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从祁宣怀里脱身，步子略有些虚浮地将他的衣衫递给他，然后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祁宣今早混得他一个吻，又听他和自己说了不少话，已然觉得满意，自己换好之后就唤人传膳，用膳的间隙里还问一句后头要不要上药。
秦云秋一口甜汤呛在嗓子里，并不说话，又羞又愤，今日他坐的凳子上都铺了层软垫，可身上依旧觉得难受。
祁宣还在说话，“第一次难免会痛，我昨夜里又有些急了，云秋宝贝要是不舒服可得及时和我说。”
当真体贴极了，只是秦云秋现在希望他是个哑巴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如果祁宣真不会说话，必然比现在招人喜欢得多。
见秦云秋耳朵又红了，祁宣笑弯了一双眼睛，林鸿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趁人之危，可偏生秦云秋现在就是他的，任别人怎么说怎么想，秦云秋始终不得离开他，就算秦云秋真的想走，可按照他古板不懂变通的性子，也会因为顾念着当初他从春水阁将他带出来的恩情，而留在他身边的。
祁宣用筷子抢走秦云秋夹的一块小排骨，笑眯眯地道：“本王不提了，说再多都不如下次温柔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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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啵！
第14章 C1：冷月白（十三）
上次和祁宣提了要出门的事情，祁宣没答应他秦云秋便也不再多问，这几天便在卧房里翻一些书，原本还怕祁宣夜夜要来闹他，可似乎是上回弄得狠了，祁宣每晚上过来抱着他亲一会儿便也不在胡来，只是好好睡觉。
秦云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室外春光正好，秦云秋靠着窗边出神时细细想了一番，他已经被祁宣关在这里五六日了。
脚腕上的金环已经解了，可是他却哪里都不去，脖颈间似乎被拴上一根更紧的绳子一般。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笑，祁宣待他或许正如训犬一般，现在拴住他的绳子是春水阁的那四箱黄金，上次那一晚解药的救命之恩，甚至是他想要报仇雪恨的心思。
除却这些他根本没其它想要的东西，情爱于他都是多余，人生二十年里他好像只会服从教主的命令做一把杀人的利器，他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他生来就惯于被驯化。
也正因如此，三年前他被那人送进春水阁时才会觉得是背叛和欺骗。
可现在祁宣待他，与当年教主待他似乎又有些不一样，至于究竟哪里不同他又分辨不出，从春水阁至长安的路上他便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落入祁宣的陷阱之中，可仍然一步一步踏进泥淖之中，他躲不开。
他胡思乱想着，想要抓住某些头绪可是却一晃而过，最终只是更加混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报了仇之后呢？
他真的要去杀了教主吗？
“美人，春光苦短，怎么在这儿走神？”耳边忽然听得祁宣轻佻的调笑声，抬眸看去，却见他闲闲地趴在窗沿上，手中拿着一支桃花递到他眼前晃了两下，那桃花开得正盛，灼灼其华，漂亮极了。
祁宣从窗户翻进来，流里流气地拿着桃花枝挑他的下巴，秦云秋躲了两下，脸色微红。
“可要出去踏青？”
秦云秋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退，打算给祁宣腾出一点地方，刚退半步就被祁宣抓着脚踝不许他动，这小王爷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刚折的桃花枝随手放在窗边，下一刻便搂着秦云秋的腰将他扣在怀里，狠狠亲了上去。
秦云秋一愣，下意识地便要将他推开，可祁宣却熟练地撬开他的齿关，伸舌在他上颚处轻轻舔了两下，一阵酥麻直直从脊背窜上来，秦云秋推拒不开，只能背靠着窗户任他亲。
祁宣吻了半晌，将他舌头勾到自己嘴巴里逗弄，秦云秋只觉得自己舌头发麻，口中无一处不被他细细舔弄过的，那人吃他的口涎，亲得水光淋漓。
他有些难堪，手指死死抓着窗沿，摸到那根桃花枝，秦云秋垂眸，却正对着祁宣的视线，祁宣自下而上看他，眸中情欲渐渐明显，狠狠嘬弄了他下唇一口，发出啵的声响才终于放开。
“亲热时要闭上眼睛，云秋下次要记住。”
桃花已经被碾出桃粉色的汁液，沾在他指尖上，祁宣轻声笑了笑，拉着秦云秋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把玩，道：“明日就要去见喻青，你去不去？”
秦云秋点点头，脸上红晕暂消。
祁宣又道：“但本王不能直接将你带到他面前去。”
“两个法子，要么你易容跟在我身边，当作随身伺候的小厮，要么你在另外的屋子，我会让你听到喻青说的话。”
秦云秋选了后者。
祁宣点了点头，应道：“好。”
有些事情，秦云秋若必须要亲耳听到才能真正狠下心动手。
翌日，锦绣楼二楼。
喻青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盏茶的时间，祁宣也已经坐在桌边等他，见他来了，并不起身相迎，只是朝他道：“坐。”
外头传言都说魔教教主赤面獠牙犹如恶鬼在世，实际上今日见了才发现多有虚言，喻青着一身青色衣衫，面容温和，举手投足间好似读书人一般温文尔雅。
喻青落座，旁边便有人奉茶，祁宣和他寒暄一番，便已经说到关于秦云秋的事情上。
“三日之前林鸿回来和我说了今日之约。”喻青开口道：“本想让他今日跟着一起过来，他却死活都不肯了，不知王爷当日做了什么，将他弄得怕成这样。”
祁宣道：“不请自来的客人，王府招待多有怠慢。”
“若教主是为了左护法的事情而来，恐怕今日要失望而归，左护法并不在王府。”
“阁下为了找他，倒是闹得兴师动众，但如何找到王府来？”
喻青笑着道：“秦云秋当初被我送到了春水阁，本来想着这些日子就要去接他，没想到却被王爷先得了手。”
祁宣却似好奇一般，问道：“为何要将你教中左护法送到那地方去？”
喻青满不在意地道：“秦云秋是被我兄长带回魔教，那个时候不过三四岁，大概知道是寄人篱下，因此一直都听话得很。”
还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秦云秋在隔壁房间之中，只觉自己浑身连血都好似突然凉透了一般，他自小在魔教长大，身边虽没有亲友，但他心里一直都将喻青当哥哥看待，喻青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他学武就学武，杀人便杀人，他被教得很好，对喻青的命令从不反抗。
可喻青却觉得他太乖了。
他只觉可笑。
交谈声还未停止，他知道祁宣故意引着喻青说出实话。
“教中众人同我打赌，”喻青温和的声音道：“赌秦云秋喜欢我，他唯我是从，我本以为这事情不难，可是秦云秋并不开窍，我输了，第二日便依约废了他半身武功将他送走。”
他觉得这事情无足轻重。
祁宣依旧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握着的青瓷杯生出裂缝来，“阁下最好别再来王府。”
“随便阁下去哪里找您的左护法，现在在王府的秦云秋，是我祁宣的王妃。”
喻青却觉得有趣，“秦云秋喜欢你？”
祁宣一抬手，手中的杯子已经直直凿进旁边的柱子之中，他的好脾气已经被磨光了，“无可奉告。”
喻青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道：“漂亮是漂亮，可他不解风情，只怕小王爷你花了十成的心思在他身上，他都不会回给你一分，身边人要体贴温柔才好，你抱着块好看点的石头做什么？”
秦云秋却已经在隔壁听愣了。
祁宣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喻青自以为说完这一番话就已经是对祁宣的奚落，没成想祁宣反而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赞同，“阁下没见过，自然不知道云秋私底下待我如何。”
喻青脸色变了变，到底没说什么，这小王爷背后权势不小，就算再不受先皇宠爱，可到底是当朝皇帝的弟弟，他与他为敌，间接便是与朝廷为敌，犯不着为了一个秦云秋和他动手。
祁宣又说一遍送客，喻青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了。
说到底秦云秋对他并不重要。江湖上闹一番无甚大碍，再多，便过了。
待他走后，祁宣推开隔壁的房门，秦云秋抬眸看他，平静地道：“报仇的事情，我不想要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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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第15章 C1：冷月白（十四）
祁宣斜靠在门框上，朝他道：“杀了他？还是如何？”
“他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
秦云秋起身，似乎打算跟上还没走太远的喻青，却被祁宣一把拽了回来，祁宣道：“等等，云秋，刚刚你就没听见些别的东西？譬如说……”
话没说完，秦云秋却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烦又觉得他整日嘴里没一句正经的，但却并非生气，祁宣当即将他一扯拉回了自己怀里，“要出门的话，得先给点甜头尝尝。”
秦云秋在最初听到喻青那番话时，心里的愤怒远远大过难受，而不多久这些情绪也全都消散了，他只是觉得应该去报仇，三年前就想做的事情期间多少犹豫，好像今天这一遭只是让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