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珏非常轻巧的把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她面前的完全不是那个三日就杀了十五个奴婢的恶人贵妃。
她实在是太笃定了,也足够坦诚,把话头也一下掐完的不给洛云娇有所发挥。
贵妃眯起眼在这女将脸上扫过几眼,然后笑说。
“无事,只是我入了这宫,着实是太过乏闷了,前日我还跟母亲说了话但母亲不过半天就出宫了,这不身边又空荡荡的,陛下也没有开始选秀,我总觉得没意思,就想着姐姐也在这京中。”
“所以,就想找来姐姐说说话,”洛云娇声音轻柔的很,“不会让姐姐你为难吧?”
洛寒珏摇头。
后来的一整个午后时光,两位同宗姐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看台上的众生相,听听耳边的自然风景声,白白消磨了不少时间。
回来之后洛寒珏都不记得自己和贵妃说过什么了。
她躺在床上也不多想了,把药喝完洛寒珏就很快入睡了。
第二日,林显按例给将军府送军折,结束后看着洛寒珏镇定的脸色,突然冒出一句。
“您不知道吗?”
洛寒珏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副将,“什么?”
她最近一直时有困倦,坐一会儿就能在椅子上闭目上半刻钟。
对于其余之事,洛寒珏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精力管制了。
她只想着那人,早点回来罢。
林显压低了声量,他讲,“新帝从昨日开始招揽大批的秀女入宫,然后依次封了不少的娘娘入住各宫院。”
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对下面要说的事有些踌躇。
洛寒珏瞥他一眼,“说吧,我又没什么可怕的。”
“然后就在昨夜新帝召新人侍寝的时候,您家那位,夜半三更的不知道怎么绕过侍卫太监的耳目,就这样近身了陛下的床榻,然后—”
林显:“白日清醒的人一见,那地上一把匕首就插在了那新妃的心口,陛下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躺着的是贵妃。”
男人说完也不由咽咽口水,他小心的看着自家将军的表情。
但洛寒珏慢条斯理的改完最后一份,她把军折合上,轻巧的放在林显的手上。
“那还…挺厉害的,不是吗?”
洛寒珏紫眸里的真诚不假,林显看了眼就闭上嘴不说了。
只是偶尔洛寒珏会想。
真不知道温子澜是什么心性,自己的女人都想要了他的命了,他还是把洛云娇放在自己的别殿里,听说还是好好的养着,甚至比往日还金贵些的养。
太后那边都拿不到的好都先一步的送到了贵妃那边。
然后,洛将军在隔日的朝上就被新帝提起了上次说的那事。
—那安王已经被他军在返京的半路上劫道俘回来了。
皇帝一言九鼎,说三日就三日。
待洛寒珏沉着心气走回自己府上的时候,一路过去全是他人留下的印记和气息。
本就心乱,美人凝视着自家池塘边上踩成泥泞的脚印更是眸中冷光多了几分。
直到在自己房门前,洛寒珏才整个人沉静下来。
她能感觉到里边的一抹气息。
但是这气息的主人实在是不太好受,也不知道捱了多久,不一会儿,洛寒珏还听到里边磕磕碰碰的瓷器装响声。
又是一阵急促喘息的抓耳音调,但被主人家刻意压低了尾音,那种悬起未落的感觉更像是故意被人蹉跎成这样的柔软脆弱。
少女音质的清朗被造作成这样,听久了就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耳根发红。
洛寒珏故意在门上弄出点声响,果然,屋内的同时,那少女难耐的呼吸声不见了。
温言头快炸了,她知道温子澜那个混蛋肯定会在半路给她埋坑,但她哪想到是真的给她挖出了一整条必经之路的坑穴。
她带上的人马没一个能幸免的被人俘虏了,而且温言真以为她是要被杀在那荒郊野岭的,哪知道她是被捆绑了手脚,眼前蒙上黑布,嘴里也被喂了药的送进了一个密不透光的马车里。
不过她察觉到那军队对她没有就地格杀的意思,温言就没有招了在她附近掩埋好的暗卫军。
就这样半天的脚程她被快马颠簸的送入京中。
温言以为自己卸下眼罩之后,肯定是在宫中的。
就在昨日系统突然诈尸告诉她,那洛云娇昨日预要行刺温子澜,已经造成了此界的大动荡了,在它的观测路线里很多日后的路线也全乱了。
系统就狠心告诉了温言一件事,如果她这次能顺利入宫,一切就会结束了。
“结束”,温言再去追问系统什么意思,那天外来物就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温言叹气了好几口,她不做他想,反正她必然是要回京中的。
只是回京,温言会让自己去见洛寒珏一面,她必须要对洛寒珏坦白一切。
得从头到尾的,把自己欺瞒过她的事情全部说一遍,即使那人恨她了,怨她了,在潜入宫中之后,温言会任洛寒珏处置。
可哪知,温子澜如此下三滥的,把她送到了洛寒珏府上。
温言被药效逼得快昏过去了,然后她见到那个乌发雪肤的女人从门外走近她的时候。
安王殿下是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的。
温言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丑态毕露,她想要的是,大方的把事情做个了结,而不是现在这种,她衣服都掉的快打结了,浑身散发的蜷缩在洛寒珏的床榻上。
成何体统。
所以在少女准备叫出暗卫悲愤出逃的时候,洛寒珏一把把人揽怀里,她是想好好看看温言中药几分了。
哪知道自己怀里的少女不是中了那□□,而是吃了什么大力丸,横冲直撞的把她摁倒进了床褥里,洛寒珏最近一直在吃药,她被顶着胃部了,顿时一片酸软的不想说话了。
“别动了,我快拉不动你了。”
女人的神情温柔,完全没有温言想象中的恨意满目,那似曾相识的叹息和宽容让她眼眶也一酸。
温言下意识放松了身体,张口也是。
“我,我好想你啊。”
“嗯。”
“我被下药了,身体好痛,头也疼的不行,他们还把我捆起来,手脚也酸的不行。”
“嗯,我给你纾解就行。”洛寒珏又补充了句,“我再帮你把欺负你的一起教训了。”
温言红了耳尖,把头埋进女人的怀里,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桂花冷香,委屈巴巴的说。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造反啊?”
这句话温言没听到洛寒珏答应了,半晌,她难受的眼神被眼帘阖上。
洛寒珏被她压弯倒在床沿,脖颈边全是湿濡的小喘气,她数日来淡然的脸色也终于如花蕊般羞怯起来,顺着自己身上毛茸茸的头颅。
女人眼角含着隐忍,对温言的抚摸克制在了一个度数上。
温言挣扎了很多了,这一下嗅到熟悉眷恋的味道,还是没遮住自己的泪水,一连串的打湿了女人的衣襟上。
可她实在是难受极了,莫名的羞怯让温言很难过。
“让我起来吧,外边是不是有池塘,我去泡个冷水就够了。”
洛寒珏一僵,她看着从自己身上一脸为难爬起的少女,心里第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不吸引人了。
下一秒,女人像是想起什么,脸色越发难看,看着温言的紫眸也危险的眯起来。
她记得南蛮那边的公主,好像是对温言有意思来着?
温言硬是要让自己抽身起来,她不想对洛寒珏在这种弑父的境遇下还做那种事情。
她觉得这是一种欺瞒,对这两位将军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和罪过。
洛叶冰的事情一知后,她对洛寒珏的心思完全不一样了,即使她从温子薄那边知晓,可她一直知道洛寒珏的怨的,她不想让这个结果扎根腐烂落地之后,让她和洛寒珏的份完全给断掉。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就当温言要狠心离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腰肢已经被勾的起不来了。
她往怀里一看,不知何时她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解开了,满身的春光动人,这让温言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
“傻子,你要这个气候泡下去,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女人含羞的望她,眼里轻浮的碎光是洛寒珏不说的想念。
雪白的锁骨在刚才的拉扯下也是露出了大半,洛寒珏好像又消瘦了些,只是该有的圆润还是那般的弧度,一副好皮囊在这昏暗的室内白皙莹润。
那一瞬间温言眼里挣扎的弦直接断了。
她低下头,含着洛寒珏的唇瓣,把泪水和动情的一声声唤也一起碾碎,吞咽下去。
满室春情,餍足之后的一抹眼角红意也是动人的。
温言坐在床边把自己放空了半晌,还是准备打破沉默。
“你的父亲…我知道洛叶冰是怎么死的了。”少女说完就低下头吞吞口水,她是羞愧的,漂亮的年轻人披着一点干净的白衣坐在床边,低沉极了。
“我知道。”
“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温言突然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什么?!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