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濒死
白骥比杜文更晚发现问题,由于位置原因,他几乎是在车身震荡的一刹那才警觉起来。由于是车前部受创,车子并没有翻倒,可是车头完全凹了进去,再也动弹不得。对方车上下来好几个人,精悍年轻,拿着撬棍直奔他们而来。
等人一靠近,白骥先用车门击晕了最近的一个,捡起那人撬棍对着最近的一个脑袋砸了下去,再关上门。一切都发生在十秒之内,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一上来就损失了两个人,不知所措之余更被激起了凶性。
白母没有尖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缩在门后,白飞机灵的锁住了另一边的门,带着母亲往白骥的下车处移动。玻璃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对方在敲玻璃泄愤,白骥却不管不顾,把身边的人脑袋当西瓜敲。
他真的怒了,不止是由于被突袭,更由于对方祸及家人。道上的规矩,不是至亲家仇一般不会牵连到家人。谁都有亲人,这个规矩一破,大家都只能当天煞孤星了,出来混的有几个是想绝户的?
“狂犬”不愧是“狂犬”,人道处决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可惜的是,白骥砸了一地红红白白的脑浆子,也没发现“狂犬”的踪迹。这家伙不知是有原因还是变聪明了,居然没亲自动手,令他白耗了这么久的力气。
对方十个年轻力壮的小青年,只有一个逃了,剩下九个全都在地上挺尸,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白骥喘了口气,丢掉已经滑不溜啾的撬棍,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双惊恐的眼睛。
比起这一场恶战,这两双如同见到怪物的眼睛更令他觉得心碎。
他来不及伤春悲秋,或者说,这是早就该料到的结局,此时真正面对了,他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对白飞丢下一句“报警”就飞快跑去察看杜文的情况。车头已经完全被撞凹进去,他们开的也不是什么好车,不经撞,对方也不是,可见速度之快。驾驶座上方被压扁了,他透过扭曲变形的车窗看进去,发现杜文被紧紧压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无比,看不出死活。
一根扭曲的车框体弹了出来,穿过杜文的右胸,把他死死钉在了驾驶座上。
白骥拍了拍车窗,杜文似乎扭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无力的动了动手。他整个人几乎是陷进一堆钢铁中,车头和车框扭曲得非常巧妙,把他压进一个角落里,却没有致命的危险,唯一的问题是那根钢棍。
“白……白骥……”
杜文一张嘴就有血水混着唾沫从他的嘴角流下,真正的吐血从来不会美丽,他剧烈喘息着,胸膛拼命起伏却不能完美的输送空气,脸色在失血的白色和窒息的青色间转变。
“慢慢呼吸。”白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杜文不能这时候死,这太划不来,他现在需要杜文的帮忙和支撑,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那就只剩下杜文了,“慢点,我打120了,你慢点。”
杜文缓慢挣扎起来,手像是风中颤抖的树枝般伸出车窗,勉强抓住白骥的手。破碎的声音从血水中挤出来,还有鼻血和剧烈的咳嗽。
“我爱你。”最终,杜文挤出来的是这三个俗不可耐的字,“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他就像是跳了针的唱片,一直一直重复着这段话,听得白骥烦躁无比。
“你给我闭嘴!”
“我、我爱……”
白骥很想骂脏话,不过他忙着给救护车指示位置以及和警察扯嘴皮子,等他做好一切准备,再抬起头来就发现杜文坐在驾驶座上似乎“睡着了”。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冲过去把手按上杜文的脖子,迟迟,那里才有一下跳动。
还好,没死。
他观察了下那钢条,角度非常微妙,他不敢蛮干,试着碰了一下,杜文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胡乱挥着手。
人濒死在这时候应该喊些什么呢?
白骥不太记得自己喊的是什么了,似乎只有一连串的脏话,不过杜文说的话倒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白爷……白爷……白爷……”
是“白爷”不是“白骥”,这是不是代表着过去那段在杜文心中还有着不轻的份量?
白骥愈发觉得两难起来。
这么快这么容易而且仪容整齐的死去,太便宜杜文了。可是,就此摆脱杜文似乎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只不过,摆脱了杜文之后他该做什么呢?在杜文入狱时他就试过了,结果是碰上一个自称“二十二岁”的男孩,来了一场荒唐的风花雪月,除此之外毫无收获。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没有想做什么,更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杜文死了,他这辈子似乎就找不着目标了。
救护车和警车来的很快,这里离市区并不太远,一群人围着杜文忙开了,白骥终于得以偷了个闲,退了下来。他站在一边看着这场对他来说“结果怎样都无所谓”的救助,几分钟后,他意识到还有别人需要面对。
白飞和母亲的眼神中还有着恐惧,可是,他们仍然站在那儿。当白骥走过去时,白母一把抱住了他,母性盖过了怀疑,她用力抚摸着他的头发呜呜的哭了起来。白飞抱住他们俩,眼神复杂,却没有说什么。
这一刻白骥是愧疚的,他终于还是把亲人扯进了这个黑暗的漩涡中,却不能护他们周全。
“暂时留下吧。”白骥神色复杂的道,“我不能肯定这只狗捞不到国外。”
“狗?”白母皱着眉头问。
“哪个国外?”白飞也插嘴道。
“情况挺麻烦,事后再详说吧,你们现在不要离开我。”
白骥掏出了电话却发现无人可打,他本来就没想要留下任何和杜文相关的东西,帮会里的人他并没有清洗干净,如今最可靠的当然是杜文的人,可惜他去联络实在太不合适了,也没有联络方法。
他拦下了救护车,无视救护人员谴责的眼神在杜文身上摸来摸去,突然想起杜文的手机早丢海里了。他在自个儿的手机上找到一个外围小弟的号码,发了条短信:杜文被狂犬咬了,速来。
之后就是去医院,白母和白飞也受了轻伤,需要治疗。白骥坐在手术室外,看着灯亮起,突然有种时空倒错的感觉,他和杜文转换了个位置。坐了没一会儿他受不住了,用几包烟和医生套了个近乎,窜进一间办公室找张病床躺了下去,再睁眼时天色接近傍晚,而他的手机上满是陌生的未接电话和短讯。
他正忙着一一回复时,有医生走了进来,双方一照面都是一愣。
“医生你好,杜文的手术怎么样了?就是刚才那个车祸来的。”
“哦,命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医生。”白骥一边假笑一边抓着医生的手上下摇了摇,“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被医生哭笑不得的送出办公室,白骥看见母亲和弟弟都坐在走廊上。一见他出来,白母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道:“你这次可得把事情全交待清楚!”
50汤妮
白骥思来想去,挤出嘴的却是一句:“妈,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说什么时候是时候?”白母突然大叫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说?我刚才问了替你检查的医生,他说你身上全是旧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你……”她刹住了嘴,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悔,紧紧抓住白飞的手臂不松,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打量着她的大儿子。
白骥站在那儿,有种失重的倾斜感,家庭对于他就像是悬崖边上的一个支点。如今,这个支点终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令他跌落了出去,很干脆也很轻松。他终于不用小心翼翼,百般戒备的戴面具生活了。
“妈,你们还是先休息吧。”无数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所经历的事离母亲和白飞太远了,远到他连说出来都觉得不应该,而且有些事根本没办法启齿,“明天我好好和你们说,好吗?”
白母也意识到她的冲动,木然的点了点头。白飞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接触到大哥疲倦的眼神后还是把那些疑问咽了回去,扶起母亲去了医院的休息室。
白骥还有些不放心,跟着他们过去,坐在房间门口开始回复那些陌生的号码。大部分是帮会和公司中的普通小弟,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看着看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他的视野。
汤妮,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个高大刚硬的男人,帮里的人都叫他妮子。在白骥的gay身份曝光后,他就成了兄弟们打趣的目标,不是说他和白骥有一腿,就是和杜文有一腿。最奇特的是他从不辩解,兄弟们也从来没有人真的把他看作gay。
汤妮是杜文找来的,白骥并不熟悉,接手帮务后接触过几次,名字反差的原因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而杜文的评价也非常微妙。
“妮子很好用,人缘不错,反应快而且很安分守己。”
“老实人也许会有好人缘,但肯定不会反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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