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快滚,赖在这里做什么。”这句话激怒了小十九,他跳起来,指着对方鼻子大骂:“我倒是想出去,有本事把门打开,一米厚的正长石,你要能打穿我跪下来舔你的鞋子!”
“这还不简单,来,芝麻开门。”白凤舔舔嘴唇,开玩笑地念了句台词,没想到石门还真发出声响,慢慢往上拉。石室内的几人都楞了,难不成芝麻开门这四个字真的有用?不过半分钟后出现在外面的人又让大家感到无比泄气,原来是星骓。他目光游离,手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汗:“隧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垮塌,我出不去了……还有……刚才好像看到个不得了的东西……为什么上面的人俑会动……”
“不好,要出事!”外公说完,吩咐大家不要乱跑,和白凤一起上去查看情况。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看他面色苍白、神色焦虑的样子,哑巴好心痛,忘了孕夫刚才丢下自己独自逃跑的事,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危险,没事了,别怕别怕。人俑怎么会动,你肯定看错了。你看,这里是地底深处,多少会让人产生不安的情绪,我你知道不喜欢这里,马上回家,别胡思乱想了。
“小心!”甜言蜜语没说完,星骓忽然挣脱男人的怀抱,一个猛扑,把泽德推到墙角,躲开来自身后忽然活过来的干尸的攻击。
“这什么鬼东西。”屋内的干尸摇摇晃晃,接二连三苏醒,泽德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却也知道星骓怀有身孕,立刻把他护在身后,给怪物一个飞踢。哑巴也在旁边帮忙,捡起地上的剑,一刀砍断一个干尸的脑袋。但这些活死人似乎打不死,即使头飞出去两米远,身子也能继续攻击。
“去上面,把门关上。”扶起星骓,三人跌跌撞撞往外跑,结果楼上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外公和白凤手持武器,正和数量众多的人俑拼杀。
“上来做什么,赶紧回去!”解决掉两个扑上来的人俑,外公叫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涉险。但唯一的通道被堵,哪有什么去处,小十九抢过一把武器加入战斗,边打边说:“下面全是干尸,比这还危险!”
从满地的泥块和碎片来看,人俑被击碎就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干尸可没那么好对付,无论是劈成块还是爆头都死不了。星骓在哑巴的掩护下,跑到机关旁边关掉下一次层的石门,但还有两只干尸逃过了封锁。接下来是非常混乱的打斗场面,幸好这三人都是高手,男人才能在不参战的情况下全力保护孕夫,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但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怎么也杀不完,外公只好割开自己的手掌,用鲜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图形,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
不多时,圆圈泛出刺眼的白光,一束束向四周扩散,能以马赫计速的光束在大厅内来回穿梭,准确击中每一个敌人,把泥土烧制的人俑打成粉末。最后,只剩那两只干尸,却无论如何都杀不死它们。
“砍成这样还能动,比丧尸还牛逼。”泽德擦着头上的汗,明显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逞能。而那些干尸即使被切成碎块还在蠕动,一根手指甚至爬到星骓那边,被男人踩烂后还没死透,跟烂掉的肉虫一样恶心。
“出不去了。”白凤去勘察隧道,摇摇头:“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今年的献祭是谁负责的,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无视其他三人,外公跟白凤讨论起玄而又玄的内容。哑巴全神贯注地捕捉他们的低语,希望能从中获取些许真相,所以没注意到怀里的星骓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孕夫紧紧捂住腹部,痛苦显而易见,却顾虑当前形势,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先想办法出去。”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外公说了个更可怕的事实:“不然一个小时候,它们还会站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隐瞒什么——哑巴愤怒了,抓住外公的衣领,他的身高让画面看上去像是单方面欺负弱者。但老头轻轻挥了一下手,就把他打到几米外,撞在一堆石头上:“别过来,我现在控制不了力道,会伤了你们。”
“你刚才用了法术吗?”这次是泽德发问。
“外公!”老头没来得及回答,星骓忽然大叫,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我想和哑巴结婚,快,给我们当证婚人。”
“结婚也得等你平安出去再说。”一眼看出他不对劲,外公赶紧从怀里掏出银针,给外孙施针治疗。但孕夫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哑巴,复杂的情绪翻江倒海堵在心口:“不行,就现在,我要死了,叫他把豆豆抚养成人。”
你胡说什么,不会有事的——哑巴跪在旁边,紧紧握住星骓的手,感觉到他身体发凉,焦急和恐惧一起涌现——我不会让你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出嫁,好好听着,我们先订婚,等出了这个鬼地方,我要给你办一个独一无二,最豪华最甜蜜最美好的婚礼。所以你要坚持住,要活下去!
55苗苗出生了
“早产而已,哪那么容易死。”外公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谁都知道没有产道的男人生子必须破腹,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保证父子平安?
白凤表面上不在乎孕夫的死活,但他又去了一次上层,大概是想把被泥土填满的通道打通。不一会,头顶传来很大的响动,连天顶都开始颤抖,大量粉尘从天而降。见识过外公使用法术,哑巴相信父亲也有类似的能力,但他们被困地底深处,这么全力攻击,怕是隧道没开出来,天花板天塌了。
“让开,别耽误治疗,泽德过来帮我。”外公从他从不离身的包袱中取出药物、酒和一个布卷,摊开,是几把大小不一、异常锋利的手术刀。
你们疯了吗,在这里做手术他绝对会死,不是失血过多就是感染——哑巴拦住两人,用身体护住星骓,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开——再说连麻药都没有,你打算活剐他?等等,肯定还有其他出路,我们再找找!
“去医院也是活剐,有什么区别,三儿免疫所有麻醉类药物,我主刀还能让他少受点痛苦。”力气大得惊人的老头一把推开哑巴,把酒倒在刀和星骓的肚子上,勉强算是消毒:“我从你上次破腹的地方下刀,忍着点。”
“朴宁,你上去看看,晃得好厉害,我担心。”手术之前,孕夫还能忍着不叫出声,但要真的动刀,没法敢保证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男人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甚至快要死去的样子。大概是明白这份忍耐,哑巴咬牙点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这就上去找出口,等你平安生下苗苗,咱们就能出去了。你要坚持,时时刻刻都记得在这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
“好,我等你接我回家。”又一阵剧烈的疼痛,星骓的声音已经扭曲到任何人听见都知道他在崩溃的边缘,但他强忍着不适,微笑着看哑巴:“快去,白凤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赶紧去帮忙。”
目送男人离开,他深呼吸了几下,忽然握住老头的手,说了句让人十分愤怒的话:“别管我,先保孩子。”
“脑子进水了吗,你死了,傻逼十六肯定要跟着去,剩下两个孤儿没爹没娘你让他们怎么活?”小十九最见不得这种圣母精神,在旁边炸毛,气急败坏地剁椒大骂,还是外公制止他继续发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你就当他痛糊涂了说了傻话。三儿,你也冷静点,相信外公,今天谁也不会死。”
老头说完,吩咐泽德抓住他的双手,继而下刀……
“不陪老婆生孩子,到我这来干什么。”白凤果然在挖洞,大量泥土被掘到墓室中,堆成一座小山。他大概使用了异能,显得很疲惫,坐在洞口喘气,汗水像小河般往下淌,把衬衫都打湿了:“第一次生育你就不在身边,现在还不去陪着,这种机会可不多,小心以后造成遗憾。”
他不想让我看他痛苦狼狈的样子——哑巴理解星骓,虽然心急如焚,可自己不懂医术,呆在现场帮不上忙,还会让孕夫分心,不如离开。
“是吗?看来那孩子真为你着想啊。”休息了一会,继续跟隧道中的泥土奋斗。只见他双手向外,看不见的力量场在掌心汇聚,产生强大的吸力,垮塌物就会从隧道中慢慢移动到这边,可不知为什么,不管挖出多少土壤,马上就会有更多的垮塌,把空隙填得死死的:“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能量,我怀疑这块土地产生了自己的意识,或者地底下的东西根本不想放我们出去。”
你和外公到底在看守什么——见他使力过猛,连嘴唇都开始发白,哑巴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停下施法——都到这时候了,还打算隐瞒下去吗?
“让我怎么说呢,这故事太长了。”白凤按压疼痛的太阳穴,把数千年来口耳相传的传奇告诉儿子:“记得吗,朝风叔叔说过我们的祖先是九黎之后。九黎族是存在于远古时期,擅长冶炼金属,制造机关和兵器的部族。三苗人继承了这项精湛的手艺,进行强化和改进。很快,他们不满足于普通金属所造的兵器,开始研究更邪恶、更有杀伤力的刀剑。有匠师偶然发现用活人铸剑能使其亡魂附身剑体,增加能力。越是暴戾的灵魂,威力就越大。于是,有心怀不轨的人用一百对童男童女进行活祭,造了七把绝世好剑。这些杀人凶器在战场中发挥了极大作用,不知斩杀了多少人,染了多少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