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河摆手:“赶紧的赶紧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沈竹也巴不得他快点走:“我送你。”
两个人到了病房门外,沈竹本来没打算说什么,送送不过是礼貌客气一下而已,但出了门,没走几步,凌皓北就站住了,那架势,明显是有话想对沈竹说。
果然,他开口了:“沈竹,小河现在的状态,对药物什么的排斥算是轻的,医生说了,病人最重要的是情绪和心态,我让你来,不是让小河伤心的,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你得懂得保护自己,适可而止。”
沈竹早就看出来了,他虽然不待见凌皓北,但凌皓北和莫小河的友谊,是真的,凌皓北对小河的关心,都是出自真心实意,也很难得。
沈竹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我做不到。”
凌皓北笑笑:“我懂,但是,你换位思考一下——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保重。”
沈竹烦躁得想抽烟,但走廊里到处都是禁烟标识。
凌皓北走了,他刚想进病房,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外国人朝他走过来。
沈竹冲他颔首:“你好。”
Ken站在沈竹面前,也说:“你好。”
“要看小河吗?”沈竹伸手指指病房。
Ken摇头:“查房的时候看过了,我想和你聊聊。”
沈竹点头:“可以。”
Ken的普通话虽然蹩脚,但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几句话,沈竹就明白了,ken也是希望莫小河去国外接受治疗。
Ken说之前他和小河聊过这个问题,但小河不肯走,小河担忧什么,小河最怕什么,ken都告诉了沈竹。
沈竹听了,只觉得揪心,他一直觉得小河就应该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任性的,无法无天的小无赖,但没想到,有一天,莫小河也能这么懂事,成熟,替人着想。
但这样的莫小河,沈竹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情愿他自私,无情,不讲道理。
谢过了ken,沈竹进了病房,觉得应该和莫小河提出国治疗的事了,本来,他准备留到晚上说的。
莫小河看见他回来,在他脸上看了看,也没说话。
沈竹伸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
说完,他在床边坐下,使劲儿往莫小河跟前凑。
莫小河没办法,伸手推他,才开口:“我以为你会跟凌皓北打起来。”
“那么幼稚的事情,我才不会做。”沈竹不依不饶地又凑过来:“何况,这事儿是你的错,我不会怪罪到别人身上,怎么惩罚你,你心里应该清楚。”
莫小河眸子里的光芒闪闪烁烁的:“沈竹,你别这样……”
沈竹直接握住他的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河,你就不想我吗?我都想死你了……”
莫小河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一般,身子发软,情不自禁地靠在床头,胸前的起伏越来越明显。
沈竹叹息一声,捏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在莫小河清醒之前,他很快停了这个吻,双唇游移到莫小河耳边:“宝贝,你答应我去国外治疗,我就不欺负你了。”
莫小河的呼吸很急促,脑子里有几分不清醒,他没想到,时隔几十天,沈竹一个吻就能让他招架不住。
但脑子里残存的理智还在支撑着莫小河,他无力地别过头,躲开沈竹的气息:“我不想去……”
沈竹的大手抚上他的背,一路往下,停在他柔韧的腰身:“不去也好,今晚,咱们好好温存……”
“不可以…。”莫小河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沈竹的大手,只能微弱地开口:“你不能这样,求你……”
“我受不了了,小河,我难受死了,你摸摸……”沈竹去抓莫小河没输液的那只手:“小河,宝贝,你不想我吗?”
莫小河想挣脱他的手,却根本是徒劳,接着,他的掌心,感受到了一个沈竹身体的异样。
莫小河嘤嘤地哭了。
沈竹的吻落在他脸上,舌尖代替手指,拭去他的泪:“别哭,别哭,答应我,答应我去国外,我就能忍,真的……”
莫小河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答应……”
沈竹的一颗心,这才从嗓子眼掉回了原处,他一把抱住莫小河,整张脸埋在莫小河颈间,慢慢平复心底的悸动和热情。
这么折腾一番,莫小河累极了,沈竹给他用湿热的毛巾擦了脸,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沈竹出去给莫天问打了一个电话,说小河同意了,出国的事可以尽快安排。
莫天问应了,挂了电话就去拨内线,让柳明进来。
这事儿,莫天问早有准备,国外的技术和专家怎么样,他也让人调查了清楚,就等莫小河同意,就可以动身了。
这事儿,他是交给柳明去做的,所以现在让柳明进来,问个清楚。
最后确定了,那边的一切都联系好了,只要莫小河同意,随时都能动身。
莫天问立即给沈竹打过去,沈竹没空感慨莫天问的办事神速,赶紧忙着去问莫小河的主治医师。
但沈竹的满腔热血被那主治医师浇了个透心凉。
那老头子说,让沈竹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这种病全世界都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特效药的那种,其实去不去国外都差不多,即使能延长生命,病人也很痛苦,等等,等等。
其实这老头也不是危言耸听,人家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但沈竹当时差点掀了人家的办公桌,幸好ken在一旁拉着,才让沈竹冷静了下来。
这下,沈竹生气了,直接给人办了出院手续,下午的治疗做完,他就带着莫小河回家了。
莫天问几人得了消息,当天晚上都到了沈竹的小屋里。
沈竹在医院里折腾的时候,莫天问这边已经商量好了,出国的事,让木则然和艾朗跟着,到时候有事也有个照应。
沈竹没意见,莫小河更没提意见的资格。
许卓本来也想去的,但他的画稿对方一直在催,莫天问也不同意他去,因为人多了实在没什么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次,莫天问动用了关系,要了一条国际航线,直接用私人飞机把莫小河几个人送出去了。
把他们送走,他和许卓各自回了上班的地方,继续忙碌。
这两天晚上,一个是因为莫小河的事情,再一个,也是因为莫天问心虚,他一直没敢对许卓动手动脚。
但坐在办公室,想想几天i前,许卓被自己吃干抹净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神荡漾。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五点不到,莫大爷就提前早退了。
他驱车来到许卓的工作室——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许卓工作的时候,没通知,突击来访。
所以,当他不顾助理的阻拦,直接进去许卓的画室的时候,一开门,就愣住了。
许卓在画画,但屋子里的模特,是一个男人。
竟然是一个近似全裸的男人!
莫天问当时就觉得头顶冒烟出来了,大步走过来,一句话不说,阴狠冰冷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就落在那男人身上。
莫大爷的气势无人能敌,那模特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谁也架不住莫大爷霸气侧漏地眼神飞刀,一把抓起一旁的衣服,几下穿好了,侧身溜出去了。
许卓也呆了,完全没想到莫天问会从天而降。
莫天问瞪走了无辜模特,一句话不说,烦躁地扯开衬衫的衣领,还是满脸冰霜。
许卓放下画笔,又洗了手,这才站在莫天问身后,扯扯他的衣襟,喊了一声:“哥。”
莫天问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着了,转身对上许卓的视线,咬牙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他为什么不穿衣服!你盯着他看了多久!”
许卓解释:“人家穿着衣服呢,没别的意思……”
莫天问怒视着他:“全身上下就那么一点布头,那也叫衣服?你之前怎么说的?我问你模特会不会脱衣服的时候你还笑我!骗我好玩吗?”
许卓低了头,小声地咕哝一句:“你还不是骗了我。”
一句话,让莫天问高涨的怒意就好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噗一声就消失于无形,蔫了。
莫天问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对许卓的占有欲一直都很强烈,许卓多看其他人几眼他都吃醋,现在好了,许卓竟然和一个近似全裸的男人共处一室,还不一定盯着人家看了多久——这让莫天问怎么可能受得了?
但许卓的话,一下子戳到了莫天问的痛处,也是莫天问最怕的东西,顿时,他又惊又怒,又怕又急,别了头过去,胸口剧烈地起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卓见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哥,我就只是画画,本来是没有脱衣服的,可怎么也找不到灵感,后来那个太阳光照进来,配合那个角度,很漂亮,就让他把衣服脱了——哥,只是看看而已,我又没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