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跟他一样。”睹了一眼白凤,星骓的表情很坦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必须足够年轻和强大才能保护我们,保护整个家族。外公,我知道你希望用古老的方法献上祭品,然后把这件事危害降到最低。可你想过没有,就好比恶鬼答应跟你要一根手指头吃就放过你一样,他不可能真的只吃那么一点就罢休。等你把手指砍光了,他会继续要求别的部位,永不满足。我不希望白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还不能解决问题,十六年之后又逼着别的人自动献身。或者你利用克隆技术能减少伤害,但你想过他们也是生命吗,早晚还会出现十七那样的人和更多难以解决的麻烦。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陷入危机,活在恐惧之中!”
因为出了小屋,众人可以压低声音谈话,但星骓的情绪很激动。哑巴搂住他的肩膀,担心他的身体,又怕惊了附身的兵主,一行人去了旁边的小巷。
外公,这件事必须解决,不能妥协。你是医生,最清楚治标不治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许献上人心可保一时平安,但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这个定时炸弹会爆炸,把局面搞得无法收拾——男人的想法和爱人一致,姑息是最差劲的让步,养虎为患而已。等兵主休养生息,强大到封印也压制不住的时候,灾难就会来临!
“容我想想。”外公没有拒绝,接过那颗心脏,回头对白凤说:“去把你家老四找回来,疯疯癫癫流浪在外面,你也不心疼。”
四哥我安排好了,没事,等这边安定了再去接他——有耐心负责的耿大哥照看着,有什么可担心的,比起那个,苗苗的状况更需要大家的关注。但外公似乎不想谈论新生儿的事,或许是心有顾虑,也可能是没想好对策,总之他带上十七的心脏,说要去别处呆几天,不必寻找。
留下来的白凤承诺会负责大家的安全,但星骓还是想回家,商量之后,决定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回诊所,小屋留给部下看守。闹了一夜,大家都很疲惫,孕夫却因为吃了外公特调的药,疼痛有所缓解,再加上担心苗苗,怎么也睡不着。
哑巴陪他说了会话才回屋,听见豆豆奶声奶气地说:“弟弟不哭,豆豆答应你啦,长大了给你当媳妇。”
“宝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星骓几步上前,把儿子抱起来。小家伙看着爸爸,轻轻摇晃脑袋:“弟弟不让说,是我们的小秘密。”
“弟弟还不会说话呢!”如果不是儿子说谎,那情况可不太妙。
“会的,弟弟刚才还叫我的名字。”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豆豆大声喊弟弟的乳名,让他跟爸爸说话。可是苗苗闭着眼睛,好像一直在熟睡那样。叫了一会没反应,豆豆撅着嘴:“爸爸,我没有说谎,他刚才真的说话了。他说好喜欢豆豆,让豆豆嫁给他当媳妇儿。”
“傻儿子,哪有兄弟成亲的,再说你不是喜欢红红吗?”跟哑巴交换一个眼神,星骓不动声色地抱着儿子离开房间:“怎么,不想娶红红当老婆了?”
“想的,可是我不答应弟弟就哭得好凶,爸爸说过我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的,所以我就答应了。只要弟弟能开心,我可以忍耐着没有红红的日子。”奶声奶气的回答,若是在平时,一定会被当成童言趣语一笑而过,但此刻的星骓却笑不出来。他望着哑巴,脸上有点绝望的神色,如果不能驱逐兵主,以后该怎么办?
58如果这都不是爱
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出苗苗的不寻常,但外公不在,凭他们了解的那一丁点信息也解决问题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此事关系众多,不能轻举妄动。但白凤明确表示,即使兵主附身在孩子身上,只是小婴儿的话也不能作恶,可星骓和哑巴还是不愿放松警惕,决定分工合作,二十四小时看着儿子。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锦年已经找人把砸坏的诊所修整一新,这会正在柜台边上逗阿幼,小女孩咯咯地笑,画面很是好看。但哑巴心里不痛快,又摸不清小二十三的底细,根本摆不出好脸色,瞪了他几眼然后带着老婆孩子上楼。
“十六哥怎么了?”感受到恶意,锦年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月经失调,最近几天脾气暴躁,你多包涵。”白凤走过去,笑嘻嘻地看小二十三。
身为酆腾集团的创始人,他其实很中意这个儿子,够聪明,又有手段,对外圆滑对内忠诚,很有经商从政的天赋。只可惜不是亲自怀孕产下的孩子,混了外人的血,不能认祖归宗,是个极大的遗憾。但锦年不知白凤是何许人,见他自来熟,表情微妙得很:“这位先生,我哥有没有子宫我最清楚,月经这玩意又不是自来水,你以为拧开水龙头就能淌出来?”
“嘻嘻。”阿幼没忍住笑出来,又觉得在陌生人前失态,便说:“锦年哥,帮我看会店,我去瞧瞧星大夫的小宝宝。”
说完一溜烟跑了。
“喜欢?”小女孩刚离开一会,锦年眼里就流露出失落的神色,这点变化可没逃过某人的眼睛:“漂亮是漂亮,可惜年纪太小了点,你就算不找个年纪相当的,也寻摸个成年人,这姑娘小你七八岁吧。”
“我喜欢谁没必要向你汇报。”真是莫名其妙。
“有必要哦。”躺在治疗室玩手机的泽德忽然探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补充道:“这家伙可是你货真价实的亲爹。”
“呵呵。”锦年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两眼:“闲的蛋疼就来看店,我还要办正经事,没空陪你们发神经。”
说完就走,白凤在后面跟着,锦年不耐烦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带我去见见你四哥,朴宁说他把人安排在种西瓜的农民家里,我找不到路。”这事哑巴倒是跟锦年透过气,他掂量了会,心想小十六也不是信口开河随便把事告诉别人的人,于是带了白凤去郊外。还没到耿大哥的住处,远远就看见酆家老四跟幺妹玩得不亦乐乎,屋前屋后的跑,笑得春光满面。
白凤挑了几下眉,从怀里摸出个摄像机,认认真真地拍摄起来,还说;“有意思,等他好了看见自己疯成这样,估计要气成傻子。”
“爸爸!”又走了几步,四哥忽然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一把抱住白凤:“你来接南南了?南南好乖的!”
“乖儿子,想不想爸爸?”他作为酆玮冶生下老四时也就二十出头,现在四哥记忆倒退到五六岁,自然认得出年轻的白凤。只见四哥傻呵呵地笑,手抓住父亲的衣襟不放,奶声奶气地回答:“想!”
“我……我先走了。”其实关于外公他们私底下密谋的事,锦年也查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亲眼看见返老还童的父亲,还是没办法相信眼见为实这句话。此刻他一头冷汗地站在旁边,只觉得气氛尴尬得要死,于是把车钥匙留下,自己逃了。
为了缓解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他伸了个懒腰,沿着田埂朝沙路边走,远远丢下一句:“有些人到老都没享受过天伦之乐,好不容易脱胎换骨又因为身份变了没法正大光明地认儿子,导致好多事回不到从前。不过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是你,就去照顾四哥享受当父亲的乐趣,也可以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这孩子。”白凤摇头,让老四放开玩,自己在旁边拍了许多精彩的镜头。
这边,锦年漫无目的地走,把原先出来的任务都忘光了。本来他应该去一趟镇政府,催拨地建生态园的事,不过见了年轻的父亲,脑子里冒出更多不得了的想法。作为人类,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人生逃不过这八个字,赚再多的钱,得再多的利,掌再多的权,最终躲不过自然规律。其实,从调查外公开始,他就隐隐约约知道家族中隐藏的秘密,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推测。
但现在,他可以肯定,返老还童真的存在!
走了一会,他加快步伐,在路边拦了辆面包车,上了高速路,直奔城区……
你刚才去哪了,才剖腹的人不要到处乱跑可以吗,伤口裂开怎么办,我可没办法帮你缝好——诊所内,哑巴刚把豆豆安顿好,抱着苗苗喂奶,回头一看星骓不在床上,找了半天发现他在阳台打电话,顿时怒火中烧。把伤员拖到床上,男人眼睛瞪着有铜铃那么大——你又不是铁打的,哪能这么折腾,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生完孩子不是都得坐月子吗,怎么你跟多动症一样到处乱窜。
“女人才坐月子。”瞪了哑巴一眼,星骓接过苗苗,问:“豆豆呢?”
请红红妈帮忙看会,现在跟小朋友出去玩了,晚上我再去接——写完,有些顾虑地看苗苗,心情沉重地写下这句话——你说他不会真的对豆豆怎么样吧!
星骓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换个话题,于是哑巴又问——你免疫麻醉药物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干嘛瞒着我,生豆豆时也是破腹产吧。对了,上次做手术你也没用麻醉,我居然这么粗心,一点没察觉不对劲,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