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径直找到灵堂里,虽然脸上的表情不耐,可还是摘了帽子鞠了个躬,谭少远远站着一动不动,很是不喜欢灵堂里纸灰的味道。
陈远桥不敢有微词,他知道谭少是谭司令的孙子,他也受不起他的礼,只怕谄媚还来不及。
莫上尉好涵养,绷着脸等陈远桥让到客厅奉上茶才问那帮子叛逆的下落,陈远桥心里打突儿,“山高皇帝远的,这些军爷怎么管起了这个?”
“下落不明,山上来了土匪,给大牢里放了火。”
“土匪,你一个龙山县连几个土匪都对付不了?”发话的是谭少。
陈远桥明显的对谭少要恭敬的多,连连说:“事发突然,匪徒众多,实在是措手不及了。”
“那龙景卿呢?”
陈远桥暗中吸了一口气,这个龙景卿花样不少,为了他来了一帮土匪阎罗,赔了自己一个儿子和爹,现在又来了两个兵头瘟神,早知道真不能招惹。
“让土匪带走了,这个龙大少可不简单,表面上在龙山做生意,其实是土匪的眼线,让他跑了属下真是羞愧难当。”
“土匪,哪里的土匪?”莫上尉虽然还是从容优雅,但眼里冷冽的光像两把尖刀,狠狠的戳着陈远桥的心。
“连云寨,一个叫石黑虎的土匪。”陈远桥恨不得他们能和连云寨咬起来最好。
莫上尉一张清俊的脸上泛着冷冷的寒光,他一生不吭的起身枪一下子就顶到了陈远桥的脑壳上:“陈县长,你怎么叫我相信你说的话的真假?”
陈远桥又怕又怒,这些日子为着一个龙景卿他屡屡受辱,心里的恨意没顶,自是把这笔帐又记在景卿身上,他战战兢兢应道:“没有,觉无半点不实之处,否则天打雷劈。”
梓轩黑黑的眼睛看了他好久,收了枪,一言不发就走出去。
陈远桥哆嗦着看谭少:“谭少,您看在长泽的份儿上可要替属下做呀。”
长泽就是陈远桥的小舅子,给谭司令做副官。
谭少歪着身子喝着茶,斜眼看陈远桥:“陈县长,要是让我知道龙景卿真折在你手里,我也会一枪崩了你,走了,你好自为之!”
出了陈家,谭少不远不近的跟着梓轩,边走边捏着手套玩儿,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喂,上尉,你刚才太激动了,你又不是不知陈的关系,何苦把事情弄僵了?”
梓轩看着他,就像所有的怒火都有了发泄的端口,他急急转身,紧走几步拽住谭少的衣服:“谭溯汐,你很失望吧,景卿没有死你很失望吧。”
谭少歪着脑袋眯着眼看着梓轩,然后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掰开,浅色的嘴角抽在一边,用手套蹭了蹭梓轩的下巴:“上尉,我没有那么低劣的趣味。我喜欢竞争,我喜欢挑战。我希望他龙景卿长命百岁,然后看着我把你收服在胯下。”
梓轩望着他瞳孔陡然收缩,单手放在谭少的脖子上,渐渐收紧。卿问其的见。
谭少感觉到喉咙里压迫的力道像把空气全挤出去,嘶着声却喊不出一点声音,感觉像有什么碎了一般,他觉得眼前有个黑色的深洞,正一点点把他吸进去,在彻底黑了之前,莫梓轩松开了手。
谭少觉得自己是去地狱转了个圈又回来的,他吸着新鲜的空气却不断的大声咳嗽,连骂梓轩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只是一个教训,下次再敢这么说,我弄死你。”
“呵呵,莫梓轩,你来呀,本少爷在这里等着你,就是要死,也是在你身上爽死的。”
两个人之间的大火瞬间燃起来,后面的兵士隔得远,看见两人动手了,却不敢上前,谁都知道这两人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虽然是谭少扒着人家莫上尉的时候多。
梓轩此时也冷静了点,不再和他争下去,以一贯处理他死皮赖脸的方式对待他“置之不理。”
景卿他们自不会知道梓轩和谭少之间的这些内情,他为梓轩给他做的一切感到欣喜,就像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暖意融融。上次匆匆一见,话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说,真怕就这么失去了这个兄弟,可是梓轩时刻都没有把自己忘记,如若不是关心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出了事?算来还真是自己不对,虽说这不断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借口,可是最大的原因是石黑虎把自己的生活占得满满的,已经无暇再顾及朋友。
龙景卿,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景卿这里春风拂面,石黑虎却早已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了,这个莫梓轩他印象太深刻了,初识景卿,他在睡梦里喊着这个名字,为了他送的一把枪差点被刀铭打残,后来死活还得要回枪,让刀铭说成定情信物,后来家变了又几次三番的想去省城找他,就是平时大少谈起他的北大生活,有三句话两句是离不开梓轩这个名字的,现在这人就为了他带着人来龙山,石黑虎当过兵,他岂不知道这个军队可不是私自调动的,这人必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要说他对景卿没有心思,打死自己都不信。
第一百章 勇赛龙舟
更新时间:2013-8-31 9:15:14 本章字数:3487
对于上尉的心思景卿小迷糊一口咬定就是兄弟情,石黑虎只能由着他,虽然胃里着一坛子山西老陈醋咕咚咕咚冒着泡儿,虽然从眼到鼻子,到心肝脾胃肺没有一处舒坦,可还是让闪电惊雷打在亲亲宝贝看不见的地方。1
“卿,你这同学待你还真不错。”这真是王八给河蚌夹住了手,该装的时候就得装。
“那是,我跟梓轩可是同吃同住同行了三年,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无可替代。”
石黑虎的牙都咬碎了,心说“还同吃同住同行,你们是不是还同床共枕呀?”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只可惜他去的晚了,要是等他去黄花菜都凉了。”
“石黑虎你说什么呢,要是当时救我的是梓轩,我就跟着他到长沙,自己的人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你还够格儿当我男人,不如趁早撅起屁股让爷来疼你。”
石黑虎看着他起眉毛动眼睛那个神气样儿,心里不仅是春暖花开都百花齐放了,他一把把景卿扯在怀里,如饿虎扑食般就啃了下去。
“石黑虎你…….呜呜呜。”
轻车熟路的在唇边厮磨,景卿张口就将要噬人的猛虎含住,放出自己的小龙与他纠缠。两个人早已熟悉彼此的动作和节奏,知道怎样动作能讨好到对方,一时间气息交换唇舌纠缠,端的让空气都甜腻燥热起来。
乘着换气的当儿,石黑虎喘吁吁的抵住景卿额头:“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更不能跟着别人走,知道吗?”口气里是全然霸道的要景卿服从。
如若平时有人敢这么说,景卿飞一拳打得他眼里开金花,可是石黑虎不是别人,他这副凶巴巴的外表下面是一颗被自己小心修补好的心脏,真的和水晶一样容易碎“嗯,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死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啊。”景卿低低的叫了一声,原来石黑虎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说什么呢,我们要好好的活着,活到头发胡子都白了,活到你棍儿和你的蛋一样软,还要在一起,白天一块儿找墙根儿蹲着聊天儿,晚上在一个被窝里挠痒痒。”
景卿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觉得好猥亵好诡异,不由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要,那时候我才不要陪着你这糟老头子,我要养一群十八岁的后生,一天换一个陪着我。1”
“你敢。”
“看我敢不敢。”
“我现在就做到你不敢。”石黑虎口舌上这样讨不着便宜,就马上改了那样,景卿也不示弱,迎着就缠上来,甚至更大胆的把手伸进石黑虎的裤子里。
石黑虎吸了一口气,捉住景卿不安分的手,出口的声音温柔暗哑:“卿,这等力气活儿让为夫来就好。”
“嗯。”景卿应着,喘息着,把爱的主导权交到石黑虎手里,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他给予的快乐里。
梓轩的事情景卿很快就于脑后,因为他不是一般的忙,可是他的忙也有了回报,商号开始有了收益,一切都慢慢的上了轨道,那已经是五月份的事情了。
五月端午赛龙舟。
端午一直是湘西人的一个大节,这一天,人们包尖角粽子,熏香艾,后生赛龙舟,妹伢拜傩公。满了十六岁的妹伢拜了傩公得了长命锁后,就算是成人了,她可以把自己绣好的荷包送给自己看上的后生。
景卿自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商业契机,提前备好了端午节要用的货品,节日当天,就和石黑虎一起去看赛龙舟。
清波碧浪里,被装饰的五彩斑斓的龙船上一个个后生光着膀子,强壮精悍,一粒粒晶莹饱满的汗珠从他们的脸上流到他们古铜色脖子上胸膛上,紧紧绷起的手臂上,景卿不禁感叹这种原始的力量的美。
“看着了,我的不比他们差呀,不信你捏捏。”
“你想什么呢,我这是替他们着急,不知谁最后胜出得那把刀。”
“景卿想要那把牛角刀?”
“那是荣誉的象征,是胜利的人才可以得到的。”
“好,那我就去为景卿赢回来。”
“石黑虎你脑壳进水了?你怎么去赢呀,你又不赛龙舟。”景卿刚说完这句话石黑虎就不见了,他在人群里到处搜寻,最后看到他在一艘龙舟上对自己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