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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信将至 (何仙咕)


  春信赶紧回房间,把糖果藏在枕头底下,雪里跟着进去,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想了想说:“有什么嘛,我可以给你买的,这里面都没有巧克力,就是很普通的糖。”
  春信说:“巧克力最好吃了!”
  雪里说:“明天出去玩的时候买。”
  第二天吃了早饭,春信来找她玩,外面马路上全是红色的炮仗屑,有小孩趴在地上找昨晚没炸的小炮仗,春信看见了,也跟着找。
  几个同龄的小男孩,看见她们也找,路过的时候故意踢了一脚,把炮仗屑提到雪里脸上。
  雪里抬头看他们一眼,抬袖擦了把脸,春信腾一下站起来:“你找死啊。”
  几个男孩嘻嘻笑着走了,两个女孩都没再说话,继续低头找炮仗,不一会儿就找到七八个还带引线的。
  春信回家去翻了个打火机出来,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咬紧后槽牙,“炸死他们。”
  远远跟在几个男孩身后,发现他们翻墙进了学校大门,春信又改了主意,找汪老师告状去。


第13章
  元宵节后,突然下起大雪,春信半夜被叫醒,她睁开眼睛,爷爷神神秘秘不说话,打开大门,喊她出去。
  这地方冬天最常见的不是雪,是冻雨,雨落后凝成冰,走路上一不注意就是个屁股墩。
  这样的大雪实在很难得,春信高兴疯了,冲到外面,幸福地转圈,雪花轻轻柔柔落在脸上,她闭上眼,感觉不到冷。
  爷爷说:“明天早上起来看。”
  钻回被窝躺了不到五分钟,春信爬起来穿上棉衣偷偷打开后门,拢了花坛边薄薄的一层雪,捏成团,砸雪里家的窗户。
  砸了三五下就把雪里砸醒了,她缩着肩膀躲在窗帘后面,春信在雪地里转圈,“冬冬!下雪啦!你的雪!”
  说话声压得很低,在雪夜里却格外清晰。
  雪里不明就里,“什么叫我的雪。”
  “就是你的雪啊!”这话要人家咋说嘛,怪肉麻的。
  春信也想不到更好的说法了,重复说:“反正就是你的雪嘛!”
  雪里小时候是见惯了雪的,她在冬天出生,康城的雪能淹没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下雪没什么稀奇的。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冷了,回去睡觉吧。”顿了顿又补充,“等下得厚点,我们明天出去玩。”
  “能有多厚?”
  雪里看这雪瓣大小和密度简单估计了下,“可能有一个巴掌那么厚。”
  “一个巴掌?”春信伸手比划,“是平着的,竖着的,还是横着的?”
  雪里说:“竖着的。”
  “我的妈呀!这么厚!”
  “快睡觉吧,明天再玩。”
  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回去,第二天早上九点就上来敲门。
  蒋梦妍给她开的门,说:“冬冬还在睡觉。”
  春信那个气,溜进卧室,手故意伸进被窝去冰她,“都九点了你还在睡觉!”
  她早上七点起来,都在院子里玩了好半天了,还是等着和爷爷奶奶吃完饭,洗了碗扫了地才出来的。
  人家一早上干这么多事,她居然还在睡大觉,真不像话!
  春信把她衣服一件件丢在床上,袜子也给她翻出来,“搞快点!”
  雪里脸埋在被子里不动,拽她也不起来,装死。
  春信跳到床上,掀开被子把她脚露出来,给她穿袜子,还很贴心把睡裤折一下,用袜子包着,脚跟和脚趾都给对正了。
  雪里闷在被子里笑,“你给我穿袜子啊,你怎么这么好。”
  “还不是因为你懒。”她快急死了,“马上雪就要化了,中午就要化了!”
  雪里试探问:“你自己去呢?”
  春信骑上来摇她,“我一个人咋去!我一个人不好玩!”
  “那你找别人。”说完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万一人真走了怎么办。
  “我不认识别人,我就要和你!快点啦,不然我挠你痒痒。”
  雪里这才满意了,“那你帮我穿衣服。”
  雪当真有一个竖着的巴掌厚,漫山遍野一片白,明明是见惯的,此时此地,却如在梦中,万物玄妙美丽。
  雪里不喜欢玩雪,没买手套,春信也没有手套,这里很多小孩都没手套。
  153队老年人占八成,剩下大多是孩子,这些孩子长大后也不会留在这里,但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回来。
  老人们在死去,孩子却好像总也长不大,三两结伴在雪地里行走,鼻头和小手都冻得红红。
  但这不妨碍他们玩雪的热情,孩子们在路上大叫着奔跑,从各处收集白雪,冻得实在受不了,手捧在嘴边哈口气继续玩。
  春信认为把雪砸来砸去的太浪费,她从家里带了个洗脸盆出来,把雪一趟趟往家搬,在院子正中那四块彩色地砖上堆了两个大雪人。
  用煤渣做眼睛,树枝做手,枯草编个小帽子。
  玩一会儿手放在膝窝里,蹲下去暖暖,或者从衣领里伸进去,贴着肩膀上的皮肤熨。
  冻得实在受不了才进屋,手掌贴在煤炉火桌面上,手掌贴手掌,压着手背滚一圈。
  烤完的手痒得厉害,但只要能玩,这些都是小事。
  小孩子好像不晓得冷,不晓得痛,童真可以战胜所有困难。
  春天开始刮南风,雪人早就化了,春信手背已经开裂,一道一道细小的伤口,像用钢丝球用力擦过的电饭锅内胆。
  幸好她不长冻疮,这大概归功于每晚都泡脚的好习惯,雪里把妈妈的护手霜拿给她用,很快就好了起来。
  惊蛰过后,结结实实下了几场雨,铅云卸去繁重,变得飘逸轻灵。
  坎上两棵树,一棵樱桃树,一棵桃树,花瓣一白一粉,风扬时如落雪纷纷扬扬,春信把花瓣收集起来,夹在词典里。
  奶奶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一批水泥砖,在后院屋檐下用石棉瓦搭了个棚子堆杂物。
  小院被一分为二,大半露天用来种菜种花,棚子里堆杂物,多了个小小的蜂窝煤炉。
  许多在冬天死去的花儿,奶奶不会再种,说:“太娇气了。”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种花呢,耕耘有收获,不如种些瓜果,喂饱她。
  最终小院里只留下了一株粉月季、蜀葵和绣球。
  月季从不修剪,主干长到一人多高,春信常常轻轻弯下它的腰,垫脚嗅闻初绽的花朵,香淡而雅。
  蜀葵也长得很高,这花不香,但颜色很好看,墙角一大丛,开花时很壮观。
  还有绣球,平时吃的果皮收集起来堆到花根底下,不知不觉,青色的小球就团团簇簇成了一大捧,这花有粉紫两株,颜色也应时节变化。
  其余地方播下了豆子,几场小雨后,脆嫩的豆藤在风里摇。
  几乎是眨眼间,坎上的樱桃树挂了果,嫩豆藤爬满竹竿,大风呼啦啦,赶着天上的云走得很快。
  春信晚上不睡觉,在院子里“喵呜喵呜”叫,雪里推开窗,她咧出一排小白牙,“想不想吃樱桃。”
  雪里远望,“你要去偷采吗?”
  春信已经开始翻墙了,“你帮我望风。”
  两米多高的围墙,她噌一下就上去了,跳到坎边的菜地,又爬道一米多高的坎。
  坎上有更老的居民楼,这个点人都睡下了,屋里灯黑着。
  这树很老了,也是野生的,但在孩子的印象里,总有许多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事,当然,大人的叮嘱并不能阻止他们。
  春信蹲在树下静静等了片刻,四处静悄悄,她猴一样两三下上了树,借着月光开始摘樱桃。
  雪里屏息注意着楼下的动静,要是被奶奶发现,免不了一顿好打。
  以前春信想干坏事,雪里当然是不同意的,春信才不会管她同不同意,因此两个人常常吵架,气头上雪里会说些过分难听的话,大多是“别再来找我”、“绝交”之类的。
  但一次次的,春信还是会敲响她的家门,坐在床边耷拉个脑袋道歉。她总是先服软的那个。
  失去时方觉两手空空,哪有人愿意这么纵着她,不厌其烦地哄,伸出的手总能抓住东西。
  只有尹春信。
  身在无间,心在桃源,身被疮痍,双手捧来太阳。
  现在想通了,与其跟她作对,不如加入。
  “你尝尝。”春信扶着窗框垫脚站在石棉瓦上,不敢用力。
  雪里接过她从衣兜里抓出来的一大把红樱桃,说:“哪天我去批发市场买点塑料袋,你要偷什么,用塑料袋装,免得弄脏衣服,也卫生些。”
  春信连连点头,“好的呀,还是你有办法!”


第14章
  坎上樱桃树最好的果子,在夜里被小猫偷吃完。
  春信整天喵来喵去,这日傍晚从雪里家窗户翻出来时,迎头撞上一只大橘。
  “喵呜——”大橘先给她打招呼。
  春信攀着窗框站在石棉瓦上,鬼使神差回了声“喵”。
  后院棚子上每天都有奇怪的声响,时间一长,不似偶然,惹人生疑。
  老猫出巢,春信耳朵一动,眼眶微微睁了睁,毫不犹豫转身两三步跳到围墙上,手扶着墙轻灵灵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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