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年呆呆的看着他,心怦怦怦怦的炸着,耳朵也买怦怦怦怦的炸着,全身绷紧,口干舌躁。
他害怕了,比上次和解封珧坦言说霜是他的情人的时候更害怕。
害怕的心脏都要从嘴里面跳出来。
别说!
不许说!
他吓得差点就要扑上去用手把霜的嘴巴堵上!
可他只是目瞪口呆的坐着,看着霜,一直一直的看着。
“你在害怕什么?”更可怕的是霜又说了句,“你也爱我,柳应年,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柳应年睫毛动了动,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再睁开,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叹息,认命一样:“是的,我也爱你。”
霜笑了。
柳应年第一次看到他笑,那么纯粹,那么惊艳,像云开月现,又像开在冰川上的花,霜的笑容美丽的像个童话。
一个冰凉的近乎没有心的男人,笑起来温柔的能掐出水。
好看的过分。
柳应年没有一点抵抗力,任霜欺身上来,把他按在床头上,吻住。
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柔柔的暖风吹过,掀起一地的白窗纱。
夏日炎炎,春光正好。
……
霜又拿了一堆文件给柳应年,让他签字。
文件上面用的全是外语,柳应年完全看不懂,他问霜是什么,霜没有回答,只是说:“签。”
柳应年不想签,可是霜总有办法让他签。
再后来,还有什么文件过来,不用霜反复的说,柳应年也都签了。
霜总归是不会害他。
不知道为什么,柳应年心里这样笃定。
……
小猫惜惜已经有两个月大了,柳应年喂它吃鱼的时候,出神的想着,离上一世他和李翔华分手,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霜越来越忙,在别墅的时间越来越少,白天几乎见不到人影,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他不回来的话,就会打电话给柳应年,让他先睡。
柳应年觉得这种日子其实也不错,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一样。
可能是因为说开了,霜现在也不会禁止他用手机,有时候霜还会特意把车子留给他,让他自己出去兜风,或者去处理公司的发展业务。
姬行远是一个星期后回来的。回来就去了霜的书房,把柳应年丢了出去,和霜在书房里谈了一个下午。他们谈了什么,柳应年并不知道,柳应年只看见了姬行远从书房里出来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姬行远看着紧闭上的书房大门,在外面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柳应年心想:应该是姬家的家务事,不是姬伯阳又下了什么神经病的命令,就是霜的母亲又嘱托姬行远做什么事。不然姬行远不会那样犹豫又摇头叹气。
人这种生物,总是相处的时间长,就没了距离。
他以前看姬行远就觉得满眼的讨厌,现在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怪可怜的,夹在长辈们之间,不管怎么做都不讨好。
姬行远也一样,从前在柳应年面前只会摆架子,端着世家少年的气势高高在上,举止从容有度,笑容毫无破绽。现在,苦愁闷郁,什么表情都有。
可他们之间最多也就是互不干涉的地步,偶尔说一两句话,再多就没有了。
水莲也回来了,据说蜜月旅行过得甜甜蜜蜜。
柳应年看着她满脸带笑,也知道她一定过的不错。
“出去了,为什么还回来?”柳应年问她。
水莲一边给他做检查,一边随意的说:“不回来能去哪儿?去哪儿都不如这里好。到底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感情放在那里,丢不下。”
柳应年笑她:“是你先生不想离开吧。”
水莲睨他一眼,傲娇的道:“小瞧我了吧?我也没想过真的离开,我家那口子是有责任心,但我也不比他差。姐是有本事的人,留下来的用处比离开大不知道多少倍。就说你吧,离了我,记忆还不是一样无法恢复?”
柳应年淡淡的笑了,等她把工具都收起来,才去端了水果过来,又把惜惜也抱了过来给水莲看。
水莲拿了个大水蜜桃咬了一口,摆了摆手,“别让它过来,你抱着它,等我吃完再和它玩。”
惜惜“喵”的叫了两声,认出水莲是把它带到这个家的人,便有了亲近的意思,奈何柳应年听了水莲的话,只得把惜惜抱着,不让它到处跑。
“等它养到三个月后再给它打针。”水莲坐没坐样的横在沙发里看着小猫说。
柳应年斜眼看她,“反正都是你来打,到时候你记得就行了。”
水莲顿了一下,俏眉倒竖:“你以为我是专门给宠物打针的兽医吗?”
柳应年笑了起来,“那好吧,你记得到时候提醒我。”
水莲毫不客气的讽道:“你又没得健忘症,自己记!”
柳应年把天狼和李翔华的话都跟水莲说了,水莲听完想了想说:“翔说的也对,是我之前忘了考虑你的精神值问题,记忆被动确实会造成很大的损伤,如果没什么特别需要记起来的事情,那就照翔说的,最好还是不要解开流裳的封印。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弄的全是精神上的病症?不过你性格摆在那里,太内敛压抑了,有时候憋的太狠,就很容易出问题。”
柳应年笑而不语,只是松开了手。
惜惜早就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就飞到了流裳的怀里,惊的流裳大跳脚:“柳应年!你干什么!”
……
即使把话都说开了,霜的改变也不多,至少以柳应年的观察上来看,霜在人前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该冷的时候一样冷,该冰的时候一样冰,无论是对水莲还是对姬行远的态度,都看不出什么变化。
至于人后,除了和以前相比,有点黏人以外,霜的变化也很少,还是一样的面瘫,还是一样的冷静冰凉。
热情的时候,嗯,那就用不着说了。
还有一点柳应年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变化就是,霜以前并不喜欢他提太多问题,试过一两次后,柳应年就不再问霜多余的事情了;不过现在,霜并不太抗拒柳应年的提问。
有一次,柳应年无意中随口问霜每天在干什么的时候,本来并没想过霜会回答,但霜却回答了。
霜会告诉他,现在在做什么样的任务,难度有多大,简单还是不简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日子就在缓缓流淌中一天天过去,事情也在缓缓流淌中一点点的进行。
该来的总会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水莲白天来过一趟,给了柳应年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柳应年问。
“我专门为你做的好东西,用了本源念力特制出来的解封灵丸,只此一颗。你什么时候想解开记忆封印,只要把它吃下去就行了。”水莲潇洒一摆手说,“记得让霜把钱直接打到我帐户上,他知道价钱。”
“……”柳应年自然知道这颗药丸的价钱肯定高的离谱,但听她这么说,还是问了句:“做这个干什么?我想解封印的时候,找你或者天狼不就行了?”
水莲哈哈一笑,哂然看他,阴恻恻的说:“你当老娘是你的专属医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传随到?”
柳应年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又要出任务了?”
水莲翻了个女王眼,“算你脑子转的快。这次的破任务……”
柳应年瞅着她投了个疑问的眼神:“嗯?”
水莲烦躁的甩甩手,到底没敢泄露机密,只不过一张嘴,一串惊世骇俗的粗口淘淘不绝的大骂出来,听得柳应年瞠目结舌。
“很危险吗?”柳应年听了半个小时的脏话,只听出了这么一个意思。
“不危险我们老大会发善心放我去度蜜月?”水莲说了句让柳应年惊心的话。
从水莲的话来看,这个任务是她和她先生去度蜜月之前就确定下来的,现在大概是快到该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柳应年脸色微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举止失常的不只水莲一个。
不过柳应年表情控制的好,没让水莲瞧出什么异常。
“哎,我也该回去准备了,下次再见面,就要等到完成任务回来以后了。好好保重身体,把猫养好。”水莲临走前又回身弹了柳应年一个脑门,“别想太多,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去问团长,能告诉你的,他会告诉的。”
柳应年愣了愣,原来他藏的再好,水莲也能看出他的不安。
“喵~”惜惜有些依依不舍的朝着门外叫了两声。
柳应年摸了摸它的头,顺了顺毛,迟缓的关上了门。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仔细回想了水莲度蜜月之前发生的事情,把那阵子前前后后所有的让他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想完长出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不对。
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佣兵城的人,从霜到流裳,从天狼到林茂,还有李翔华,那段时间通通都不对劲。
霜无缘无故的提出“约会”,甚至同意李翔华来见他;
流裳无缘无故的去度蜜月;
天狼无缘无故的一改冷漠,让他给猫取个名字;
林茂明明对他有杀意,不待见他,更不待见林枢和他亲近,却没有采取过一点措施阻拦儿子来找他,甚至还有推波助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