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 (帝王屑教教主)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帝王屑教教主
- 入库:04.10
可是为什么雁图南要这么做...不对,他的思路被“自杀论”带偏了,雁图南本人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会发生。
究竟是因为他被什么给“自杀”了,所以因果律发生了变动,还是说,因果律发生了变动,所以他被什么给“自杀”了。
“带我去见那个目击者。”叶羡寒急切道。
......
直到天色已晚,叶羡寒才回到院子中,原本他从未有这样的感觉——当他踏进院子时,烦扰的心事烟消云散,心安了一大半。
叶羡寒绕过拐角。
月色空明,剑锋划过他的身前,他却只能看见眼前人转身回眸时,潋滟笑意流转眸中。刹那漫天飞雪成点染,随风飘摇如霜花,寒梅缀色暗香来。
长剑停在他面前三寸,却撞得他心底天地停格,万物无声,消融成温热酥软。
好似三月灼灼桃花色,就上九月软甜桂花糕。
叶羡寒在脑海中回顾那剑法,分明是复刻的他自己晨练时的剑术。
“怎么不休息,来这练剑?”
“我随便练练。”白弈尘不想承认是当时那一茶壶下去没把对方砸晕,让他有些不满自己的体质了。
嗯。如果他们是那种关系的话,他的体力却比应该是刚成年的叶羡寒差...岂不是很丢脸。
他可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万一遇到什么事情,自己却很弱的话,要怎么保护叶羡寒?
叶羡寒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肩上:“外面冷,而且这么晚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何况现在伤还没养好。要是很想学的话明天我带着你练就是。”
“真的可以?”白弈尘眼里放光,看得叶羡寒心跳漏跳半拍。
他心想,以前辈的性格,劝他别练肯定是没用的。还不如自己看着他练,挑些入门的,对身体要求没那么高的,不至于练伤的。至于多入门,练习力度如何...就参考六岁小儿习武的标准吧。
反正他心里还觉得自己是七岁,应该看不出来。
不过...
叶羡寒仍旧在想先前的事。雁图南的死大约是在他与白弈尘相遇的时候,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之前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白弈尘身陷魔族?
第25章 断错的因果
相遇的半年前,霞阳宗内。
“咳...咳咳!”须发皆白的老者坐于主位上,精神有些颓唐,连说话的声音都缓慢且断断续续。
“父亲,您还好吧?要不先休息一下。”中年男人面上的线条刚硬,留着些许胡茬,不长的头发断处参差不齐,被利落地高高束起。
他眼底的焦急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他们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一般,骤然屋内的气氛低落起来。
“太上长老...”
“我没事,还能再支撑一段日子。倒是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要我当这个主心骨才能决定事情不成?不像话。”老者和蔼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分明是指责的话,但语气里却不似指责,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提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一直当这个主心骨。”霞阳宗主,也就是先前开口的中年人此时的眼神诚恳认真。
老者凝着已经开始视物不清的眼与他对视了半刻,语气里带了些感怀:“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莫要太执着了。”
“若不是现在灵气不知为何日渐稀薄,您早就突破境界了,又怎么会...”霞阳宗主低垂着眼,“我听说那盟主白弈尘由真仙之传改制的自创功法《玄水诀》有古怪,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若不是如此,患有心疾的他也活不到......”
“莫要妄为!”老者却突然清醒了,严厉地道。
“我知道!可他白弈尘倘若真为天下大义着想,怎么不把那功法公之于天下!”霞阳宗主刷地起身,质问道,“如今世间灵气一日不比一日,多少人处于瓶颈无法突破,直至寿元...他是担心吧?担心其他人实力一旦突破,他这位置就坐不稳了!”
“此事勿要再提。”
“您糊涂啊!”
眼看着气氛有些凝滞,有人要起来打圆场。
老者摆摆手:“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敌人,对宗派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信他白弈尘是毫无破绽的,不然,这个消息又是如何流传出来的?”霞阳宗主没有听他所说的话,“况且我近日听闻有秘闻说他的身世与魔族有关,还听说了不少清门山的小道消息,您不知道,那可是乱得很。”
另一座城中的小酒馆里,某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在各人口中传递,好似击鼓传花,一句比一句夸张。
“我老早就觉得了,你还不听。”听着听着,一个人斜眼撇了一下自己喝得烂醉的兄长,砸下杯子直抒己见道,“说得大义凛然,什么平定天下。假借仁义之名吞并天下者,不过是伪君子罢了。看,果不其然,身上流的是魔族的血啊,这多吓人?”
“小点声,传出去你了就完蛋咯。你可别说些对仙盟不利的话呀。”话是这么说的,但说这话的兄长脸上并不是谨慎,也不是害怕,而是带着怨愤的揶揄和冷嘲热讽。
“咱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说?”他不满兄长的话,也不满兄长无意间拿他当外人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神啊,乱了景国,让‘自己人’上位,却让其他几大家族顷刻间地位一落千丈,高楼倾覆于一夜,沦为他人笑柄。又向多少国家出兵,造就多少家破人亡,说是为了和平,实际上短时间发动征战最多的就属他们了。
越说他越是忿忿不平,竟然站了起来,狠狠一拍桌子,把自己酒杯都震落砸碎在地:“这成王败寇的,哈,说白了,‘为了大义,都给我乖乖送命!’”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想起了那曾经因宣国军兵临城下,而被强行征招填补空缺的战友。
宣国,清门山所执掌。当时的号令之人便是白弈尘。
他们皆是经历过那场战争,但那个战友,那孩子的年龄实在太小,他眼里的渴望和恐惧又是那样真实,淹没了所有堂皇的辞令。
那孩子在风雪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哥,我曾经也盼着天下安宁,当我听到有人议论说他意在天下时,我觉得他就是个英雄。我和阿娘说我崇拜他,阿娘说莫要胡闹。
“可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坏人,为何听说减赋改制、还田于民、清正法度,而且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胜则屠城?若是好人,为何攻打我们?
“可我也不是坏人啊!
“一战功成功在千秋,这我都知道!可我只是想活过这个冬天,能回一次家再吃上一口阿娘做的饭啊。”
他的兄长又拿起酒杯狠狠往嘴边灌了一口,酒水撒了整桌整身。
“别提。倘若一切照旧,很多人的痛苦本来可以避免!为了未来能不要牺牲更多的人,现在的人就活该被牺牲了?”他的眼角逐渐蓄满了泪水,“这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做这种主!”
几日后,仙盟主要辖地内。
“最近有人在煽动人们对魔族的情绪,是你做的?”白弈尘似是无意地提起。
雁图南听到这句话,对上了他的视线:“我们的资源越来越少,宗派互相攻伐留下的阴影、仇恨和痛苦,只有另立一个共同的敌人才能平息,才能团结。”说着,他又加重了语气,“你难道要看各家再次相互敌视,矛盾再起吗?”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为了齐各宗派的心,还是为了彻底吞并各派的野心。”分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有什么区别吗?”
白弈尘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缓:“有什么区别,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雁图南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眼底晦暗不明。
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白弈尘猛地跌跪在地。
是蛊?
雁图南缓缓踱步到他身边,漠然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挣扎:“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过我还是想从头说说。
“鸟儿飞不出囚笼,我也是。因玩物丧志送进学堂?不过是羁押前朝余孽,怕我掀起什么风浪。
“我娘是被我爹掳去的。她自小就狠命逼着我,那点野心连藏都不藏着,结果昆山那帮人防我防得更紧。幸好我沉迷花鸟、衣装。
“白弈尘,还记得在桃花源里发生的事吗?是你亲手打碎了我的梦,把我从自甘堕落里叫醒。”说到这,雁图南打了个手势,也就是这一瞬间,万蚁噬心的痛苦炸在了白弈尘身上。
雁图南从背后按着他颤抖的左肩,冷笑道:“事后却又送给我花的种子。怎么,让我看清莫要沉溺于逃避后又来道歉、安慰我吗,还是叫我莫要复仇最好继续逃避下去?你这人怎么前后逻辑不一。你想我做什么,在仇恨的土壤上栽花吗?
“是一切都可以宽慰、可以原谅、可以忍气吞声,就为了大义、为了未来?我不要未来,我甚至希望同归于尽。但我得忍,还要复兴一个曾经支离破碎的梦,一整个朝代,无数人的梦。”
他接着说:“啊,对了。你就是这样的人,连发生在眼前的欺凌,你也可以用一个强作圆满的‘大团圆’糊弄回去,假装达成了皆大欢喜,你看谁心里满意?