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还有我,二哥也想你,想你想得都瘦了一大圈。”刀铭抱着孩子也不忘凑热闹。
“你哪里瘦了,让我看看,你还别说我看你通身上下就眼珠子瘦了,怪不得眼力价儿越发窄起来了。”景卿调侃刀铭。
“你,好,大嫂,看你占个大字,看老子今天高兴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否则三天不给你做饭吃。”
一直闲闲的站在圈外的翔飞因为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了刀铭一眼。
刀二爷何等的玻璃心肝水晶肚肠,虽然这玻璃是毛玻璃,水晶是黑水晶,他也明白翔飞又嫌弃他说老子了,他对翔飞吐吐舌头,又搓弄孩子去了。
“二当家,你小心,别用力挤宝宝的脸,会流口水的。你别摸宝宝的小几几,你……”阿傩和刀铭算是扛上了。
“傩神,老……我又不摸你的,激动个屁呀。”话说着刀铭上下打量阿傩,“也老大不小了,这一摸不知道能不能硬呀?”
阿傩脸闹成块大红布,他气鼓鼓的对刀铭说:“你流氓。”然后又转头像秀羽求救:“蓝哥,你看二当家。”
可太管三准。“二哥别闹了,阿傩面皮儿薄。”
“老二,你这个缺德玩意儿还不滚去厨房做饭。”石黑虎看阿傩囧的快哭了,笑骂着赶刀铭。
刀铭撅着的嘴上能挂八个油瓶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厨房忙活了,翔飞跟着去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就他现在的伤病员身份刀铭可不敢支使,顶多是陪刀铭说说话,听他发牢骚,顺便教他礼貌用语。
景卿拖着阿傩到了房里,两个人把孩子放在床上说起了分别后的情况,景卿也不隐瞒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阿傩震惊的嘴里能塞下个鸡蛋,这也太诡异了吧,不过他想起二太太,那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对人总是细声细语,从不端主子的架子,没想到就这样去了,心中不胜唏嘘。
“少爷,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阿傩,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已经和石黑虎是爱人的关系了,我们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也许我前世真欠他什么了,今生发生着所有的事情就是断了我的后路,把我推向他,让我最终和他走在一起。”
看着少爷坚定认真的神情,阿傩忽然觉得好羡慕,少爷是勇敢的,而自己却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他怯怯的问:“少爷,那个,男人真的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吗?”
“阿傩,这种关系世俗是不会认可的,可是爱一人有错吗?性别真的有关系吗?如果这个人为了自己命都不在乎,还去在乎那些子干什么。”
“少爷,大当家是个好人,蓝哥经常说他的一些事,你们一定要好好过。”
“嗯,对了阿傩,秀羽的孩子也不小了,你一个男人总不能整天带孩子呀,回来跟着我吧,我去里耶开铺子,你给我当助手。”
“这怎么能行,蓝哥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宝宝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走了他会哭的。”
“让他找个奶妈不就行了,钱我来给出,你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
“少爷,你,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秀羽房里。秀羽推门看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他的心又纠痛在一起,时间已经过了半年,可这痛楚一分一毫也没有减轻,反而随着时间的积淀越发的深刻。有时候他真想跟着月月去了,可看到孩子,看到阿傩抱着孩子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然后他们就都笑了,这样两张纯净的脸庞涤荡了他心中所有的尘埃,让阳光从那些疤孔里一点点透进来,然后心就暖暖的有了温度。
他手指一样样摸过屋里的家具,回头对站在门口的石黑虎说:“大哥,一会儿我想去看看月月。”
“嗯,老三,月月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会放心下来的。”
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快乐总是短暂而悲伤却那么恒久,甚至快乐越多悲伤就更绵长。
那个下午秀羽独自一人去了月月的坟地,天黑了才回来,阿傩也在房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看到秀羽高瘦的身影才回到房里。
吃完了晚饭关于睡觉问题发生了一点小麻烦。
山寨里现在只空下秀羽的一个空房间,孩子自然是跟着阿傩睡得,所以阿傩得睡大床,可是秀羽不可能希望自己和月月的床让别人睡上去,景卿的意思是让石黑虎去找刀铭睡,自己和翔飞挤一间屋子,把大床让给阿傩,正好他们房里支着火盆子还暖和。
石黑虎一听就恼了,看那个劲头翔飞只要敢答应就能把他另一半膀子掰折了,大家正在僵持着秀羽淡淡的说:“阿傩睡我屋就成了。”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齐刷刷的朝阿傩看,阿傩又闹了个大红脸。
刀铭一听这话不知怎得脑壳又抽了,一把搂过白老师的膀子,撒着娇说:“小白白,人家好冷呀,要不我们也凑一块儿睡吧。”
“滚。”白老师一脚踩在刀铭脚背上。
大家在一起闹闹腾腾的日子过得特别快,除夕这天大家早早的忙年,刀铭和几个伙计在厨房里奋战,翔飞和景卿等忙乎着贴春联,今年的春联是景卿提的,石黑虎写的,大当家在红红的纸上写下浓黑淋漓的一行大字,当真是龙飞凤舞,铁钩银划。
刀铭眯着眼一句一句的念出来“风起云扬青峰在,英雄踏歌纷至来。”他转头问翔飞:“白老师,这是春联吗,人家过年都贴什么新春富贵招财进宝的,这又风又云的么子玩意儿吗?”
翔飞也不看他,只不屑的说:“你懂什么,景卿这是夸你们山寨呢,都是英雄,可惜你除外。”
“你,老子懒得理你们这帮子酸文假醋的傻*逼玩意儿。”说着刀铭顶着张大阴天脸晃回厨房去,一把刀把黄獐子肉砍的四分五裂。
晚上山寨所有的兄弟都聚在大厅里,一桌子一桌子的菜摆上,一坛子一坛子的酒打开,每个桌子的正中都摆着湘西人过年必吃的“合菜。”
顺伢子本来在石黑虎这桌伺候着,被刀铭拉着坐下,从秀羽走后,顺伢子慢慢就接手了一些秀羽的事情。这孩子人老成,心又细,胆子也大,石黑虎觉得他可比刀铭强多了,是现在很多事情都让他去做,俨然就成了山寨的一个当家。但是他人和善谦虚,不骄不躁上下的人都喜欢他,现在他在主桌上落了座,身份地位自是不相同了,他对面正对着景卿,景卿看着他笑着说:“这一年顺伢子越发高大老成了。”
顺伢子憨憨笑着,也不作声。
第九十五章 新春荡漾
更新时间:2013-8-26 10:04:36 本章字数:3398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从月月死后事情一桩接一桩,好久都没有这么闹腾过了。大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笑着闹着,在这乱世里寻找可以和悲苦作对的热烈欢腾。
景卿被大家缠着喝酒,他想起去年秀羽结婚是也是这样的场面,不由的偷眼看秀羽,秀羽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这一桌子八个人,一个小孩不喝酒,阿傩照顾孩子也不能喝,翔飞有伤喝不得,剩下的五个人就没有推头了,本来石黑虎还拦着景卿,说景卿酒量不行酒品不好,景卿一听就炸毛了:“谁酒量不好酒品不行了,石黑虎今天咱俩就拼了,谁输了谁学狗叫。”
石黑虎在景卿耳边低声说:“学狗叫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咱们谁输了谁就亲对方的那里。”景卿一听这话很自然的就想起石黑虎伏在自己胯间的情景,不由得红了脸,在桌子底下对着石黑虎的大腿又掐又拧,石黑虎忍痛把脸绷的一本正经,心里却嘀咕:“这婆娘果然是不能惯的呀。”
刀铭带头起哄让景卿和石黑虎喝交杯酒,这个还真说到石黑虎心里了,给不了景卿一个披红挂彩的婚礼,总能喝个交杯酒吧。
酒满满的斟在杯里,两个人两只手稳稳把酒杯端起,穿过对方的手臂再送到自己的唇边,在深情的对视下将这冽艳的浓稠厚重饮下,不用说出口,两人的心里都有相同的许诺:“天高水长,两心相悦,就这么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刀铭又鼓捣大家给阿傩敬酒,阿傩那是秀羽和小思月的神,这个必须感谢。阿傩只喝了一杯就脸红的像桃花儿,阿傩再端起杯来被秀羽一把接过去,全替他挡了,不管是谁,来了就喝,阿傩从未见过秀羽喝酒,今日一杯杯烧酒进肚儿,一张俊脸越喝越白,看不出一丝红晕。最后一杯酒秀羽替自己和阿傩倒满了说:“阿傩,这酒你必须喝,是我蓝秀羽敬你的,谢谢。”说着一仰脖子就喝干了。
阿傩端着酒杯却喝不下去,他不要他的谢,他不要让他想对外人一样生疏客气,做这所有的一切他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他能好,他自己怎么着都行。
阿傩捧着酒杯感觉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干了这杯苦酒,然后起身和大家说:“对不起,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孩子。”说着跌跌撞撞就走了。
这酒一喝喝到午夜,大家都停下来放爆竹抢年,自此,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景卿又一次验证了石黑虎的话,酒量不行酒品不行,醉了的景卿既别扭又难伺候,石黑虎连拉带抗的把他弄回房间,一进屋他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