同事,一吃到新房子吃顿饭,就说是燎锅底。”
“啊?可北京人,不讲究这个的。”
“我知道,所以呀,你要弄的正式一点,发一圈请柬,然后,再正式邀请一下,就说是家乡那面的风俗,买房子了,一定要隆重。”
“知道了吗?”宫喜向幸运问道。
幸运有些犹豫着点了点头,“嗯,也是个办法,可是这样就能行了吗?”
“还沒完呢。”
“还有?”
“到那天,我找我国安局的同事,女同事,去给你假扮一天女朋友,听明白,假盼!然后,你说的严重点,说未婚妻。”
宫喜看着有点惊讶的幸运,笑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那丫头,人机灵着呢,准沒事。不过,你可不许有啥想法噢。”
宫喜眼睛一转,马上又说道:“要不那天我也去吧。”
“你也去?我都有女朋友了,你还去干嘛?”
宫喜立刻拉了脸。
幸运就笑了,“傻样,你去怎么说?你是谁?还是不要去了。不就演一天的戏吗?”
宫喜不高兴的默许了。
“不过这办法倒是可行。”幸运欣喜的想道。
很快事情就安排好了,都按照宫喜说的进行,事情跟想象中一样的顺利,风言风语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宫喜不放心幸运,天天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怎么样,每每结束时都要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转业?”
幸运开始还考虑考虑,后來干脆,又不想转业了。
时间飞快的过着,眼开着就要过圣诞节了,宫喜问幸运:“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幸运想了想说道:“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